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伏黑甚尔又随意的聊了两句之后, 白鸟真理子就放下了心,打算睡觉了。
差不多两三点了,她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而对于禅院直哉来说, 这个晚上并没有那么好过。
她和禅院真希正在这个划拨给她的狭小房间内束手束脚的打着架。
这都是什么事啊
禅院直哉擦了擦有点流出血的嘴角, 烦躁的压低声音说道,“就不能回去再打吗”
在这样的小房间内,以不破坏里面的任何装潢为前提,使用术式根本放不开手。
光论纯强度,她根本不是禅院真希的对手,更别说禅院真希似乎还跟着甚尔君学了一段时间现在给她的感觉,比从前倒是强多了。
简单的迎上了禅院真希的一击, 禅院直哉觉得估计今晚胜负有点悬。
虽然说她不觉得自己对上禅院真希会输, 但是保险起见, 还是别打比较好。
禅院直哉转了转眼睛, 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喊老板娘过来算了。
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批评谁要和她在这里打架啊真烦啊
站在她对面的禅院真希瞥了禅院直哉一眼。
“不要想着喊老板娘,”她活动了一下手腕, 嘲笑的说道,“你似乎忘记了, 在这里我才是客人。猜猜看, 我要是走了, 你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下一个客人”
熟知花街内情、在少年时期就经常出入这里的禅院直哉僵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
“行吧,陪你聊会天,”她丝毫没有被看穿的心虚感, 倒是反而嘲讽起了禅院真希, “在这里当了一回男人, 是不是感觉很好啊小真希, 是不是觉得悟君应该把你变成男人”
听见禅院直哉提到五条悟,禅院真希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觉得禅院直哉的脑子是真的一直不太行。真的有人,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法挑拨离间吗
“嗯,确实还行吧,毕竟就算是这里的男人也打不过我,”禅院真希平静的说道,“倒是你,禅院直哉,已经习惯了女人的生活了按照你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状态来看,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啊,挺好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禅院直哉的心上捅刀。
她有点恼怒了起来,“我至少从出生起就是男人,不像”
“是啊,”禅院真希打断了禅院直哉,“现在是女人了,哈哈。”
末尾的语气词将嘲讽的功效直接扩大了。
“但是你”
“嗯,你是女人。”
“我说你这家伙不要洋洋得意,简直一副小人得志”
“女人。”
无论禅院直哉说什么,禅院真希都平静的陈述出了那个令禅院直哉感到恼火的事实。
“烦死了,打打打,打就打好吧,”她将手中的咒具抛开了,“空手打吧,不然待会把桌椅都毁掉了,这任务你不要做我还要呢。”
禅院真希将手中的咒具收了起来。
“你的匕首,撤出来,”她说道,“我知道你有匕首。”
禅院直哉“知道了知道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匕首从身上抽了出来,丢到了一边的桌上,“现在总可以了吧”
甩了甩极有气势的短发,禅院真希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慢条斯理的掰了掰手指,意味不明的说道,“可以。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禅院真希那样的笑容,禅院直哉打了个冷颤。
堕姬狼狈的从屋顶走过,看了看四周,找了间空房间理了理衣服。
她既恼火又不甘,想着自己今天逃走的时候丢人极了,咬了咬嘴唇,“这些家伙鬼杀队到底哪里找来的那些家伙”
明明杀掉了六个柱,弄死了这么多的人,实力也有所增强,却还是在碰见他们的一瞬间逃跑了。
太可恶了自己丢脸全都是她的错
堕姬变回了京极屋明星花魁蕨姬的装扮,对着镜子照了照,就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她抿着唇,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倒也没有人敢拦住她。
本以为可以顺顺利利的回到自己屋子休息,堕姬却在半路被老板娘拦住了。
“什么事”她不耐烦地说道。
老板娘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上下看了看蕨姬,还是说道,“蕨姬,你跟我来一下。”
蕨姬皱起了眉头,“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双手环胸,“你难道不知道京极屋是因为谁才赚了这么多钱吗”
老板娘看了蕨姬一眼。
“我已经对你够宽容了,”她咬着牙说道,“最近失踪的那几个孩子,是你干的吧收敛一点,不要再对新的孩子下手了,蕨姬”
蕨姬歪着头,从下到上的扫视着老板娘,带者傲慢与高高在上的表情,像是在看着最讨厌吃的蔬菜一样。
“哦,你发现了啊,”她说道,“怎么,新进来的那个小鬼就这么好,让你”
就在这时,一旁的房间中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还有属于女子的闷哼声。
声音很激烈,但是蕨姬记得这一块的屋子都是空着的
蕨姬停住了质问老板娘的话语,扬声问道,“里面是谁”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私会吗他们听见了多少
里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片刻后,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无论是蕨姬还是老板娘都十分熟悉的身影。
是今天点了新进店的见习花魁直子服侍的客人。
这位短发的客人衣服有点凌乱,头发也乱七八糟的,语气十分不耐烦,“有什么事没看见正忙着”
打了一顿禅院直哉、非常神清气爽的禅院真希向外看了一眼,发现老板娘也在。
她就更加惊讶了,“怎么,老板娘有事吗还是是你们京极屋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
“不不不,客人误会了,”老板娘客气地说道,“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禅院真希冷着脸说道。
她稍微拢了拢自己因为防御禅院直哉的动作、没来得及顾上而有些滑落的羽织,又看了一眼老板娘身边的花魁,“这位是也有什么事情吗京极屋事情这么多”
“是偶然路过,”老板娘慌忙圆场,“真的很抱歉打扰了您的兴致”
她向禅院真希道歉,表示只是有点担心新来的花魁的健康状态而已,并且表示“您明天再来,我给您免费”以证明自己的诚意。
听见这句话的禅院真希差点没笑出声。这怎么跟搞促销一样。
禅院直哉如此廉价,禅院真希从前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她决定回去大吃一顿庆贺一番,并且把这个笑话分享给其他人听听。
不过这些就不用跟禅院直哉说了。
禅院真希瞥了一眼被打了一顿、躺在地上装死的禅院直哉,“行吧,我继续了。放心,我会保证分寸的,医药费我出,行了吧”
蕨姬越过客人的身后看去,发现他的身后正躺着衣服凌乱的不成样子、浑身遍布着青紫伤痕的禅院直哉。
她还是那副狐狸的样子眼睛眯着,时不时倒抽一口冷气,估计是被折腾的不轻,倒是有种凌虐的美感。
“客人真是太客气了,”蕨姬想了想,说道,“虽然说直子确实漂亮,不过客人也要怜香惜玉才好。”
她又嫉又恨的看着禅院直哉的脸,又担心禅院真希把人打死了,她只能吃死人的肉,“只有直子身体好,才能为客人带来更多的快乐,是不是”
禅院真希差点笑了出来,觉得眼前的花魁说话真的很有意思。确实,打禅院直哉是挺快乐的。
她咳了咳,把笑意压了回去,正色道,“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吧”
蕨姬“客人说的也是。”
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恼怒地拂袖离开了,连找老板娘麻烦都忘记了。
禅院真希关上了门,单脚踩在了禅院直哉的身上。
“还能不能继续了”她将禅院直哉从前的话原原本本的还给她,“也就这样嘛,高估你了啊,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如同咸鱼般在地上动了动。
“我错了,”她明智的选择了服软,“是我之前错了。我是烂人,你别冲动。弄死我了你也没好下场的。”
禅院真希挑了挑眉。
“确实,你比我小时候软骨头多了,”她掐住了禅院直哉的脸,“但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忘记了你从前是怎么对我的吧”
等到禅院直哉第二天艰难的爬起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之前被分到和她同一个店的黄头发小鬼。
善逸同情的看着她,“你真惨。你还好吗要我去找一趟白鸟小姐吗”
他对禅院直哉和禅院真希的关系一无所知,忙的脚不沾地,前半夜跑去弹三味线了,后半夜又回到厨房大本营洗洗刷刷,只是从身边的同事那里知道禅院直哉昨天接待了一位客人。
看看,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善逸又看了禅院直哉一眼,鼓起勇气劝道,“你不要太卖力啊,反正,划划水就行了。”
他昨天在厨房听了不少八卦呢,首当其冲的就是蕨姬花魁的事情。
想到那位花魁,善逸打了个冷颤,才想起了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他居然后来因为事情太多、太杂,忘记了告诉白鸟小姐这件事那位蕨姬花魁分明就是一只鬼
就在这时,白鸟真理子拎着箱子过来了。
她已经帮其他的花魁简单的画好了妆容,禅院直哉是最后一个。
“划水不行”白鸟真理子毫不客气的说道,“谁都能划水,除了禅院直哉。”
她看着禅院直哉懒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善逸,你要帮我监督她,明白吗”
“哈为什么”禅院直哉懵了,“你不能公报私仇啊,虽然说我以前很我最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
她昨天晚上还莫名其妙的挨打了已经够惨了吧
“啊,啊”善逸有点茫然的应了一声,“但是直子小姐昨天晚上工作的很卖力。”
他说道,“都受伤了呢。”
白鸟真理子皱起了眉,又扫了一眼禅院直哉,才发现她状态确实不太对。怪不得真希凌晨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也相当疲惫的样子。
“昨天晚上”她问道,“真希打的”
禅院直哉还以为白鸟真理子要给她撑腰。
“是啊”她立刻说道,顺便编了个瞎话,“都耽误了任务,我晚上都没有”
“打得好”白鸟真理子果断地说道,“你就是活该”
她将盒子中的化妆品都拿了出来,“我就知道,真希这么厉害,肯定能把你按在地上打。”
禅院直哉噎住了。
“你就不担心任务的事情吗”她不甘心的说道,“音柱的三个妻子”
“真希凌晨回来的时候,在周围的店里搜寻了一番,”白鸟真理子拿出了刷子,“你先坐好。她一间一间找了过去,在切见世的位置找到了雏鹤夫人。音柱已经把她送回藤之家救助了,希望能早点醒来,好告诉我们具体的线索。”
她比了个数字,“现在还差一个。你们两个呆在这边有什么线索吗”
禅院直哉她光挨打了。
忍住伸手把脸上的脂粉擦掉的想法,她摇了摇头,“我没有。小鬼,你呢”
善逸犹豫了一下,“我我觉得这里的明星花魁蕨姬很可疑。”
他说道,“我觉得她就是鬼。”
说到蕨姬花魁,禅院直哉也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们之前给我看的那朵花,”她说道,“她似乎也有类似的头饰。我觉得很像。”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白天鬼不出门,你们注意一下,我们晚上会再过来一趟的,”她说道,“善逸,你注意安全,如果发生意外,不要直接自己冲上去,先回来找我们,明白了吗”
善逸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他说道,“其他人那边怎么样”
“伊之助从荻本屋撤出来了,”白鸟真理子说道,“他会跟着宇髓先生在附近游走。我待会去说一声,让他们留意你们这边,如果有事喊他的名字,喊大声点。”
她随意的给禅院直哉画了个妆,就站起来了,“昨天真希找到雏鹤夫人的时候,遭到了一根衣带的攻击。按照宇髓先生的说法,鬼可能是上弦你们注意一点。”
“上上弦”善逸愣住了。
他几乎有点恐慌的看了看四周,想着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活着走出花街。
“哦,很厉害吗”在他眼中很脆弱的禅院直哉动了动手腕,“特级咒灵一级咒灵”
她看了白鸟真理子一眼,“至少给我举个例子吧。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打”
白鸟真理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会打架。”
她有点无奈的说道,“按照五条的说法,和一级咒灵差不太多吧。反正你的任务是以救人为主,遇到鬼了不要恋战,给你的刀记得拿好。”
禅院直哉应了一声。
见两人都清楚了,白鸟真理子才站了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她看向一直蹲在角落的伏黑甚尔,“甚尔君,走了。”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
“知道了,”他懒散的站了起来,“走吧。”
看着白鸟真理子和伏黑甚尔走远,禅院直哉遗憾的叹了口气。
她喝了一口被善逸端过来的粥,然后面色变了一下,“你做的”
“对,”善逸点了点头,有点茫然,“怎么了吗”
他做的粥,连厨房的人都说特别好,并且劝他少做一点以免导致内部竞争压力太大呢。要不是看禅院直哉实在是看起来太惨了,他也不会偷偷做了一份端过来,慰劳一下她。
禅院直哉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就感受到腹部涌上了一阵无法克制的绞痛,几乎让她冒出了冷汗、发起抖来。
她面色一白,艰难的站了起来,没来得及回答我妻善逸的话,就扶着墙跑向了厕所的方向。
善逸有些惊愕的站了起来,“怎么了”
然后他清楚的看见,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动,厕所中冲出了一群衣衫凌乱、慌不择路跑出来的游女,个个都一脸惊慌的向着另一端的洗漱池跑去。
在她们跑过走廊的时候,一股难以掩盖的味道拂面而来。
善逸呆住了。
吃完午饭后,白鸟真理子几乎是一觉睡到了傍晚。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熬了太长时间,即使是补了觉,她起身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控制的疲惫。
伏黑甚尔大概是出去吃饭了,屋子里就剩下她和仍在箱子中睡觉的弥豆子,倒是安静的有点不可思议。
稍微舒展了一下肢体,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发现外面的夕阳正好。
金中带着红的夕阳向着另一片的山头落下,窗前的红叶簌簌,像是在燃烧一般,和落日的余晖共同构成了一副极其壮丽的风景画。
白鸟真理子顺手将照片拍了下来,传到了群里,又把其他晚上要过来的人提前接到了这边。
点开备忘录,白鸟真理子一一清点着现在的情况。
早上宇髓先生就已经通知了鬼杀队那边,鬼杀队会派更多的柱过来增援,防止发生更多伤亡。
白鸟真理子无意识的翻着备忘录,最后停在了五条悟的名字上。
按照常理来说,五条悟早上就收到了消息,也应该回来了才对他和太宰治在搞些什么名堂
白鸟真理子皱起眉,顺手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了。
“大小小,我赢了给钱给钱”那一头传来了兴高采烈的声音,“不要耍赖”
她是打错电话了吗
白鸟真理子忍不住怀疑的看了看手机,等等,是五条悟没错,不是伏黑甚尔。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似乎是因为她的沉默,电话对面的五条悟疑惑的“嗯”了一声。
“嗨嗨,白鸟”他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哦哦我知道了你想我了”
白鸟真理子不不不不她没有她不是
她不得不出口说道,“我是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我明白了,”五条悟表示自己理解能力很强,“想我了,不好意思直说。没错,就是这样。”
他非常上道的说道,“哎呀,想念我这种最强兼最帅的麻辣一心为学生教师是很常见的事情啦白鸟的心意人家明白的哦不用害羞”
面无表情的白鸟真理子“不,我想问问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赢了输了。”
她说道,“干点正事啊,五条。”
“什么嘛,我在这里很认真的干着正事,和太宰君一起做的,”五条悟喊冤,“白鸟居然是这么看我的吗人家要开始伤心了,真的是,怎么可以这样呢nooooo拒绝标签化”
“是啊,”太宰治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我们在很认真的努力工作。”
白鸟真理子麻木的应了一声。
忍了忍,她还是问道,“为什么你们要跟六眼玩押大小这种游戏”
五条悟的六眼一看不就全知道了吗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哎呀,别揭穿我嘛”五条悟压低了声音,“产敷屋先生还不知道这个呢。”
他悄悄地说道,“见者有份,挣回来的钱你三我七,怎么样”
白鸟真理子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
“我不要,”她说道,“不要仗着产敷屋先生人好就这样坑他啊”
五条悟遗憾的呼了口气。
“那好吧,拜拜”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太宰治仍旧坐在位置上,另一侧坐着产敷屋耀哉。
三个人围在一张圆桌上,面前是一份份已经归纳总结过的情报。
“今晚明晚”五条悟问道。
“明天,”太宰治敲了敲桌子。
五条悟点了点头。
“行,”他指了指桌上的骰子,“那我们还继续吗”
太宰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一旁的产敷屋耀哉。
被两人齐齐盯住的产敷屋耀哉“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