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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温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许久,只道“睡觉。”

    “好。”贺之洲闭上眼,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黑暗中, 温宁却始终睁着眼, 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渐趋平稳, 估摸着他睡着了, 小心翼翼试着从他怀里退出来。

    可是她稍稍一动,贺之洲两条手臂就将她锁得更紧。

    无奈, 温宁最后只得放弃挣扎。

    等天亮了,再想办法吧。

    反正他总要出去的。

    温宁这样想着, 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可贺之洲呢, 虽然眼睛闭着, 但是这一夜, 他并没有怎么睡着。

    脑子清醒地生生捱到了天亮。

    晨光微曦, 夜里压下去的某些东西,又苏醒了。可必须得忍着, 他轻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睁开眼,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让他微微敛了眉。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温宁, 吻了吻她的发顶,这才小心翼翼将她从手臂上放下来。

    被枕了一夜,手臂早就发麻没了知觉,贺之洲揉着肩膀, 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像吊着条假肢似的走进浴室。

    随手脱了身上的浴袍扔在洗手台,贺之洲走进里面的淋浴间,伸手将花洒打开。

    洗澡水洒下来, 热的。

    贺之洲又再次将它调成了冷水模式,微扬起头,任由那冷水迎面浇灌下来,打湿了他的脸。

    晨起的水很凉,滚过性感的喉结,顺着明晰的线条从紧实的肌理淌下,将那一身的燥热冲散,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

    冷静下来后,贺之洲方才关了水,走出淋浴间。

    洗漱完毕,他重新裹上浴袍,从浴室出来。

    进衣帽间换上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贺之洲又到中岛柜选了只手表戴上。

    等再从衣帽间出来,男人又恢复成了白日里那个优雅矜贵、禁欲自持的豪门贵公子,贺之洲。

    他抬眸看眼床上,见温宁还在熟睡,于是悄声踱步过去。

    弯腰给温宁掖好身上的被子,他这才拿走床头柜子上的空水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而就在房门关上后的下一秒,床上的温宁微微睁开了双眼。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估摸着贺之洲下楼了,这才从床上起来。

    房间里有明显的茉莉花香,她隔着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

    她先前在空中花园种的那片茉莉长势喜人,叶片青翠欲滴,其中点缀着数不清的纯洁小白花。极致的绿色和白色,在晨光下相互映衬,散发着勃勃生机。

    它们,还真是被贺之洲照顾得很好。

    温宁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眼睫轻煽了两下,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台旁,她先前用过的牙刷和杯子还在,跟贺之洲的放在一起。

    虽然,没离婚以前,两人用的东西,很多都是她亲自添置的,她喜欢跟贺之洲用成对的东西,譬如这对牙刷,譬如两个人的杯子,和毛巾。

    每当看到,就会悠然而生出一种亲密的感觉,无形中能够提升她的幸福感。

    现在离婚了再看到这些东西,多少有些触动。

    温宁沉默地走过去,挤上牙膏刷牙。

    等她洗漱好,进衣帽间随便取了套先前留下的衣服,温宁便从房间出来。

    她站在走廊往一楼认真观察了下,确认贺之洲已经出门,便快步朝楼梯走去。

    她提步下楼,却恰好遇到往楼上来的兰姨。

    两人同时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看向对方。

    “兰姨。”她率先开口。

    “醒了”兰姨微笑着看她,“贺先生交代我,差不多了就叫你起来吃早餐,以免饿着。”

    “嗯。”温宁轻应一声,垂眸继续下楼。

    温宁走进餐厅,兰姨将早餐给她摆上桌。

    她简单吃了点,起身跟兰姨道别。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兰姨闻言,从里面追出来,正想提醒温宁,温宁已经打开客厅的门。

    两个高大的保镖朝她鞠躬弯腰,温宁扶着门,仰头看着他们楞了下。

    她回过头,问“这是干什么”

    其实心里多少有了些答案。

    果不其然,兰姨站在餐厅里,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说“贺先生说了,您现在有身孕在身,让他们时刻保护您的安全。”

    说的好听,保护她的安全

    这是企图将她困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温宁立即拿起手机,给贺之洲打了通电话过去。

    “贺之洲,你现在没有权利这么对我。”电话接通,温宁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贺之洲显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避重就轻道“在家好好养胎。”

    看吧,他真的要将她困在这个房子里。

    “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管我养什么胎”温宁简直理解不了他的思维,“你就这么喜欢给人当便宜爹”

    “谁让它也是你的孩子”贺之洲冷笑,“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当是我亲生的。”

    温宁“”

    他的价值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曲了

    “我看你是魔怔了。”

    “是,我是魔怔了,如果你真的跑出去外面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我是会魔怔的。”

    温宁“”

    她昨晚故意跟贺之洲说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多多少少是有点想要刺激报复他先前跟杨影不清不楚的,而且琢磨着,只要她这样说了,贺之洲大概率不会再想搭理她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反效果,跟她的预想背道而驰了。

    她现在,也就只能跟他坦白了,“我,其实并没有怀孕。”

    闻言,贺之洲沉吟片刻,说“在家好好的,我争取晚上早点回去陪你。”

    说完,挂了电话。

    温宁“”

    也是,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在贺之洲看来,大概率只是为了脱身而已。

    他不会相信的,温宁拿下耳边的手机,盯着屏幕犹豫了下,又给简初拨了通电话。

    为了避免让门外的保镖听到,等待接通的间隙,温宁又往屋里走。

    走到楼梯口,电话接通了。

    “喂”

    简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温宁也顾不得问她是感冒导致的,还是又跟梁景行夜夜笙歌玩成这样的了。

    她扒拉着扶手,蹲下来坐在台阶上,小声问她“亲爱的,你之前怎么从梁总那逃出来的”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简初特别好奇地问。

    “我现在,被贺之洲关在别墅里了。”温宁说。

    简初“”

    “他怎么突然把你关别墅里啊”简初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离婚这么大的事,他不都挺爽快地签字放人了吗我记得都没拖多久。”

    温宁轻叹口气,把昨晚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呢”

    “那你跟他说清楚不就完了”简初说。

    “我说了,他不信。”

    简初“”

    “所以才想问你,你之前是怎么从梁总那逃出去的。”

    “我那方法不适合你啊。”简初转过头,看梁景行从洗手间出来,“你等一下。”

    她暂放下手机,梁景行踱步过来,见她看到他就放下了手机,弯下腰来,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如炬地往她手机上看一眼,“跟谁打电话”

    “宁宁。”简初笑着抬起手,搂上他的脖子,“一会儿让阿驰带几个人,跟我走一趟”

    “做什么”梁景行垂眸问她,就着这个姿势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贺之洲把宁宁困在两人之前住的那栋别墅了。”简初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说。

    梁景行轻笑,抱着她转身朝洗手间去,“你该不会想带着阿驰去他那抢人吧”

    “不可以吗”简初歪头看着他问。

    “宝贝啊,这里是南城。”梁景行将她放在洗手台,双手撑在她身侧,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是北江。”

    北江是他的大本营,可南城是贺家的地盘。

    在这里,也就只有跟贺家齐名的另一个闻家可以跟贺之洲叫板。

    在人家的地盘跑到人家家里去抢人“只怕你救不出你的好姐妹,还会把自己折进去。”

    “所以你不打算帮帮我吗”简初眨着两只大眼睛,状似天真地望着他,似在撒娇求助又似威胁命令。

    梁景行拿她没办法,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行行行。”

    “我一会儿要去贺氏,帮你跟贺总好好谈谈。”

    “这还差不多。”简初立即又低下头,用手机给温宁发消息

    等着,梁景行一会儿就去找贺之洲了。

    温宁还坐在楼梯台阶上等,收到简初的消息,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好。

    谢谢亲爱的。

    她发完消息正欲起身,突然手机又响起来,父亲打来电话。

    她立即接通了放耳边,继续坐在台阶上,听到父亲问起她是不是要为了孩子,跟贺之洲复婚。

    瞧这乌龙闹的。

    “不是。”温宁扶着额头揉了揉,澄清道,“爸,其实我并没有怀孕。”

    “搞错了,误会一场。”

    这时,兰姨拎着菜篮子从厨房出来,大约是要准备出门买菜了。

    温宁见状,立即起身,跟那头的父亲道了别,然后朝兰姨走去。

    “兰姨。”她叫住快要走到门后的兰姨,“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到附近的药店买两盒验孕棒吧。”

    毕竟还不知道梁景行那边准备用什么方式让贺之洲放人,也不一定成功,她得做些别的准备。

    “好的。”兰姨答应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兰姨将温宁交代的东西买回来了。

    她到楼上洗手间测验过,然后将结果拍下来发给贺之洲。

    与此同时,当地著名的茶餐厅里。

    梁景行和贺之洲在包厢之中相对而坐。

    梁景行啜一口茶,笑着调侃,“怎么你现在,对温宁占有欲那么强吗”

    想到了什么,梁景行抬眸睇一眼对面的人,审度着他的表情变化,“怎么爱上她了”

    贺之洲垂眸端茶,“是啊,怎么了”

    他倒是不藏着掖着了,如此大方承认,虽然在梁景行意料之外,但是也不算太过震惊。

    “早看出来了。”他说。

    “是吗”这回,轮到贺之洲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他。

    梁景行边往杯子里添茶,边说“她在央美读大学那会儿,你时不时就要去北江找我,说是谈生意。”

    想起那些细枝末节,梁景行都不禁笑了,“她去读书以前,和她毕业以后,怎么不见你非要跑到北江去当面跟我谈”

    他笑着揶揄,贺之洲“”

    无从辩驳。

    显然,先前经常去北江找梁景行谈生意,只是幌子,想去见自己的新婚妻子,才是真的。

    “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她吧”梁景行抬眸,正视着贺之洲的眼睛问,目光如炬。

    贺之洲错开眼神,也端起茶壶,给双方杯子里添了些茶。

    “可是呢”梁景行微微眯了眯眼,特别感慨地说,“困住一个女人的肉身,是得不到她的心的。”

    这个他试过,最有发言权,“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让她离你越来越远。”

    这时,桌上手机震动,贺之洲扫过去一眼,见温宁给他发来消息。

    他点开认真看了下,盯着屏幕思索许久,结合梁景行的话,便给她回了一句“等我回来。”

    跟梁景行谈完事情后,中午,贺之洲便回别墅了。

    兰姨做好一桌饭菜,虽然是给温宁一个人做的,但是足够丰盛,她一个人压根吃不完,多一个人也不会不够吃。

    于是给贺之洲添了副碗筷。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温宁时不时偷瞄他一眼,观察着他的神情。

    见他神情平静,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便试探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可以走了吧”

    贺之洲抬眸看她,“既然没怀,为什么之前那么多症状”

    正是那些症状,让贺之洲误以为她怀孕了,温宁认认真真解释道“在三亚是因为水土不服,后来是例假疼,因为那次吃了避孕药,导致的副作用。”

    那种药有极大副作用,贺之洲知道,所以先前两人在一起,从来都是他自己主动做好安全措施,以免事后让她吃药。

    “一会儿再去一趟医院。”他说。

    “你还是不信”温宁见他这样,有些气急地放下筷子。

    贺之洲睇她一眼,知道她误会了,边慢条斯理地给她碗里夹菜,边心平气和地解释说“副作用那么大,再让医生给你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温宁楞了下。

    原来,是为她健康着想啊

    “哦。”她默默重新拿起筷子,听从他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贺总和梁总这两位难兄难弟,真是在各自的追妻路上,互帮互助呀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