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晚挑眉,轻笑:“你这可算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明摆着是要便宜我!”
梦芯玫看她语气松软,知道这事儿有了门道,于是放缓了语气,言笑道:“焉知不是西瓜尚在后头?一片西瓜田,我如何也不会做那亏本的买卖。”
本来就是双赢,梦芯玫不在乎拿这事儿做一番人情。
二人举起茶杯,互敬一盏,各自含笑,这事儿也就真的就这么定下了。
出门的时候,上官澈正在外头等着她,洛璃晚瞧见一愣,低语道:“怎没在车上等着,外头日头这样大,晒伤了怎么办。”
上官澈轻笑:“你当我是那弱女子,见不得一丁点儿光,晒一晒就能哭鼻子?”
洛璃晚嗔了他一眼,笑着与李胤尧和梦芯玫辞别。
看着二人远去的车马,梦芯玫兴叹道:“如今瞧着这位夕照的太子,对她倒是着实上心的——也不知传闻是不是真,怕连三位长老都要觉得是上官澈图谋洛璃晚手中的东西吧。”
李胤尧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大姑姑与大姑父的爱情故事,不会只是孤本——上官澈是重情之人。”
梦芯玫嗤地一声冷笑:“重情?听闻他院中女子没一百也有九十,且如夫人就四五位,这还没算他们留在西南番地的那群!”
李胤尧觉得与梦芯玫说这些,是说不出什么道理的,摇摇头就转身回了驿站,答应了别人的事儿,他习惯早做打算,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明月与明瑞姐弟俩如今在北边儿,据探子汇报,倒是没人敢为难他们,听闻那位三皇子妃……哦,不,该称之为北皇后,听闻这位年轻病弱的皇后,倒是很关心两个孩子,在宫中对二人十分照顾,他倒是不担心两个孩子受什么委屈,只是若离开的打算被发觉,那将会是十分危险。
梦芯玫也要回房写信,不光要发到丽都去,连剩下三位掌柜那里都要给封信,这里事情了了,年度的盘点也拖不得了。
车上,洛璃晚想着心事,上官澈静静看着她都没察觉。
这一天出外的游玩,以二人的心事重重为终结,在晚膳前,便赶回了宫里。
“可累死了,坐着马车还如此,人都快要散架了一样。”洛璃晚晃荡着脖子,只听的“咯吱”两声犹如磨骨。
上官澈扯下身上的外袍递给清歌,轻笑道:“今儿去的地方不算少了,本还想着请你去湖心楼,没想到如今那里还在装修。”
那个地方盛满了洛璃晚对于慕容雪的回忆,乍然听的上官澈相邀去游湖尝鲜的时候,洛璃晚就颇有些抗拒,真等到了的时候,发现外头立着的牌子,才算松了口气,不想把心事剖白,洛璃晚只浅浅笑笑,询问莲歌晚饭吃什么。
莲歌报了几个菜名,都是上官澈爱吃的,洛璃晚无所谓,累了一天,胃口尤其的好,看了眼上官澈,见他没别的事,便嘱咐宫人们开饭。
在这宫里,想吃顿饭周围也都要围上许多人,不过,上官澈不喜被人围观的感觉,打发了人都出去后,吃相也不再斯文小心,反倒越发随心所欲,对自己爱吃的菜,下筷飞速,洛璃晚都抢不过他。
鉴于圣旨,太子府邸的搬迁似乎进行的神速且顺利……刨除后院女人们的纷争之外。
因上官澈与洛璃晚乃是新婚,上书皇后,言与太子妃夫妻伉俪,打算二人先行出宫另住,至于东宫余下姬妾,只等太子妃顺利诞下皇儿,才准出宫进府。
皇后因见上官澈与洛璃晚夫妻感情甚笃,也不愿破坏二人好容易得来的姻缘,所以不顾宫内宫外的质疑之声,毅然懿旨恩准,纵使是仁徽王觉得需要缓一缓,也被皇后否决,执意如此。
最开心的莫过于洛璃晚与上官澈这对新人,破坏不破坏感情的需另说,只说二人都怕了宫里那群女子的水磨功夫,是再也不打算去打交道的了,对于上官澈,这一点尤为深刻。
搬家之后,洛璃晚住在当初的正房,端庄典雅,却没有上官冉当年的院落更得她的心,四处花枝蔓径,果树也有十几年的果龄了,房前遍植竹子,清静幽深,夏季也感觉不到丝毫热浪,庭前流水环绕,从竹楼之下环绕而过,布局也是别具匠心。
洛璃晚喜欢这里,奈何规矩不允许,而且是上官冉的爱居,她也不好霸占,不过,上官澈有意叫她开心,已经开始请工匠着手,将他原来那处极大的院落,按着洛璃晚的心意做着休整,争取令洛璃晚满意。
热热闹闹的一月忽闪而过,梦芯玫这阵子上门的次数,简直比洛璃晚与她见面的所有次数都要多了,不为别的,光京中凤凰楼的合作,就使得大家条条框框,需要协商的就极多,推而广之,巫族铺子千千万,洛璃晚都要靠着她自己的点心方心占上一席之地,手中又除了芳儿与兰儿之外,再无旁的懂行人手,一开始,难免着急,奈何,半月之前,圣旨已下,出行北方已经势在必行,这一上路,通信不方便,少不得这个时候忙碌一些,先整出份章程来,另外还需择取一些可靠人手来帮衬。
事情这样多,洛璃晚每每晚上都睡不到三个时辰就要挑灯夜战到天明,出发那天,黑眼圈消都消不掉。
太子与太子妃出行北方和谈,这是夕照这一年最重大的事件,以至于二人在离京十里外的长亭与众人作别时,还有城中百姓出来送行。
第一天,二人自然要出现在众人之前,别离之后,晚间便有两个如洛璃晚与上官澈同等身材的暗卫乔装打扮,上车替换下洛璃晚二人,暗夜中,碧落与铭宇,铭扬几个便踏上归途——京城有离京出往北边的船只,要比走陆路要快许多。
至于阿二,他是上官澈自小用到大的小厮,向来随行左右,自然离不得,没办法,只好看着一行数人绝尘而去,泪眼眨眨,依旧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