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小清儿回来茶水还没喝上一口,又跑了出去。
兰儿心思敏捷,见璃晚再名字的小事儿上不退一步,反而在前头的柜台上头,丝毫不做意见,有些不解,便问了出来。
璃晚喜她的聪慧,便为她解释:“不知道会在天香楼里做多久的,总不能一辈子就守着这么一亩三分地吧?这且不说,若哪一日咱们几个真在这儿做不下去了,那能没有个退路?可若咱们的手艺附上天香楼的名号,以后咱们就得从头来过,可若用的是旁的名号,这名号又是咱们的自己的,到时候匾一挂,放串炮仗就开业。”
“原来小姐是这么想的啊。”兰儿欣然,“这样一来,咱们可就没有小辫子抓在别人手里了,想走便走,反而是该李掌柜想着如何笼络咱们,毕竟咱们在这儿一天,三成的利便白给了天香楼呢。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璃晚乐:“是呢,所以,李掌柜一听咱们懂这些,便也送了份大礼啊——在前头给咱们辟出一块柜台来,客人可以直接在柜台买点心,而不是非要进了酒楼吃饭才能买,这样一来,咱们的生意只会更好。”
兰儿眼睛一转:“可是,咱们赚的多,李掌柜还是要高兴,他还是要白拿。”
“互惠互利,咱们仗着天香楼的势,买卖做的还强,总比在外头单打独斗闯名号的强。”璃晚笑说。
若是一开始没占上天香楼,而是用仅有的银子,在外盘了一处铺子自己做,那自己现在的生意这么火,会不引来地头蛇?什么保护费,什么对头捣乱……小打小闹多了去了,烦是不烦?
可有天香楼就不一样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兰儿想了想,便也明白了,不再为自家白送出去的三成利而叫屈,说了会儿子话,又忙得昏天黑地。
璃晚最擅各种点心,中式的,西式的,还有自己创新的。
只不过来了这里之后,许多东西都做不出,也非是工具不给力,实在是她用惯了煤气炉,以及各种现代化产品,现在回归灶台柴火的时代,实在叫人头疼。
好在,她的手艺还在,做啊做的,就习惯了……
如此过了一个月,生意这才算步入了正轨,偶尔有官府女眷上门来,要求这里的点心师傅上门去做吃食,都被李掌柜拦了去,不得不说,璃晚当日所想的后台与退路,都极是稳妥。
眼见生意稳定,手中的闲钱也多,璃晚便真的在郊外买了处庄子,当然雪夫人在其中也是出力不少,私下里叫来兰儿打听,说是璃晚喜欢挨着温泉边上的庄子,因为太贵(上万两银子都不见得买的下,更何况,没地位没身份的人想买,人家也不卖),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寻了处靠着温泉庄子的山地,打算开出来做果园。
雪夫人想也没想,一封帖子送去自己交好的那位故人那里,一点也没客气,白要了两座大宅,泉眼众多,还挨着璃晚买下的那处果园,直接送给璃晚做了及笄礼。
璃晚欣喜若狂,可苦于害怕二夫人有事没事的往流萤筑转上一圈,若发现她不在了,不定会怎样闹,因而璃晚也不敢往那两处宅子里闲逛去了。倒是兰儿亲去了一趟,将老宅里雪夫人留下的,原本就属于璃晚的娘亲的老人儿全接了过去,除了主院要等着璃晚来了才能看着怎样安置,别的院子打扫收拾,置办新的家具物什,都是听的雪夫人的安排。
小清儿憋了好几天,可一来走不开,二来小作坊里依旧忙碌,实在走不脱,也只能听兰儿每天说那宅子如何粉刷,如何装修,又盘了几处池子,那温泉泡的如何如何养人……干憋气。
璃晚笑:“别听兰儿说的好听,那天天盯着人来人往的收拾,哪有功夫泡池子?”
可小清儿哪顾得过来,还是每天拉着兰儿给她讲,一脸艳羡。
这一日,天香楼后边几处精致装修的小院儿里来了几位贵客,吩咐店伙计,非要璃晚这边做那能当饭吃,能当零食吃,能当点心吃的糕饼来,店伙计吃不准是不是来砸场子的,看这几位贵客非富即贵,可却眼生的很,拿不定主意,下了楼出了院儿,便着急忙慌得去把李掌柜叫了来。
李掌柜这么一听,也觉得像是砸场子的,可看那几位客人出手阔绰,满口京片子,不是外地人,可他开天香楼这么多年了,可没见过这几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去柜台那儿问问兰儿姑娘,看洛姑娘那里可能做出,又是饭,又是点心,又是零嘴的吃食来……若不能,我去与那几位大爷说,若能做出,端了上去,那几位还要找事儿,哼,也别怪咱们招待不周,直接送客了。”
店伙计“哎哎”两声应了,连忙去传话。
兰儿跟了璃晚些日子,知道自家小姐的本事,当下并未一口回绝,叫了个小伙计帮忙看着柜面,自己亲去了后头,与璃晚交代。
“哦?真这么说?”璃晚正在躺椅上晒太阳,里头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有四个小丫头围着忙前忙后,好不热闹,有条不紊的蒸煮烤焖。
兰儿跑的急了些,额上有些汗湿,双颊粉红:“嗯,前头小哥儿说的,掌柜的叫来问问,说是不能,小姐也别怕,他也有法子把人打发了。”
璃晚却是心有沉吟——看来这次的贵客来头不小,不然以李掌柜的威望手段,平常的人哪里敢来惹事。
“也不是做不得,只是,叫那边稍等片刻。”璃晚说着离了椅子,套好袖子,一个小丫头打了水来服侍她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