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羽湟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微抬着下巴,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我癫!你这是被凌辱了吗?怎得如此狼狈?”封子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
兰若梦脸一红,轻轻地“呸”了一口,怒目看着封子。要不是刚才疗伤时燕飞阙在身边,她还真有些说不清了。
“你也有宝贝?”萧山雨奇怪地问。
羽湟点点头说道:“我在大理游历时,偶得一部贝叶经。当时,月色溶溶,这经书寄托了我多少的情愫。孑然一身的生涯,是那样的落寞。现在,我总算是找到了心的归属。”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本精致的贝叶经。
这贝叶经是用铁簪子写在一片片的贝叶上,再经过特殊的药水泡制之后而成。虽然小巧,但却是虔诚的象征。
“让我看看。”封子走上前去仔细观瞧。贝叶上密密麻麻地书写着梵文字迹,在旁人看来宛如天书一般。
“你还懂梵文?”萧山雨有些惊奇地问。
“嗯。”封子顾不上理他,埋头认真地研读着。
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这是部佛教音律宝典的一小部分。里面记载了清心、除魔、去毒的法门,极其深奥。看来自是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
“那这本经书就是宝贝喽?”羽湟追问道。
“我癫!这还不算宝贝,什么才算?”封子惊讶地说。
羽湟浅浅一笑,将经书从封子手中拿过来,捧到兰若梦的面前说:“送给你。”
兰若梦愣在那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半晌才讷讷地问道:“你是说把这佛经送给我吗?为什么?”
羽湟不屑地看了看燕飞阙说道:“有人拿支笛子就当宝贝,我这经书可比那笛子有档次。”
兰若梦摇摇头,有些东西是没法比的。比如一个人的胸怀和气度。
“那就多谢啦。”她接过经书,一转身交给了燕飞阙,嫣然笑道:“燕大哥,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羽湟目瞪口呆地看着兰若梦,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燕飞阙两眼专注地看着兰若梦,抬手轻轻摘去了掉在她头上的一片树叶,兰若梦深情地望着他。四目相对,心意相通。不必多说什么,因为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阳光从云层中倾泻下来,宛如此时洋溢在这一对有情人脸上的笑容。
封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急促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一段音律颇为奇怪,应该是天竺的气功。”说完,便将他记得的几句翻译成宫商角徵羽念给燕飞阙听。
燕飞阙用心地听着,此刻竟另有了一番感悟。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带脉穴突突地跳着,一股暖暖的气旋沿着带脉在流淌,五枢穴、维道穴也相继跳了起来,整个带脉仿佛沐浴在春风里,让他感到无比的舒畅,他闭上眼,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惬意。
“是不是请达摩祖师来看看?”天书道声音回响在燕飞阙的脑海里。
“请!”燕飞阙回道。
天书金色的页面打开,达摩被定向召唤了出来。
当达摩仔细听完封子的翻译后大吃一惊,急忙对燕飞阙说:“把那经书拿到眼前让我看看。”
燕飞阙从封子的手中接过经书放在面前,达摩沉吟半晌之后面带喜悦的说:“善哉!这乃是天竺失传已久的佛教宝典。就算是我也没能得窥一二。你若是勤加习练定会除去身上的阴阳结奇毒!”
听到这番话,燕飞阙心头一阵激动。帮助别人其实就是在帮助自己,此时他对这句话才深有感悟。
燕飞阙照着佛经暗暗的运气吐纳,慢慢的,他竟然能看到带脉了,而且看到带脉在自己的体内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风一样的感觉,似微风拂过,似劲风狂卷。穴位不断地跳跃着,体内的风速也在相应变换着节奏。
达摩微笑着指点道:“你是不是感觉到了风在体内的存在?其实,经脉上的穴位就是控制风速的密码!如果用内力催动这些穴位,将这些穴位的跳跃规律组合起来必会有所收获。”
燕飞阙点点头,按照达摩的教导尝试着。
他一遍遍地组合排列,一遍遍地默记于心,带脉在体内的亮度也越来越强。
突然,带脉变得似有似无,犹如虚境一般。而在这虚境之中,他觉得自己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力量。
达摩点头道:“这部宝典的奥妙就在于能让你进入虚空的境界,获得在虚空中的力量。同样,在你行气进入虚空时,体内的阴阳结毒素也会被带进虚空之中留在那里。这样,你的毒便算是解了。”
“原来如此!”燕飞阙恍然大悟。
达摩兴奋的说:“你以《洗髓经》为基础,再修炼这佛经宝典的气功可谓是珠联璧合,威力无穷啊!着实是可喜可贺!”
燕飞阙喜不自禁的回道:“多谢师父!”
“因缘际会,善者,天亦眷顾啊!”达摩感叹着缓缓离去。
兰若梦他们看到燕飞阙闭着眼,胸膛一起一伏,似乎在试图驾驭某种力量。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此时若惊扰了燕飞阙,后果谁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燕飞阙睁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手舞足蹈,像中邪了一样。
“完了!尊主是不是要疯了?”梅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担心地问。
听到梅落的声音,羽湟心中一凛。他仔细地看着梅落,才发现原来是在破庙时出手救他的那个护卫。
“他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却是小白脸的手下?这里面的水也太深了吧!”羽湟一头雾水地想着。
兰若梦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正欲上前,却见燕飞阙催动内力,右手剑指向天。突然间剑指一横,似一柄利刃劈向旁边的树,那颗树的树干立刻出现了两道清晰的划痕。
燕飞阙双指一收,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兰若梦冲上来着急地问:“我看你用内力了,你的毒发作了吗?”
燕飞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带脉的阴阳结消退了。用带脉催动内力似是无碍,还可平抑体内其它的阴阳结毒素。”随即转过身来,向羽湟一拱手。“多谢羽湟兄!以后只要有事,尽管开口。”
羽湟咽了一口吐沫,肠子都悔青了。心道:“作孽啊!要知道有这个能力,这经书我就自己留着了。现在倒好,要都要不回来了。”
没等羽湟有什么反应,萧山雨用嘲讽的口吻对燕飞阙说:“你那是在做法吗?”
“哦?像吗?”燕飞阙也很想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
“你就差再披件道袍,点个符纸了。”萧山雨说完自己也笑了。
“若再念个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咒语就更像了。呵呵”封子居然也拿燕飞阙开起玩笑了。接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尊主若依法日日修炼,一定会功力大增。那时你就不是人了。”
燕飞阙一瞪眼道:“你骂谁呢?”
封子立刻改口道:“说错了,应该是‘你就不是你了’。”
众人纷纷说笑着,评论着刚才燕飞阙的样子。只有羽湟闷闷不乐。
“完!本想借经书压那小白脸一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让情敌学会了超级厉害的功夫。这下我更没希望了。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我的表现,那就是‘蠢’!”羽湟越想越憋气,他现在才深刻地懂得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句话的含义。
他见大家都没注意到他,抬腿悄悄地离开了。
刚走出院门,他的那只鹰便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肩上。
羽湟没好气地冲鹰发火:“你又野到哪儿去了?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事你瞎做。你还不如去死算了!”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这倒很像是在说自己。
那只鹰懂事地耷拉着脑袋,缩着翅膀。
“唉!走吧。”羽湟叹息了一声。一人一鹰落寞得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