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以,现在便示弱,割地赔款,难不成以后一旦边关有失,就要步步后退?”璃晚怎不知那割地赔款的危害,现代社会的她虽未亲历那曾经令人耻辱的历史,可那教训已叫后人铭记于心。
慕容雪低声道:“现在朝中分为主战派与保守派,如今也是口舌之争,若再争辩下去,而没一个章程出来,恐怕……”
“恐怕前线吃紧,到时候不同意割地赔款也要同意了。”璃晚只觉得浑身冰凉,一场大战在即,她居然有了一些惶恐,好似已经看见了那遍地横尸,百姓尽遭屠戮,而温宿兵将的铁蹄已经踏破了夕照的都城……
慕容雪神情凝肃,显然与璃晚是一个意思。只是他无关无权,还是慕容将军被看管在京中的质子身份……
璃晚猛地想到什么事,连忙问道:“慕容,你父亲……“
慕容雪只是一笑:“待会儿我还要入宫去,今儿怕是不能与你多待会儿了。”
璃晚看他神色无恙,提着的那颗心,终是放了放,只道:“也好,你无事就好。若是你有什么事,我若能帮上,你就来寻我。”
慕容雪只是胡乱点点头,显然并未经心,璃晚叹口气,辞别了他,便回了雪园。
上官澈还在养病,李掌柜不方便过来,常常是小清儿来回走动,不是借口买坛酒,就是借着馨园斋与天香楼合作的名义,与李掌柜往来,而且也从不刻意回避谁,只将书信藏在书本,亦或者掏空了的笔杆子中。
不得不说,李掌柜现在对璃晚可是佩服的紧,好似就是个做惯了奸细的女子,花样百出,他想,就是他来出主意,也不见得会万无一失,到底是比不上洛璃晚的心思活络,心下对她的好感越发深厚,只觉得若是她来做世子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璃晚回了雪园,一时间心烦意乱,想知道外头的事儿,最好莫过于去找上官澈。想他一直在这朝堂纠葛的政治中心里沉浮,对这些事许是更明白些。
这样一想,璃晚便有些迫不及待想去见他,叫芳儿准备了个食盒,装了好几样他爱吃的点心,璃晚便往客房的方向而去。
芳儿连忙拦住璃晚:“小姐,今儿雪夫人身边的一位妈妈过来,说是有事儿要回禀,不过奴婢们不知道小姐何时才会回来,便叫她稍晚些再来。”
璃晚想了想,便道:“也好,这几日事情太多,我不方便回去洛府了,待会儿那位妈妈过来了,记得把人迎进厅上,好生招待。”
芳儿应是,“小姐放心吧,奴婢们晓得该怎么做。”
“嗯,前儿跟你说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芳儿一愣,遂想起来璃晚的吩咐,忙道:“回小姐,已经着手布置了,如今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背着小姐您把方子卖到了柳府去,只是那点心到底有毒,奴婢这心里有些没谱。”
璃晚却是讥讽一笑:“你也晓得那人黑了心肝?若不杀鸡儆猴,我这满院子的人可不都要因那人吃亏?如今还只是卖方子,哪日若是把我也卖了呢?”
芳儿惊惶,连道:“小姐,奴婢省的了!”
“嗯,这方子只你一人经手,平常做的时候,先把解药放进去,等人多的时候,再放毒药,那药粉就摆在桌上,我就不信那人不会来偷。”
“是,奴婢已经对外宣扬了,是小姐您寻来的物件,珍贵的紧。”
“你且先去忙吧,等这人被捉下了再说。”璃晚不觉头疼,打发了芳儿便往客房方向去。
自打在柳家尝过了仿造的点心后,璃晚便留了心,将雪园上下仔细筛了一遍,只是她平时来园子的时候少,自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芳儿与兰儿是值得信任的,便也放手交给芳儿去查。
至于解药与毒药,都是从染香阁寻来的奇方,雪夫人经营染香阁,怎会没点手段,是以,璃晚只说了自己的意图,那边掌理姑娘们的老妈妈便给她寻来了好几种。
璃晚在里头挑了样吃下去暂时无事,但是隔上七八日便会浑身开始发痒,直到身上红肿一片,奇痒难耐。
先在面粉里放下解药,然后谎称那毒药是奇珍物品,只馨园斋才有,在揉面时候再撒上一些,保准万无一失。东西看管起来,外紧内松,若有人眼馋方子,必定也会把那粉末也带出去。
璃晚已经问清楚了染香阁的老妈妈,都道这药粉无色无味,便是高手御医来了,也无从晓得这是什么。
这么多日的布局,眼见将要成型,璃晚的心也狠了狠,柳府既然做了不义之事,这次,她定要好好来讨一笔账来。至于卖主求荣的,男的卖去做苦工,女的卖去染香阁,哼,她就不信还整治不了这些小人了。
“怎么一脸的煞气?”上官澈正端着杯子,坐于窗前的木榻上。
璃晚一愣,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上官澈所住的客房门口,还一脸愤愤地站在人家门外,不知立了多久了。
看着上官澈一脸看好戏的戏谑笑意,璃晚哼了一声,推门就入:“给你摆了好几个火盆子,你倒好,白日里都开着窗户漏风呢。”
上官澈已经起身为她倒茶,听了这话,瞥了眼那窗户,不由乐道:“你也晓得是好几个火盆子?你这屋子才多大点儿,难不成是想烤死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你烧的那样厉害,我才懒得管你。”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热茶,璃晚不由问道,“怎么样了,还烧着呢么?”
上官澈道:“托你的福,已经好了。”
璃晚将门窗都关了个严实:“若觉得热就把火盆子端出去几个,别老开着窗户了,才立春,外头可还结着冰呢。”
“嗯,嗯,我知道了!”上官澈不厌其烦,“对了,去找了慕容雪没有?他怎么说的。”
璃晚没好气地一撅嘴:“找了,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