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晚摆手,示意小清儿什么也不要再说。
慕容雪见璃晚神情似有低落,说道:“我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之前璃晚问过我,我也这样说的。只要你们能来,就是最好。”
说着,那把剑他也放回了匣子里,对琮鸢帝姬笑语道:“帝姬这礼物也是,若帝姬有心,不若送去边疆吧,这名器在我手中不过一物件,在那里,却是杀人护国的利器,也只有这样,才不埋没了它。”
琮鸢帝姬勉强一笑:“慕容哥哥,你……可是因为不能收到洛三的礼物,所以连我的都不好再收了?”
璃晚的头却是越来越低,心也越来越冷,她还以为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与琮鸢帝姬哪怕不是交好,也算没了之前的隔阂,谁知道,这如今的局面,却是自己太小瞧了对方,也太高看了自己。
慕容雪皱眉:“琮鸢,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总是针对璃晚呢?好了,我早就说过,人来便好,实在不愿受些虚礼。罢了,现在都快中午了,你们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吗?”
“那是自然,快去快去,不说吃我还想不起来,一说我倒是更饿了呢!”琮鸢帝姬笑着,已经环上了璃晚的手臂,感情似是极好的样子。至于那柄剑,慕容雪不要,她自然没有真扔了的道理,让玲珑装好,只说回去交还给舅舅处置,至于边疆?
那可不是她一个帝姬能有的想法。
璃晚一脸轻柔笑意,根本没与琮鸢如何,对上慕容雪清亮的眸子:“好呀,还真不晓得你那双手,除了写诗舞剑,还能做出怎样的佳肴来。”
三人依旧说笑,可有些事情璃晚再也不会当真。
璃晚的生意如今也算做的越发大了,可是除了祁山王府,对外,她从未说过只言片语,因而不论是琮鸢帝姬还是慕容雪都无从知晓,她的手艺是如何精湛,佳肴美味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慕容雪下了厨房,而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琮鸢帝姬与她的婢女,自然,还有璃晚与小清儿。
只不过,琮鸢帝姬似乎想与璃晚说些私密话,便将两边侍立的都打发了出去。
璃晚自己倒茶自己喝,虽然不晓得她要说些什么,可总归不是要与她说笑话的就是了。
须臾,耳边传来琮鸢帝姬的话音:“洛三,你说,这样的慕容雪,是不是很出身?”
璃晚勾唇一笑:“自然是的,慕容多才多艺,能文能武,还又体贴。”
琮鸢帝姬的视线便轻轻飘落在璃晚身上,没有半分离开的迹象,很久,方才灿烂一笑,那眼底的阴霾好似不曾存在过:“他一直这样出色,在我出生起,在我记事后,我的眼里便一直有他的影子。”
璃晚点点头,含糊应了一声。
“洛三,我们的交情一向很好,那今儿你也与我说句实话,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慕容哥哥呀?”
“嗯,我喜欢!”
耳畔边落了一只杯子,琮鸢帝姬手里的热茶好似烫了她的手,直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洛三,我说的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你可不能与我装傻开玩笑!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对慕容哥哥,存了……存了女子对男子那样的喜欢?”
璃晚悠悠回头,眼神里的光彩再不掩半分:“是啊,我早与你说过了,是喜欢!”
在琮鸢帝姬脸色越发阴沉之际,璃晚很合时宜地闭上了眼睛。
喜欢么?
她自是喜欢的。
只是这份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已经想不起来第一次的心动是什么时候,倘若能想起,便也能找到了这喜欢的根源,找到了由头,便也有了比较?
可她找不到。
这样堂而皇之地与旁人说喜欢一个男子,对于任何一个女儿家都是羞于启齿的,可璃晚不同,不只是因为她的灵魂来自现代,还有不远处琮鸢帝姬的虎视眈眈。
她不是没有想过,不只是琮鸢帝姬,便是与上官澈青梅竹马的珑佳帝姬,那样看着慕容雪时候的眼神,她现在也终于明白,珑佳以及琮鸢,喜欢的都是慕容雪罢了!
他温柔,却也坚毅,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信仰,在她的眼中,他什么都是美好的,完美到叫她不忍亵渎。可是今日她若不坦言,恐怕琮鸢帝姬会继续逼近,直到她再也没有机会与他接近吧。
喜欢便是喜欢了,旁人还有什么要紧。这样想着,璃晚勾唇一笑,清清浅浅的笑容荡漾在脸上,深深刺痛了琮鸢帝姬。
“可是,我也喜欢慕容哥哥。”琮鸢帝姬的声音一个声调,平平稳稳,没有璃晚意料中的恼羞成怒。
璃晚轻轻一笑,问道:“琮鸢帝姬今儿是怎么了,偏偏说这些话,您是帝姬,婚姻大事要陛下开口的呢。”
琮鸢帝姬柔柔一笑,握起璃晚的手:“可是,父皇对母妃的情谊多深啊,一场小小的婚事,怎会不应呢?况且,慕容将军驻守在外,京中也需要牵制外朝的隐线啊,洛三,你说是不是?”
璃晚只是维持着自己的笑意,不可否认,琮鸢帝姬说的不错。
权贵妃病重,是祁山王与皇后达成的一致,可是,皇上对权贵妃一脉是极为看重的,虽然生下的皇子不中用,可权家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至于慕容雪,他是慕容将军唯一的儿子,留在京中,也是人质的作用,若说联姻,便是琮鸢帝姬下嫁都不为过。
琮鸢帝姬定了许久,才柔然而道:“洛三,若你也喜欢他,我们便是情敌了,有你这样一个既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子为情敌,我可有得头痛了呢!”
琮鸢帝姬的话,说的如此轻易,却如大风刮过,苍劲有力,字字清晰。
沉默许久,璃晚淡淡一笑:“可是,你不该与我说这些话,你喜欢慕容雪,是你与他的事,而我喜不喜欢,又是我与他的事。你与他,不过隔得很远的远亲罢了,他的家事,你可曾能参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