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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画尾声
    周云砚了解血仙的性子,她其实天性有些凉薄,除了对他以外的人和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

    说明白点,对于血仙来说,所有的活物分为两类,周云砚和其他能吃的活物。

    周云砚有些担心她在女眷里会呆的不自在,或是一些客套话听不明白,因此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

    谁知,老太君居然与血仙一见如故。

    老太君在年轻时也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因此很是欣赏血仙这样落落大方的性格。

    从周云砚的信中知道血仙是个“孤儿”,老太君觉得这孩子可怜,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关怀。

    晚上一家人共同用饭时,血仙想了想,便学着人的模样给老太君夹菜。

    她毕竟跟着老太太一同食过许多年的饭,再没有人比她更懂老太君喜欢吃什么了。往年都是老太太看什么好吃,她才会跟着尝两口。

    周云砚目瞪口呆的看着眉开眼笑的老太君,觉得自己的想法都是多余的。

    因两人这次回来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从回家第二天起就一直在忙,婚服虽然做好了,但还需要细微的调节。

    就这么忙,老太君还能挤出时间请血仙看戏。

    这一看戏更不得了

    血仙和老太君喜好惊人的相似,连想打赏的点都能默契到一块去

    周云砚私底下暗暗称奇,血仙淡淡的说“我同这小老太太”想起周云砚的纠正,血仙道“我和你祖母看过几十年的戏,自然知道她的喜好。”

    周云砚哑口无言。

    不光是祖母,血仙跟将军府内其他女眷的关系相处的也都不错。

    怎么说呢,草原上飞翔的雄鹰,和家养的金丝雀,不是一个品种。

    周云砚发现他的几个堂妹看到血仙,甚至会娇羞脸红。

    周云砚

    等两人成亲过后,返程回边关时,众女眷依依不舍的送血仙,老太君哭的最真诚,比送周云砚的时候还要真诚。

    周云砚觉得他十分的多余。

    但血仙受到家中亲人们的喜爱,周云砚很受用。

    回到边关,人们见到女装打扮的血仙时,不出意外,都惊呆了。

    血仙男装时就俊俏,女装更是能看掉人的眼珠子,守知县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两遍之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云砚眉头都皱起来了,直接挡在血仙身前不悦道“男女有别。”

    守知县连忙道歉“实在是太惊讶了,唐突了,抱歉抱歉。”

    周云砚早就想好了理由,就说血仙是自己的未婚娘子,但未成亲前不好说出口。

    守知县想,怪不得当初他问周云砚,血兄明年还会来这里吗,周云砚如此的笃定,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血公子一朝男变女,可碎了边关许多女子的芳心,与此同时,本就沉溺在血仙盛世美颜下的男人们沸腾了

    于是,繁忙的周少将军就多了一件事,时时提防登徒子

    想来边关的男人们一是忌惮周云砚的武力值,二是知道血仙也不是好相与的,忘了人家徒手射鹰了吗

    忘了不要紧,去看看挖粪男儿们,现在看到血仙还是会精神性颤抖

    所以众人顶多就是偷瞄两眼,那周少将军护的紧着呢

    周云砚是真正的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含在嘴里挺好,别人就看不到了。

    周少将军脸一红。

    血仙来边关第二年的春天,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的春耕,今年春耕由她领头,干得红红火火准确来说,是她在田边动嘴皮子,其他人干的红红火火。

    挖粪男儿们最积极,他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劳作,已经坚定不移的转变的人生方向。

    由一个“诈骗团伙的打手”转变为了“挥洒热汗的庄稼汉子”,区别是什么,就是他们努力干活,就不会被血仙教“做人”。

    周云砚又一次感慨,他的娘子居然比他这个镇关将军还要忙

    边关太和平,他除了练兵就是带着士兵们去帮忙种树,还能多看两眼血仙。

    因为成亲等一系列事情,周云砚的剃头大计被延后了小一年的光阴。

    在一个凉爽的秋日午后,他满头的秀发终于还是被血仙给剃了。

    头顶一片凉,这让周云砚很不习惯,摸了两下就要去套假头套。

    血仙夺过假头套,一脸兴味的瞧着他。

    周云砚俊脸一僵“别闹,给我。”

    血仙眨了眨长睫毛,道“云砚,你唤我女施主来听听。”

    周云砚“”

    这是要做什么

    血仙也不着急,拿着假头套道“你不叫我女施主,我就不还给你。”

    周云砚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不知为什么,异常的羞耻。

    “女施主,好了,快给我。”

    血仙眼睛“啪”的亮了,枝条“唰”的从裙底伸了出来。

    周云砚直觉不好,双手挡在身前,连忙道“别胡闹。”

    “师傅,你喜欢嗅花香吗。”血仙凑近,枝条环上周云砚宽阔的肩膀,目光燃燃道。

    周云砚简直无法直视“嗅花香”这三个字,硬着头皮道“血仙,别闹。”

    “莫叫我血仙,叫我女施主。”

    周云砚

    周云砚觉得自己一脑门子的官司,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跟着血仙瞎胡闹,偏偏却有一股热气在身体里横冲直闯

    周云砚咬了咬后槽牙,不管了,他现在就想好好教教这个女施主如何尊重光头

    没等他动,“女施主”先动了“师傅,你们出家人可怕精怪”

    他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把血仙打横抱起,周云砚迈着八字步往屋里走,道“我在庙中就是侍弄草木的”

    自家娘子他有什么可避讳的

    从此以后,血仙只要一摘他假头套,周云砚立马就像被“草木师傅”上身了一样,形成了连锁反应

    后来周云砚发现,血仙看的话本子里,有一本叫做女施主与还俗师傅。

    周云砚

    他也不知道,是让她少看点,还是多看点

    时光荏苒,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周云砚与血仙离开边关的日子。

    守知县已经提前一年离开了,由于在边关大改造做的漂亮,他下一次被分到了一个富庶之地。

    他收到调令时还有点懵,他没想到自己会去那么个好地方,可能在边关被虐惯了,也可能看着一个地方在自己的手中一年一个大变样很有成就感,他并不太想去富得流油的地界。

    周云砚倒是劝他,富庶之地并不比边关好管理,与当地大户的勾心头角,还有上下级的官场往来都是一门学问。

    穷的地方能改善,富的地方能治理,他的路才会越走越宽。

    守知县听后备受鼓舞,还开玩笑道“大不了就再被派回边关,也挺好,哈哈。”

    周云砚见他心性比原来要豁达许多,想必去哪儿都不会太难做。

    而正如周云砚所想,守知县这一路走得颇为顺畅,官越做越大,最难得的是不忘本。

    后来,还是他牵头做起了边关贸易,更大的改善了边关人民的生活环境,这都是后话了。

    待周云砚和血仙离开边关时,那里的环境真的就如血仙当初所说的遍眼所及皆是绿洲,黄沙荒地变为农田。

    边界上的大片地荷花树林成了边境的象征,随着地荷花树的增多,边关的人们越来越喜欢这种树。

    首饰上,服饰上,处处都能看到地荷花的花朵图案。

    花朵大,艳丽,好养活,还不容易折就连沙风暴都奈何不了她。

    这滔天的大功德血仙根本不在乎,每天除了搞基建,就是缠着周云砚快活。

    遁地虎倒是咂摸出了点滋味,当年佛祖说的“此树有机缘”,是不是就是造福边关呢

    七个老婆都跑光了的遁地虎也不再沉迷“多子多孙”了,觉得像血仙这样,一人一精也挺好,不用雨露均沾,打肿脸充胖子。

    遁地虎现在一心一意陪着他的长毛拨土鼠,那一身蓬松的长毛把他迷毁了想着等血仙回京城了,他也一并把长毛拨土鼠带走,还给她起了个名,穿地龙

    穿地龙、遁地虎,绝配。

    周云砚和血仙离开边关时,百姓们依依不舍,十八里相送。

    血仙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又哭又笑的欢送她,她好像忽然懂了点什么。

    “我们还会再来看他们吧。”

    血仙没什么感情的眸子淡淡的看向百姓们,对一旁的周云砚说道。

    周云砚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毛,随后笑了“会的。”

    回到京城的第二个年头,血仙在后宅里也算混得如鱼得水,老太君整天把她当个宝。

    某一日,周云砚回宅子,血仙带他去后院看花。

    看着高高的地荷花,周云砚面红耳赤,成亲这许多年了,他还是这么容易不好意思。

    “我还未曾沐浴。”周云砚瞥了眼高高的树梢,暗示性的说道。

    血仙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着枝头道“你看那朵花。”

    周云砚真的是看花啊。

    他清了清嗓子,抬眼望去,有一朵花骨朵又大又红,让他看得心头暖融融的。

    奇怪,他平时看花心头也不会暖融融的啊。

    “好看。”周云砚感慨道。

    血仙点点头“自然,那是我们的孩子。”

    “哦。”周云砚应了一声。

    三秒过后。

    “孩子”矜持的周少将军差点吼破音。

    为了与常人无异,血仙从那日起,肚子便逐渐大了起来。

    周云砚比她还忙,除了照顾她,还得去后院给那朵花骨朵浇水,一边浇水还一边说话。

    “父亲母亲都在等你开花啊。”

    路过的小厮少将军在说什么

    十月过后,花开了,一个粉嫩嫩的娃娃也“哇哇”坠地了。

    待血仙和周云砚活了成千上万年,周云砚终于体会到了遁地虎当初说的话。

    幸亏他后来控制了他和血仙孩儿的数量。

    要不然,估计得像桃李一样满天下吧。

    等周云砚的凡胎到了一定的年纪,他决定在自己还能动,没有老态龙钟之前,用自己的这幅身躯,陪血仙多去一些地方。

    于是就把这些俗世的事物都交托给了大儿子。

    大儿子你们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大儿子的性格也不知是随了谁,虽然是一只半人半精,但他从小就不想当人,就想当一棵树

    大儿子稍微懂事些,知道自己不能当树的时候,哭了好些天,终于把血仙哭恼了,用枝条劈头盖脸把他一顿抽,老实了。

    血仙盯着大儿子若有所思的道“不愧是我们的孩儿,与你少时一样。”

    周云砚你是在指我父亲抽我的事吗

    将家中之事都托付给大儿子,夫妻俩心安理得的去撒手云游了。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周云砚都会给家中写封信。

    许多年后,等周云砚的终于维持不住的时候,血仙给他换上了早已备好的木头身子。

    于是,周云砚发现,他也能抽出枝条了血仙挑挑眉,迅速的找到了夫妻间枝条的多种玩法。

    心理年纪一把的周云砚一面心中默念晚节不保,一面乐此不疲。

    没办法,谁叫他老婆是一只玩心未泯的树精呢

    月老系好了红线,敲了敲自己的老腰。

    终于把树精的姻缘续上了。

    不然没人牵扯住这只树精,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拿过下一段红线,月老细细的摸了摸,长叹一口气

    这女子,命中到死了才会有姻缘没等红鸾动,她就死了

    月老扯了扯这根线,本来以为是废线,没得救了,谁成想,这红线居然比一般红线要长了一倍

    呦,这是两世为人啊。

    月老眉毛一动,有救了。

    可这女子的红线尾端,居然还颤巍巍的勾着一截破线头

    线头,通常都是要人命的烂桃花。

    月老皱皱眉,三千小世界中常有这样强扭的姻缘。

    没办法,谁让这些小世界,形成的方式千奇百怪。有书本绘成的,有传说化成的,还有世间生灵脑中的幻想编织成的。

    月老望向另一头,此女子第一世,余命不多时遇到的姻缘。巧的是,那人也是个孤注生的命。

    太好了,两个孤注生,正好搭伙过日子

    至于那截破线头就让那女子自己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