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菡喝的醉醺醺,原本睡得很沉,忽然被人拽起来,脖子上又被划了一刀,硬生生被疼醒了,刚醒来便听见这番对话,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对面满脸淡漠的男人。
“如此不懂风情的男人,要他做什么,不如跟着本王如何?”夜清绛见威胁不成,反手拌过怀中女人的身体,匕首锋利的尖未曾离开她颈部分毫,彼此近距离的面对面,他挑着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的魅惑道:“本王缺一位正妃,皇后可有兴趣?”
他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可是,若能让夜清梵的女人,当着他的面,承认想背叛他,未尝不是一件解恨的事,而此刻被夜清梵冷酷无情伤害的小姑娘,以他对自己容貌的自信,还是有些把握吸引她的。
夜清梵自然也猜到他的伎俩,却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个背影不说话,目光复杂,神色清冷,令人难以捉摸。
彼此沉默了太久,晚风中夹杂着沉沉的咳嗽声传过来,让沈映菡终于从凌乱的世界回过神,半晌忽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展颜一笑,绝色俏丽的笑容,让夜清绛忍不住又是一愣,只见她不顾脖子上的匕首,努力凑到他耳边,轻声吐息:“好啊!”
因为她的不怕死,逼得夜清绛握着匕首的手,不得不努力往后缩,听见那两个字,正要得意的笑,却只觉得鼻间传来一阵怪异的幽香,紧接着就看见沈映菡轻松的推开他,捂着鼻子快速后退几步,俏皮的笑道:“等你哪日有本事从他手中夺走皇位,我便来做你的皇后,可好?”
“贱人!你居然还敢下药!”夜清绛浑身无力,被她推的摔倒在地,愤怒的盯着她怒吼。
“对啊,笨蛋,你不是一样中招了么?”沈映菡低头冲他做个鬼脸,满脸都是捣蛋得瑟的笑,迎上夜清绛恶狠狠的目光,不屑的撇撇嘴,返身欢快的飞奔回去,用力的扑进夜清梵怀里,笑嘻嘻又甜腻腻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被来人撞的后退两步,夜清梵无奈的笑了笑,伸手环住她热情的娇躯,轻咳两声,才正色道:“今日这笔帐,不是撒娇可以搪塞的!”
“不要啊……”沈映菡被他紧紧勒在怀中,实在挣不开,只能在他胸口闷闷的求饶,“我知道错了……”
夜清梵此刻没空理会她,目光冷峻的望着夜清绛,声音淡然道:“今日这毒是朕放的,三哥不必怪映菡。”为了证明他的话,他抬手给对方看了看指间的一粒黑色药丸,手指用力将药丸碾成粉末,对着夜清绛弹指一挥,那些粉末便伴着风直袭过去,在距离他半米之处落地。
夜清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药末落地,不由得喘息着松口气,看的出这次夜清梵只用了五成内力,若再加些力,就如方才一样,他要再中毒一次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脸色变得愈发难堪,能趁他不注意时,不动声色将药末送过来,令他中毒,若是送来的是剧毒,他岂非已丧命于此?
“皇上几时如此精通用毒,为兄竟不知?”夜清绛抬头盯着夜清梵,满目嘲讽。
“上次清凉殿映菡下药的事,也记在朕头上。”夜清梵抱着怀中明显瘫软无力的女子,转身缓缓离去,声音冷酷无情:“今日放你一马,你我兄弟之情已尽,三哥好自为之。”
不得不说夜清梵真的很细心,来找她,连马车都命人拉来了,带着她上了车,因为喝了太多酒,又流了些血,身处傍晚的郊外,沈映菡有些冷,往夜清梵怀里又钻了钻,才邀功似得低声说:“我上次送你的防身药丸,还挺管用的嘛!”
上次夜清梵发病昏迷不醒之后,沈映菡便回去翻了医书,配制了这味药,可使人瞬间瘫软无力,却不会要命,只待两个时辰,药效一过,便可无事。
原本是私下交给林谷,预备着再有类似情况,一旦有人硬闯要伤害皇上,便用来救急的,也没让任何人知道,今天见他拿出来用,想必是林谷给他的,方才对峙之时,她已看出他有所行动,便配合着故意魅惑夜清绛,好让他放松警惕,增加夜清梵得手的把握。
“嗯哼!”夜清梵淡淡的哼了一声,任由她布袋熊一般趴在他身上,对于她故意示好的亲昵,也不予理会。
沈映菡又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实在抵不住困倦,晃着晕忽忽的脑袋,又香甜的睡了过去,因为没得到夜清梵的原谅,睡着了,嘴角还委屈的撇着。
等沈映菡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椒房殿宽大柔软的凤榻上,回想郊外一幕幕,恍如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梦醒了,她还是这个痛苦挣扎着的可怜皇后。
托着脑袋,自哀自怜的叹口气,感觉脖子笨笨的转不动,到镜子前一照,才发现脖子上缠了厚厚的纱布,不禁无语的绝倒。
一边扯下解了纱布,一边狠狠的臭骂那帮太医:“不就是一个小伤口,至于包的跟粽子似得吗,难道不知道夏天伤口不适合包扎,有没有外科常识?!”
“哎呀,娘娘,你怎么把纱布拆了呢,那可是皇上亲自包上去的唉!”紫俏端着茶水进来,看见她在拆纱布,不禁惊呼出声,皇上当时为她包扎伤口的动作,别提多温柔仔细,这要是给皇上看到,又要怪罪了!
放下茶盘,紫俏便赶紧扑过去阻止沈映菡的动作,沈映菡无语的推开她,气呼呼道:“只是一道很浅的伤口,夏天太热包起来反而容易感染,你不懂就给我让开!”
两人正为了一根纱布纠缠不清,外面孙嬷嬷已快步进来,满脸惶恐道:“李公公来传旨了,娘娘快去接旨吧!”
沈映菡一愣,按照常理,这个时候,某人难道不该来探望她这位受伤的皇后么?何意只派了一个小太监来?
满腹疑惑的被紫俏搀扶起来,三人一同出去,李七已恭敬规矩的立在正殿门外,椒房殿几个随侍的宫女都在站着,外带门口还有一干突然多出来的御前侍卫。
孙嬷嬷见沈映菡愣着不动,忙上前拉着跪下,低声道:“皇上昨日离开时很生气,娘娘切勿再触怒龙颜!”
李七见她们都跪下,才昂首大声道:“传皇上口谕,皇后自即日起,禁足椒房殿,若有违抗,椒房殿众人一律仗毙!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