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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惟愿常伴君身畔
    赫连曼秋眸子中晶莹闪动,抬头看着甘予玄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扁着嘴又一副死撑着忍住的模样,看的甘予玄的那些部下心中不忍起来。

    “主上,末将看少将军一片诚意,请主上俯允。”

    “求主上俯允,末将等惟命是从,愿为主上万死,求主上明鉴。”

    陈宇阳等人再度磕响头于地,出声恳求,在北疆,他们得罪了甘予玄,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是怕死,他们素日对甘予玄也是仰慕有加,因此愿意在甘予玄的麾下效力。

    他们都深知,赫连曼秋是女子的身份,虽然是惊才绝艳,却不以为赫连曼秋能辖制荆北军州两地。

    更何况,赫连曼秋是女子的身份被甘予玄看破,丁子阳以为赫连曼秋清白的身子被甘予玄看过了,这几日又是一路留宿在甘予玄的帐篷之中,白昼黑夜形影不离,白日就被甘予玄抱在怀中同骑,晚上又是同宿在一处。

    他虽然不知道他的少将军是不是已经被这位主上吃掉,但是总归是已经这样,恐怕日后也只能做主上的人。

    让赫连曼秋做甘予玄的女人,他们都是愿意的,若是如此,他们也可以告慰赫连山的在天之灵。有了甘予玄的庇护,便再也没有人能伤害赫连曼秋,不必以女儿之身去征战奔波,也是他们所求的。

    到底在他们的心中,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是不愿意赫连曼秋一直如此下去的。

    赫连曼秋女子的身份被甘予玄得知,连同他们在内都是罪责极大,所有人的性命都被捏在甘予玄的手中,更是半点其他的心思也不敢生出来。

    回来之时,陈宇阳更暗中告知他们,真正的少将军赫连擎宇,用着赫连曼秋的身份被送到盛京治疗休养。

    这一举措,在他们的眼中,分明就是主上对军州,对赫连曼秋生出忌惮猜疑之心,用赫连擎宇来辖制他们。

    陈宇阳用担忧的眼神向赫连曼秋看了过去,如今这位少将军尚不知此事,不知道知道了会是如何。

    甘予玄部下的几员大将也纷纷跪下替赫连曼秋求情,求甘予玄留赫连曼秋在身边。

    赫连曼秋咬住唇看着甘予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主上,末将才不过十五岁,懂得什么?若是主上抛弃了末将,不如就在此赐末将一死吧!”

    她低头抱住甘予玄的大腿,将头抵在甘予玄的大腿上,肩头微微抖动着,做足了模样给众人去看。

    “擎宇,你想好要留下,不去荆北?”

    “末将是主上的人,就要留在主上身边!”

    这句话,引起甘予玄部下和军州众将无限暇思,不由得都微微抬眼把目光落在甘予玄和赫连擎宇的身上。

    甘予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视跪在面前抱住他大腿的赫连曼秋冷声呵斥:“胡闹,什么叫你是爷的人,你如今也是伯爵之位,荆北节度使的高职,却说出这等话来。”

    “末将这条是性命是主上所赐,原本主上就收末将在麾下,不是主上的人吗?”

    赫连曼秋迷茫地抬起头来,转眸用着最为纯洁的目光和无辜的眼神,看着身后众将憋笑的脸忿忿然道:“难道你们这些人不是主上的人,笑些什么,我的话有错吗?”

    “少将军的话,自然是没有错的,我等都是主上的人。”

    窦明憋着笑说了一句,甘予玄的部下,都因为赫连曼秋和窦明的这句话低低地笑了出来,大堂中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撇撇嘴,赫连曼秋在心底忍住笑,她本就是故意这样说的,说给甘予玄和众人听。

    甘予玄狠狠地瞪了赫连曼秋一眼,赫连曼秋立时低下头去:“求主上息怒,末将愿在主上面前领受责罚,任凭主上处罚。”

    伸手将赫连曼秋从地上拉了起来,甘予玄有些哭笑不得地再度瞪了赫连曼秋一眼:“偏是你的花样最多,休要在爷的面前摆出你的伶牙俐齿来,别以为爷纵容你,就不会责罚于你。”

    “末将乃是主上的部下,就算是主上要杀了末将,末将也只有洗干净脖子给主上砍,如何敢在主上面前巧言。末将之言,皆是出自肺腑。”

    “都起来。”

    众人谢过站了起来,军州众将仍然偷窥甘予玄脸上的神色,目光不停地在甘予玄和赫连曼秋的脸上移动。

    赫连曼秋破涕为笑:“主上肯留末将追随在主上的身边,多谢主上。”

    “且留着你早晚来气爷。”

    甘予玄冷冷地说了一句,眸色幽寒瞪了赫连曼秋一眼:“如今你也是荆北节度使了,朝堂三品大员,更有爵位在身,还是这般的赖皮,就不怕惹得这些人笑你。”

    赫连曼秋嘟起粉白失色的唇:“末将才不去管别人如何想,要笑便笑就是,末将才十五岁呢,就算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不是什么大的过失,主上宽厚纵容,不会来责罚末将。末将一心追随主上的身边,为主上做事便是。”

    “留在爷的身边,比去荆北好吗?”

    眸色沉暗幽深无底,点点寒芒在其中闪动,甘予玄侧目看着赫连曼秋问了一句。

    “自然,在末将心中,能留在主上身边是最好的。谁让末将自幼仰慕主上,素来的心愿就是能在主上麾下听令。这次末将冒死领兵去了鲜卑北国,这番征战下来,总有资格可以留在主上身边追随。”

    “圣旨着你安排荆北官员任免替换,军州官职也要变化,你且去安排好,也免得辜负圣意。”

    这番话让赫连曼秋不得不深思,她早就在白鹰羽为她解说之时想的通透无比,听了甘予玄的话撇撇嘴不满地道:“主上明知末将连爵位都不懂得,又拿这些来为难末将,此事末将就求主上替末将费心想好,不要来为难末将吧。”

    听了赫连曼秋的话,甘予玄的所有部下微微点头,心中对赫连曼秋的不满顿然消失。

    他们只担心赫连曼秋借着圣旨,意欲接手荆北事务,对甘予玄有异心。圣旨的深意和其中阴谋机心,他们如何会不清楚。赫连曼秋和军州众人今日的一番表现,让他们感觉很满意。

    “主上,末将伤重精神倦怠,此事就有劳主上费心,末将有些支撑不住,求主上允许末将下去休息。”

    “去吧。”

    赫连曼秋躬身拜谢后退出大堂,暗暗对陈宇阳等人递了一个眼色,留下陈宇阳等人在此听令。

    甘予玄的目光落在陈宇阳等人的身上:“丁子阳,陈宇阳,你们有何话说?”

    二人急忙上前一步,面对甘予玄躬身施礼,低声恭谨地道:“主上,但凭主上吩咐,末将等无不惟命是从。”

    “都退下吧。”

    甘予玄起身向后堂走了下去,众人躬身相送,等甘予玄的身影消失才挺直了身体。

    陈宇阳等人静静地低头站在原地,等甘予玄的部下都从大厅退了出去,对着剩下的几个递了一个眼色才走了出去。

    “四哥,少将军伤势不轻,且去探看吧。”

    仲达说了一句,陈宇阳沉默片刻左右看了一眼,示意众人走出大堂在丁子阳的耳边问道:“二哥,主上可是真的知道了吗?”

    丁子阳沉重地点点头,苦笑了一下:“如今主上一直不曾提起此事,也没有降下责罚,我等该如何是好?”

    “先去探看少将军的伤情吧,且看少将军有何吩咐。”

    陈宇阳说了一句,带着几员大将向后宅走了进去,去探望赫连曼秋的伤情。

    随后他们去探看赫连曼秋的消息,就传到了甘予玄的耳中。

    白鹰羽略显忧虑之色,低声道:“主上,这道圣旨一下,只恐怕赫连擎宇心中对主上已经生出异心。今日他如此作态,不过是担心触怒主上,性命难保而已。属下担心,赫连擎宇早晚对主上有异心,若是被他得了荆北之地,以他的才华,朝廷大力栽培提拔,早晚会成为主上的心腹大患。”

    “你这话从何而来?须知爷和擎宇都是皇上的臣子,她又如何会成为爷的心腹大患。”

    “主上,属下是一心为主上着想,并不敢有半句虚言。皇上这样下旨,分明是要拉拢赫连擎宇,在主上眼皮底下安插一颗钉子。

    “不必过虑。”

    “是,主上胸有成竹,是属下过虑了。属下只是担心赫连擎宇不能为主上所用,若是如此不如早作安排的好。”

    “大胆!”

    甘予玄语气冷寒,眸子犀利寒洌盯住白鹰羽。

    白鹰羽立时就跪了下去,惶恐地拜倒在地:“主上息怒,属下失言求主上恕罪,属下只是为主上着想而已,并无他意,求主上明鉴。”

    “白鹰羽,可是忘记了你身份,上次擅自行事的过失尚不知悔改吗?”

    “属下知罪,知罪,主上恕宥,属下万万不敢不得主上吩咐妄自行事,只是情急失言。”

    “敢擅自行事伤了擎宇分毫,当爷杀不了你的全家吗?”

    “不敢,属下万死不敢对少将军有丝毫不利,主上息怒。”

    白鹰羽身子战栗,匍匐在地连连磕头请罪求饶。

    “禀主上,丁子阳、陈宇阳等人跪在外面向主上请罪。”

    隐卫回报了一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跪在院落门口的这些军州旧部,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来向主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