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不屑地瞥了眼木樨,嗤笑道:“真是没出息,一个主子的丫头就把你吓成这样?”
木樨闻言大怒,恼羞道:“松阳,别忘了你又是什么身份,还不赶紧滚出这里!”
松阳嘲讽道:“滚?哼,以后还不知是谁要谁滚了!”
说着大步流星而去,气哼哼的样子,叫翎羽看着越发深皱眉头。
木樨微一敛神,回过头来与翎羽歉意道:“松阳人小不懂事,惊扰到姑娘了,实在抱歉啊。”
翎羽上下打量他一眼,面上情绪全无,冷然道:“我只晓得你们是少爷带来的人,若是用着不何意,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沈府别馆里已经够乱的了!”
说完,袖子一甩,抬步往梦老板的庭院而去。
木樨在后头气的直咬牙,现在不只是梦老板会怀疑,便是翎羽也起了疑心吧。他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图,这样纵着松阳真的好吗?!
屋子里头,梦芯玫自然也是听到了外头松阳的挑衅,而翎羽推门进屋,又将当时的情况说与慕琉风听,也是怕其被刁奴所欺。
“少爷,我瞧那奴才甚是大胆,当着我的面都还敢叫嚣,我就与木樨说,若是再有下次,便送回温宿去吧。”
慕琉风却并不在意,笑意温柔,与翎羽解释:“他自小跟在我身边服侍的,在宫里的时候,对我也颇多照顾,不过是新的环境,他一时无法适应罢了,给他些时间吧。”
翎羽却是愕然,没想到主上的独子,竟会养成这样一副柔弱心肠,不由蹙眉去瞧梦老板。
梦芯玫却只笑着招呼她一道上桌用饭,本是要与她两个人说说话,了解下那位暂居客院的洛姑娘的,不过因为慕琉风在这里,好多话甚是敏感,还不好叫他知晓。
就如同璃晚那里吃不下饭一样,这里的气氛也不是很好,慕琉风笑意柔软,却也是询问一些梦老板不便多谈的内容,而翎羽呢,只一面认为慕琉风被养的太过纤柔,一味为他夹菜。
梦芯玫用过一些璃晚那院儿里的饭菜,只觉得这府上厨娘做的太过难吃,心里对散了这院子的心越发坚定不移,不多时,漱口用膳完毕,嘱咐翎羽与慕琉风多吃些,自己便踱步去了主院那里,要瞧瞧沈均有没有按着她的话去收拾。
等着下午的时候,终于是翎羽先找到了四处游逛的梦老板,连忙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屋子里,与其细细说起洛璃晚来。
将当初主上如何与洛璃晚相认,后来二人熟悉,经历了许多事,最终水上遇难,齐齐被送到了别院里,所有的事儿其实梦老板早就从翎羽的飞鸽传书中得知,可那时候事情紧急,翎羽说的不多,简明扼要,现在却是要把所有细节都回忆起来,包括曾经打探到的那一些,俱都告诉梦老板知晓。
“掌柜的,你看这现在的情况,我总觉得……或许少爷并不适合做族人的主,反倒是洛姑娘,还是有些希望的。”她不是个自私的人,为了与主上这么多年陪伴的情谊,而不顾族人死活,不顾这么多年来大家的千辛万苦。
梦芯玫只是细细喝着茶,轻轻地,一啄一啄,看似无心,半晌说道:“这院子里也留不住了,好好的茶叶,糟践的只剩下这么一些不算,味道还霉了。”
翎羽蹙眉,使劲喝了一口,又是嗅了又嗅,可茶香气浓郁,哪里有怪味儿啊,不由看不懂梦老板的意思。
梦芯玫慢条斯理,全无在璃晚那里时候的迥然而异。
“少爷合适不合适,洛姑娘又该何去何从,便是我,也做不得主,少不得要等到其他三个掌柜,还有族里那三个老家伙过来,细细商定呢。”
翎羽着急:“可是,洛姑娘是不可能会在此地久留的,京城出事,我还没有告诉她,若是知晓了,不定会如何着急——她喜欢的男子,她的未婚夫,还有……还有她的弟弟与妹妹,都在那里,我……”
翎羽面色焦急,难得的没了那份冰冷疏离。
梦芯玫点点头,盖上茶杯:“连七公主膝下的两个孩子的身份都瞒得你好紧,难得你这样在意她。看来,这位洛姑娘也是位人物。”
“梦老板,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可如今只我一个人到了,咱俩还能说些什么啊!”梦老板说话东一下,西一下,总归是没实质性内容。
翎羽叹口气,没了话说。
”翎羽啊,有些事,不是咱们想如何便如何的。我只是认为,主上若是有安排,也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谁也没必要,也没资格去质疑。”
翎羽一惊,连忙抬头:“可若是洛姑娘做了主,那少爷怎么办?”
“怎么办?按你当时心中所想而定便是了!既然认定公子爷不是经营这片生意的料子,那便赐他一个一世风流潇洒,金银满屋,如何挥霍也不会落空便是了!”
梦芯玫笑的一脸爽朗,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翎羽愣愣坐下,问道:“族里已经这样定了吗?”
梦芯玫知晓,翎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笑着摇摇头:“只是我个人的意思罢了,本就没当个事。族里有三位长老,外头生意有我们四个。我不过是先到一步,具体的,还要看另外几位的意思!我说过,谁也没那权利做主。”
翎羽不知道为何自从见了梦老板,便好似有好多气要叹一样:“可是,洛姑娘不愿意。”
梦老板挑挑眉:“不愿意?不愿意什么?”
“不愿意接手……”
梦老板愣怔须臾,终于抚掌大笑起来,看得翎羽满脸不解。
“果真,果真是个有性子的姑娘啊!”梦老板已经笑出了眼泪来,“她不是喜欢自己做生意吗,怎么不受了这份‘意外之财’?”
“我也不知她到底是何心意,不过……倒像是真心的,上次还说要回京取来主上遗留下的东西,被我给拖住了——你们总也不来,后来京里又出了事儿,这次她那婢女来,我都没敢叫那小婢子与她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