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而慕容大将军……
忽然,璃晚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如今她已经知道,这位十七皇子,真正促成这次温宿与夕照大战,致使夕照皇帝缠绵病榻,致使二皇子与众位大臣惨死的主谋,罪魁祸首,现在可是去了蒙城,只要慕容雪能在蒙城把人找到,协助朝廷把他抓起来,那慕容雪是不是就可以借着这次的契机,请求朝廷释放了大将军?
这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行,璃晚激动地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如果,慕容雪真的抓到了那人,那么琮鸢帝姬与权贵妃要挟他父子的打算便会落空了,慕容雪依旧是自由的!
而这样,她自己也算为沈清满府上下报了夺命之仇!
若真的这样,她便再也不会受到威胁,与慕容雪的亲事也水到渠成……
慕容,慕容。璃晚轻声吟着那人的名字,只觉得自己走火入魔,再不正常。
那两个字在舌尖上回味,满心里都溢满了甜蜜。
或者,她是异想天开了,可是真正喜欢一个人,便再也不晓得什么愚蠢与莽撞。
慕容将军府
慕容雪昨夜闯入宫中,自然没能见到权贵妃,甚至琮鸢帝姬也只能对他避而不见。
但是,似乎是为了印证璃晚对权贵妃母女两人的猜想,一大早,将军府便迎来了宫里的一位老嬷嬷。
慕容雪身边就还剩下一个老仆人,所有的家当几乎都被朝廷派来的官员大臣抄走,剩下的破败不堪,冷冷清清。
老仆准备了些茶水,老嬷嬷已经笑着推辞:“茶水就免了,这位老人家,我想与你家少爷说几句话。”
老仆为难地看了眼慕容雪,后者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忙其他。
等老人走了以后,老嬷嬷便笑道:“老奴是帝姬身边的侍奉的,慕容公子,此番我来,是为帝姬。”
“帝姬?”慕容雪愣了愣,自打其父入狱,接二连三的打击已叫他有些恍惚无神。
“自然是琮鸢帝姬,这么多年来,帝姬常常出外与公子相聚,实则我家娘娘也是知道的,今儿派了老奴过来,也是为了这茬儿。”
慕容雪浅显一笑,并没有多么惊讶,他昨晚闯宫没有见到权贵妃,依着琮鸢的性子,若知道的消息,是一定会出宫一趟的,可现在,来人是她身边的老嬷嬷。
“不知,贵妃有何吩咐?”慕容雪抬头,视线凝于墙面上一幅略显突兀的字。
随性而飘逸,轻狂却真挚。
那位老嬷嬷已经兀自说道:“慕容公子也知道当今这乱世,正是用人之际,而我家三皇子,已经是监国身份,若这再进一步,也未可知。慕容大将军为人,我们家娘娘也是信得过的,为人最是刚正不阿,此番却遭遇如此不公,唉,便是娘娘也是极惋惜的!琮鸢帝姬与公子的情分自不必说,娘娘心中也是有数,此番派我来,不过是想问问,公子心中可有打算迎娶我家帝姬,一来荣华富贵不必多言,二来么,大将军的事儿,娘娘那里也好为亲家说上几句话了,不像现在,想为大将军分辨一二都会遭人谗言啊!”
慕容雪听着她的那番话,轻轻一笑,低声将那幅字念出了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那老嬷嬷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听着慕容雪念得竟是这一首,不由笑眯了眼:“贵妃娘娘果然没有看错公子,慕容公子既然已经同意,那么,老身回去便去娘娘好生说说,至于帝姬大婚一应诸事,自然全都交由礼部打点。”
慕容雪笑了笑,只是那笑意里无尽苍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能越过父母与媒人,私自应婚?家母亡故,且不说守孝,便是父亲那里,也要去过问一声才好。”
那老嬷嬷正满心欢喜,没有注意他面上表情,只以为他是心中羞涩不好开言,抬出大将军名头来,那老嬷嬷便笑道:“慕容公子,现如今老身也不瞒你。大将军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可以小。现如今,以公子的身份,可是配不上咱们琮鸢帝姬这样玲珑的女子的,说到底是因为帝姬愿意,非求着权贵妃娘娘应允下嫁——这守孝一事,呵呵,公子还是休要再提。只是现如今,婚事还没谈成,一切都是空谈,只说三皇子那里,公子便说不过去了……便等着婚事一定,大将军那也才好叫公子去见一见,通句话也才不是难事不是?”
慕容雪只是轻笑,眼底一片温柔,似乎望见了那个女子垂首桌案,轻柔着,浅笑着,将一首《蒹葭》赋与他……
婚事,基本落定。
老嬷嬷一脸喜色地回宫复命,而慕容将军的宅子里,冷清依旧。
而洛璃晚这里,却没有立时去找慕容雪,当先要紧的,还有另一件事。
等她回到洛府,也不敢如何打点行囊,连忙带着小清儿,拎着小包袱便往祁山王府跑。
听那十七皇子的话,似乎已经派了人过来,要暗中监视璃晚与小清儿的一举一动,好找到沈清送给她的那一幅画。
璃晚哪里能由着小清儿在京城乱跑,万一跑去雪园,那些人便血洗雪园呢?
于是,还是先去见上官澈要紧,毕竟这一伙人的目的,当初还是上官澈呢!
祁山王府的大门紧闭,璃晚上前敲门,要见上官澈,门人将她领了进去,却是没有上官澈的影子,下人们都是一问三不知,老实的过了头。璃晚咬咬牙,叫人取来一身仆役的衣裳,自己换了上去,打扮成府里的下人模样,等会儿好骗过跟踪自己的人……
可是,等到她看到上官澈安排的假扮自己的碧清时,深深地觉得亏欠了人家上官澈的人情,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跟人家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