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为她的失踪、被虏,皇后已经哭的险些瞎掉了眼睛,若是失而复得,再因病痛折磨,最终使得上官冉在父母身边离世,那皇后能否承受得了这份失女之痛?
显然是不会的。
所以,上官冉是因为这个缘由,而不愿回来徒惹父母伤心也说不定。
然,上官澈只是摇摇头:“没那么简单。姐姐不是那种会逆来顺受的女子,当初,姐夫与父亲政见不合,转而投靠了长沙王,后又背地里与朝廷联络,姐姐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还在中间调和,因姐姐体弱不能生育,我那姐夫接二连三地娶进门多少的小妾,可姐姐无一不接纳……结果……”
璃晚往前头凑了凑脑袋,显然对上官家的八卦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个好似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等着肉骨头的样子,很明显地取悦了上官澈,无奈一笑:“姐夫前两年身子便垮了,这次兵变,父亲没有重用他,而是直接架空,本是旗下一员猛将,终是吐血榻上,再也没能起来,而朝廷那边因他无用,成了一枚废棋,连理会也没理会,任由其自生自灭。三皇子带着亲信心腹远逃广阳郡,他一点消息都不知晓,最后父亲得势,有了如今的地位,他腆着脸来求恩典,得到的消息却是自己原本投靠的旧主要娶他的妻子,而父亲那里,也说不知晓哪位才算自家女婿,实在不好定夺,已经叫人带了他去广阳郡,直接扔在那边了事,叫那边的大臣也瞧瞧,三皇子那种人是不是个能投靠的好主子。”
“哈?”璃晚一脸好笑地张大嘴,“就这样?”
上官澈抿唇尝酒:“嗯,就这样!”
“啊……哈哈,你那姐夫,摇着尾巴投靠了三皇子,结果人家三皇子利用完了他还不算,还把他老婆拐跑了?”
上官澈勾勾唇:“也可以这么说。”
“哈,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里外里全赔了个干净!然后还被你父亲涮了一把,直接打包送去了广阳郡,直接叫那群人继续看他笑话?”
上官澈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他大抵在那里也能混个不大不小的官吧。”
“混个官做有什么用?不管是当初的亲王女婿,还是现在的公主驸马,哪个不比现在混的强些?你这姐夫简直就是个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懦夫啊!”
上官澈皱皱眉头:“之前……他也不是这样,兢兢业业,倒也是个不错的武将,只可惜,败在了女子身上。”
“我却觉得,大抵是因为你姐姐惯的!”
“自他纳第一个妾侍开始,姐姐便搬回了家中住,对外只称体弱,不便叫他那娇妾侍奉。”
璃晚睁圆了眼睛:“你姐姐是故意的?”
上官澈轻笑:“何以见得?”
见对方笑的和只狐狸一个样子,璃晚终于回过味儿来:“合着你姐姐早就对他不满意?在其纳妾之后,便也省了相夫教子的心思?然后,因为和离休夫,都对王府名声有损,她才忍辱到如今?然后借着此番三皇子的利用之势,顺其自然地狠狠剐了你前任姐夫一巴掌?”
“我说过了,姐姐的心思,我一向猜不透。”上官澈垂首一笑,却有些苦涩。
璃晚却还在浮想联翩,若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上官冉看着虽柔柔弱弱的,可心思却不可谓不玲珑婉转了……
“可是……你姐姐如今岂不是……”
岂不是才出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璃晚咽了咽口水,没忍心说出来——万一上官冉便是这样想的呢,既然注定命运多舛,红颜早逝,便彻底报复一把,然后才咽下了当年所托非人的怨气?
天,上官冉算是洛璃晚到了这个时空后,所遇见的第一位叫她钦佩的女子了……
当然,第二位便是那个说话着三不着两,却实在有真本事的梦芯玫,梦老板了!
前者厉害在于这心机手段,与那忍耐的心劲儿。
后者么……洛璃晚实在不想夸她。
上官澈似乎对手中的酒杯很有兴趣,可是那不过很普通的一只杯子,却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将目光投注在那上面,璃晚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话,于是好奇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上官澈精致的五官与轮廓,在薄薄的阳光之下,如晶莹的露珠,却也如盈透的冰凌,有那么一瞬间,险些叫洛璃晚看呆了去。
“我的打算?自然是大婚。”
璃晚正将温热的酒水咽下去,结果就因他的一句话,火辣的酒水便呛进了气道中,猛烈地咳嗽,眼泪都盈盈挂在羽睫之上,因这咳嗽,整张脸都红透了,看上去好似一只可怜的兔子。
可等她好容易喘匀了气息,正对上对面上官澈似笑非笑地一张脸:“听见我大婚的消息这样紧张?”
璃晚莫名便觉得尴尬,尤其又是想到了小清儿与芳儿两个的话——上官澈早不请,晚不请,非要在几位亲王逼婚之时,这样微妙的时刻送来了帖子,一定是有什么企图,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啊,上官澈对自己怎会有兴趣?璃晚心里连连否定,可脸上的红晕再也挥散不去。
上官澈好似一直在等她的答案,就那样直直看着她,也不错目光,关键,那一脸的笑意,看得璃晚心里实在没了底气。
“额,听、听说过了……”璃晚咽了口口水,嗓子还有些火辣辣的疼,酒水的痕迹尚且留在唇角。
上官澈目光似有一阵恍惚,竟出其不意地起身,朝着璃晚就凑了过来,璃晚仿若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冷冷,却不知道为何有种叫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可又是那样的压迫,心跳“砰砰”,全身已经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因为,上官澈的唇瓣,已经吻上了她。
柔柔软软,而又带着酒水的醇香,璃晚只觉得自己醉了,可她只来得及喝上一杯酒。
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对眼前的美色浅尝辄止,洛璃晚的眼中迷蒙越甚,他吻得便越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