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锋没有理会祁岁安,而是看着陈知许问“被赶出来了”
陈知许放下茶杯,叹气“也不算吧,分家了,让我们去搬到祖屋去。”
钱长锋有些震惊,因为以他对祁家的了解,对方会同意分家简直匪夷所思。
他又问“分了几家铺子”
陈知许笑着说“分了三万两。”
钱长锋“”
分这么少,也不知道这傻姑娘高兴个什么劲。
罢了,祁家以后慢慢收拾好了,他就对陈知许说“等吃完饭,我陪你回去看看。”
陈知许这下是真高兴了,她笑着点点头“好。”
祁岁安一直盯着钱长锋看,这会儿觉出不对劲来,问“姐,他是谁啊”
陈知许说“我的救命恩人。”
钱长锋虽然没有真的救过她的命,但他帮助的那些,跟救命也差不多了。
祁岁安看了钱长锋一眼,两人正好对上目光,祁岁安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回到祁家在落花巷的祖屋。
落花巷里住的都是些普通的百姓,屋子也都是很破旧的老房子,巷子窄而深,此时天将黑未黑,巷子里看着暗沉沉的。
这确实看着不太好,难怪祁家发迹了会想着要从这里搬出去。
钱长锋光是看到这条巷子,脸色就黑了。
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住在这种地方,祁家的人也放心
三人走进巷子里,这个时候,巷子还不时有人走动,大多是一些穿着布衫的男人,他们有的刚从地里回来,有的从闹市里回来,他们这些人,总有各种养家的营生。
当然,也有一些年轻人,三两成群的经过,看着陈知许的目光里带着惊艳。
钱长锋皱着眉头说“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
陈知许点点头。
这种黑沉沉的巷子给她很不好的感觉,让她想起之前在乌石村的那次雨夜。
三人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祁家的祖宅。
光看外面倒是还好,大门还算完整,就是墙皮掉落了些,露出里面的泥砖来。
陈知许拿出大门的钥匙,把门打开。
祁岁安率先走进去,然后就别蜘蛛网糊了一脸。
他哇的叫了一声,伸手往脸上胡乱抓了几把“姐,好多蜘蛛网。”
钱长锋拿起门边放着的笤帚,把院子里的蜘蛛网都拨开了。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子有些破旧,黑漆漆的。
陈知许波澜不惊的拿出火石,把院子里的灯笼都点上了。
祁岁安紧跟着陈知许来到院子里。
说“姐,咱们今晚住哪呀。”
院子不大,房子倒是挺宽敞,东西两边一个院子。
三人便把东边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又收拾了两间屋子,把干净的被褥铺上,钱长锋说“我今晚也住这里吧。”
说着,他看了祁岁安一眼。
陈知许立即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好意思说。
祁岁安也很高兴的说“太好啦,姐那我今晚和你一起谁。”
钱长锋“”
他面无表情的把祁岁安拽走了,说“你和我一起睡。”
祁岁安挣扎“我不。”
钱长锋讽刺他说“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姐姐一起睡,丢不丢人”
祁岁安嘟囔着说“我要是不去,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跑过去,我告诉你,你们这些人,我可见多了,心里打的什鬼主意,我比你还清楚”
钱长锋瞥他一眼,心想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屁。
祁岁安虽然想着要警惕钱长锋,然而毕竟年纪小,没多大一会儿就给睡着了。
两人的屋子就隔着一堵墙,两边窗户推开还能对话。
钱长锋就把窗户打开,听隔壁的动静。
直到隔壁走路的声音安静下来,灯也熄灭了,他才回到屋子里,躺在祁岁安身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知许就起来了,她走到西院的厨房,灶台完好,旁边地上还堆着一些柴火,她走到院子的水井边,打起半桶水来,把锅洗干净了,就开始烧火。
这次倒是把火生起来了,她怕火灭了,就往里面塞了很多干草,干草遇火即燃,涌起一股浓郁的黑烟。
钱长锋找过来,被这黑烟被熏的吓一跳。
他问“你在干什么”
陈知许咳嗽了两声,说“生火,我想在这儿炒茶。”
钱长锋被她这烧火的架势吓的不轻,这厨房里对方的干柴不少,万一走水了
“我来吧。”他叹气。
钱长锋帮忙烧火,陈知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把自己昨天晾干了的新鲜茶叶倒在一个竹筛里,又把那枝忍冬花一朵朵摘下来,放在一边晾着。
钱长锋还没有看过人炒茶,虽然他经营茶山,但还真没有想过往这一行走,现在看到陈知许在摆弄茶叶,纤纤玉指在嫩绿的茶叶中拨弄,美人垂着头,格外专注。
混合着这人间烟火气,有点温馨。
陈知许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去,就见钱长锋正坐在灶台边的小凳子上,抬头十分专注的盯着她看。
陈知许微微红了脸,转身去看锅热了没有。
钱长锋也有些尴尬,偷看人家被抓个正着,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两人之间便沉默了下来。
钱长锋闷头烧火,陈知许用手感受了一下锅的热度,然后对他说“小一点,烧温火。”
钱长锋便抽了两根烧的正旺的柴,塞到了灶台底下的柴灰里。
炒茶有很多的步骤,不仅要炒,还要揉,揉了之后又得继续炒,每次炒的火势不尽相同。
炒茶的时候,陈知许对钱长锋说“听说陆家村有一种茶,名叫雾白龙珠,是贡茶,你喝过吗”
钱长锋摇头,他这人就不爱喝茶,就算喝也没有将就。
其实他们这些人,谁有心思去研究茶好不好喝呢,那都是高官富商们会研究的东西。
陈知许便道“雾白龙珠也是清前茶,双骄也是,我们的附凤与他们相比,可能胜算不大。”
金玉在前,她若想要胜出,其实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