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她做错了事,自然要惩罚一下!”
“你!……”
是啊,那只是人家的侍卫,又是自己的……洛璃晚气势一弱,可想到碧清那傻兮兮的样子,不由心中微怜,“那你也不能这么欺人吧?是我没要你扶,她看见我上不来,伸把手而已。”
“你在说这个?哦,我倒是没放心上,只是看她磨磨蹭蹭的样子,不如以往干练罢了。你原来是为这生气?”
好笑的样子,上官澈有种钓鱼的得意,就等着她这条鱼儿自己上钩。
什么“没放在心上”,什么“磨磨蹭蹭”,全是他的借口。
洛璃晚心思玲珑,哪里想不过弯儿来,只可惜,上官澈如今越发滑溜,根本没给她下爪子的机会。
眸中光亮越甚,洛璃晚咬牙切齿:“上官澈,你不要太过分了。”
上官澈也不理会她这星点儿不能燎原的怒火,将马车车厢里那架子上的水壶取来:“水是温的,加了你喜欢的玫瑰露。”
“我才不喜欢玫瑰露!”洛璃晚低吼,看不惯他哄孩子似得样子。
“哦,那你喜欢什么?东西是吴妈备下的,啧,她还说跟雪园的几位厨娘聊过你的喜好呢,看来,是在骗我……不若也赏了军棍吧。”上官澈假作愁思,自作嘀咕,却声声都叫洛璃晚听着了。
“上官澈!”
“嗯,为夫在呢。”
洛璃晚整颗心犹如在烈火中烤,热油中煎,浑身不舒服,却也只能接过那掺了玫瑰露的杯子:“我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上官澈低声闷笑,眸子里全是星星点点的笑意,看着洛璃晚,神色里全是温柔情深:“嗯,为夫知道,为夫怎会不知娘子心中有我呢。”
“胡扯。”
“好,好,为夫胡扯。”
洛璃晚再是脸皮厚,再是无动于衷,也终归是未曾嫁人的女孩子,被男子如此言语调戏,哪里有不红脸的。
若真格的是当时空的女子,恐怕早就被调戏的羞愤欲死……哦不,或者,人家夫妻两人已经好的蜜里调油了吧!
洛璃晚心有不甘。
再是不甘,也只能随着他回京。
人家有人质在手,她无论如何也先保住清儿与芳儿,还有一个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翎羽大神!!!
想起翎羽来,洛璃晚蹙眉,怎么好像有种忽略了某件事的感觉?
怎么会捉到翎羽的呢?
翎羽有功夫……人在李胤尧那里……李胤尧?!
洛璃晚终于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再无疏懒,满眼的戒备。
上官澈似乎感觉到了车厢里气氛的冷凝,注意到洛璃晚身体的僵硬,不由纳闷,问道:“怎么了?”
洛璃晚深呼吸,沉声问道:“你知道李胤尧去过雪园。”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上官澈点点头:“连你安排人去江南我都知道,他们去了雪园,我也得到了消息。”
外头的气温还不高,夏季的炎热要过了辰时才有所觉。
洛璃晚却有种晕眩的感觉:“你知道李胤尧与我的关系。”
上官澈目光澄澈,大概也想明白了洛璃晚所想,正色道:“父亲知道他那义妹,也就是你母亲,并未身死。但是,去了哪里,曾经他也是不知道的。”
“然后?”
洛璃晚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不,或者说,她的怒气正被她的冷漠压制。
“然后……我知道与你的婚约,并没当回事。母亲也觉不合适,若是不能回京,父亲也是不会提及这桩情由的。”
上官澈看了洛璃晚一眼,继续道:“之后随父进京,父亲思及旧友,打算上门拜访之际,却也听闻了洛府颓势。洛丞相……到底没有照顾好你,父亲许也有照料旧友后人的打算,也有因地制宜的思量,所以,婚事重提。”
洛璃晚目光并未转移,直视他。
“父亲有心查出涟夫人在洛府到底经历过什么,从前的故友,又有哪个知悉她去了哪里,自然,查到了雪夫人那里。只是,连雪夫人都认定涟夫人已经亡故,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件事是毫无进展的。”
“直到,偶然得知,雪夫人收拾行囊,匆忙往温宿而去。这么大的变故,父亲那里自然有所察觉,之后,派人前去探问,才知你那里接纳了两个孩子,再去细查……所有的事情也如串好的线,还有什么查不到?”
“我却没想过,你家在温宿也有这样的势力,探子连温宿老皇帝都不知道的事儿,你家都能查到。”洛璃晚目光阴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又为何生气,只是抑郁难平。
话说的很不客气了,但是上官澈并未与她计较:“你不相信也没办法,父亲认识涟夫人时,大抵也知悉一点柔然那边的事……”
说到这儿,洛璃晚已经止不住的骇然。
勃然而问:“你家是因为柔然那些狗屁不通的传闻,才寻上我的吗?”
上官澈头又开始疼,直觉自己昨晚就该早些睡下,而非熬夜,他现在有些应付不来洛璃晚那一跳一跳的思维:“好好坐稳,小心碰到头。”
好言劝了洛璃晚气呼呼地坐稳,他才道:“你也说了,狗屁不通,父亲那里怎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骗。皇位他都可以拱手让人,若非先皇逼人太甚,也不会有今天。你把你那小心肝,摁回肚子里吧。”
洛璃晚一旦怀疑,哪里还坐得住,上官澈看她那低头沉思的样子,就知道她那脑袋瓜里没想好事情。
马车行驶的路程是短暂的,很快,码头到了。
许是新城很久没有这样大的阵仗了,上官澈他们列队的侍卫先行开路,又是家伙又是铠甲,一路行来,老百姓都跟着往码头这边儿看热闹。
不敢上前,围观总是可以的。
至于是何人出行呢,因未曾出示旗号,所以只余下无尽遐思与猜测。
新城的大小官员不是不知道底细,但是上官澈脾气刚硬,之前有言,不让送行,不让暴露身份,便果真没敢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