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许在西苑厨房里炒了一天的茶,而祁岁安则一早起来就十分乖巧的自己去上学了。
钱长锋看到了,心里觉得这姐弟两个都不像是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人,还是得买两个丫鬟小厮过来伺候他们才行。
不过他也就想想,他现在没钱了。
穷的很。
钱长锋以前从没觉得穷是什么大事,现在却突然发现,没钱还真的没法过日子。
他有些郁闷的出了门,给京城去了封信,将陈家少爷的事跟京城的汇报一下。
然后就去找自己的兄弟们去了。
他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村里了,既然留在县城,那就得找个工做,否则总不能一直在陈知许那蹭吃蹭住吧
那是一个男人会做的事吗
陈知许把一半的茶叶给炒了,放在阴凉处晾着,然后她便走到自己屋里,拿出笔墨纸砚来,给在京城的祁岁榕写信。
他们分家了,而且只分到了三万两,现在还要带着弟弟住破旧的祖屋,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这些她都要给祁岁榕说一下,让她知晓。
与她的信一同寄往京城的,还有钱长锋给贤王的信。
贤王让他废陈文许一条腿,他没完成,所以给贤王去了信,虽然主上的命令是得听,但是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有点下不去手。
他也可以选择偷偷动手,不让陈知许知道,但如果真这样做了,以后面对陈知许,就总有点心虚。
其实陈文许的腿晚点要也可以的啊,如果他们陈家愿意效忠贤王的话。
贤王把人家逼这么紧,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贤王收到信后,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沉默了一下,突然问身边的护卫“文安伯府那边,怎么样了”
自从前几日文安伯府的陈大小姐公然休夫后,整个京城的贵府世家们都被震惊了。
毕竟从没有贵女能干出这种事来。
或者说,从没有听说过,有女人敢干出这种事来。
被休的王琦风是真疯了,当天就带着人去砸文安伯府的大门。
然后,被早有准备的陈家大小姐给绑了。
本来被休就没脸了,这下子更没脸,京城里的少爷小姐们在背地里都快笑死了。
护卫对贤王说“王公子还在文安伯府,陈小姐还没有放人。”
这都关了几天了三天了。
竟然还管着呢
贤王都要对这位陈家大小姐刮目相看了。
然后,又有点想笑。
这都什么事啊,是完全撕破脸面不要了。
好好一个淑女,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来
贤王便说“两日内,若她还不放人,以后就不必再见她了。”
王琦风虽然是她的丈夫,但是好歹也是靖宁侯府的少爷,夫妻两个闹一闹可以,但是闹的满城皆知就不行了。
她若是迟迟不放人,靖宁侯府那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候闹大了,不好收场。
贤王也不是做慈善的,他要的是助力,不是麻烦。
祁岁榕此时正恭恭敬敬站在文安伯的床边,医生不敢吭。
文安伯靠做在床头,他的腿上还没好,不能下地,腰上的伤倒是愈合的差不多了,骂人也能使上力气了。
他又无奈,又生气,还带着心疼,问祁岁榕“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跟你爹商量一下吗耽误个半日功夫能怎么样”
祁岁榕是真的有点怂文安伯。
从小无法无天惯了,很久没有对上这种严父的眼神了。
她眼神闪躲,有些心虚“他背着我偷人呀,这可不能忍。”
文安伯痛心疾首“瞧瞧你,这都哪儿学来的粗鄙之语偷人这二字,是你能说出口的吗”
祁岁榕茫然的看着文安伯“那就许你能说呀”
文安伯“”
他被气的咳嗽了两声,心痛的说“哎,你这才嫁过去不到半年,怎么就变了个人似地看来那靖宁侯府的家风,很有问题”
他那乖巧内敛,温柔贤淑的女儿哪儿去了,给他还回来
祁岁榕立即点头“是啊,很有问题没问题,那能背着我偷人吗他给带回来,那我还能把人赶走吗不就是纳个妾,我是那种不能容人的人吗”
没错,她就是那种人
但或许陈知许不是呀对吧,她这也不算是说谎嘛。
文安伯缓了一会儿,眼下更重要的是贤王那边。
他再次跟祁岁榕确定“贤王的人撤了咱们可以往密州去信了”
祁岁榕点头“我三日前就已经让陈五亲自跑一趟密州,却确认兄长的安全了,若是今日未归,那么最迟明日,陈五也就回来了。”
文安伯很欣慰的说“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他最在意的,也就是一双儿女的安危罢了,如今他们两个都好好的,这比什么都强。
至于效忠贤王,这一点他还是有些疑虑的。
贤王毕竟只是个王爷,当今天子如果知道了,那他文安伯就该玩完了。
不过现在的形势倒是对他们有利,毕竟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得罪了贤王,被针对打击的都快垮掉了。
想来谁也不会想到,他们都被折磨成这样了,竟然还会倒回去抱大腿,效忠贤王。
这事,放在以前,文安伯也是做不出来的。
奈何他的女儿先一步帮他做了决定,他如今也是被推着到了这一步,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
文安伯又问“那王公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祁岁榕立即乖巧的说“那还能怎么处置呀,当然是把他毫发无伤的放回去啦。”
文安伯十分赞同“对,是该放了,侯府公子,身份不一般,既然已经划清了关系,那么以后便不用再来往了,好聚好散,别留下什么把柄给人家。”
祁岁榕乖巧点头“好的呢。”
回去后,就拿着鞭子把王琦风给狠狠抽了一顿。
王琦风被绑在柱子上,咬牙切齿的盯着祁岁榕“陈知许原来你是这样的贱人你之前装的很辛苦吧嗯你终于露出你的丑恶嘴脸来了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好看”
祁岁榕狠狠抽了他一鞭子,冷笑着说“你再说一遍,谁贱”
王琦风咬牙,十分有骨气“你,你贱”
祁岁榕冷脸站了一会儿,然后对身边的护卫说“把他嘴堵上。”
开玩笑,她来抽王琦风是为了给陈知许出气的,总不能反而被他激出火气来,她脾气暴她知道,但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