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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阙等人悻悻地回到住处,一进门,燕飞阙便叫巫沉刚去把云旗卫各旗在京城的执事全都找来。
不一会儿人到齐了,燕飞阙安排了一下各旗近期的事务后,对蓝云旗执事说道:“今天有一队党项人刚刚离开京城,为首的是拓跋连城。队伍中一个叫司徒雷的人,是江南飞火堂的堂主,此人必须拿下。中原有你们蓝云旗,此事就交由你们去办。通知蓝云旗旗主姜勇星,不管用何种手段,在沿途拖延他们的行程,我带人随后赶到。有两条要做到,一是不要伤害那些党项人,二是司徒雷要活着。”
蓝云旗执事听后行礼领命。
燕飞阙又转向黑云旗执事:“通知黑云旗旗主江钓翁,若有拓跋连城等人带着司徒雷逃到塞外,便加以拦截,不能让他们与李继迁会合。若李继迁先来增援,亦加以阻拦。”
停了停又说:“告诉钓翁,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不必亲自前往。必要时可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他知道怎么联系。这里有几颗上好的人参帮我转交给他,过些日子我去看望他。”说完叫巫沉刚将一个锦盒交给了黑云旗执事。
燕飞阙环顾了一下众人道:“就这些事,你们各自忙去吧。”
后院花园。兰若梦独自坐在池塘边,看着水中飘零的花瓣,多年前的往事又似倒影般涌上心头。
就在爹爹惨死的那天,一个男人轻佻而又淫邪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随后便要将她抢走,是爹爹拼死护着她才使她幸免于难,可爹爹却被那男人的恶犬活活咬死。那个男人得意的神情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还有他眼角那颗鲜红的痣,就像吸饱了人血的印迹一样,深深得烙在她的心上。每次在梦中她都会被这颗血红的痣包围着,撕咬着,让她惊恐、愤怒。今天,那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血痣,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想什么呢?”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却吓了兰若梦一跳,把她从回忆和冥想中拉扯回来。
燕飞阙轻轻地坐在兰若梦的身边,隐隐的,他感觉到了什么,关切地看着他心怡的女子。
兰若梦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奔涌而出。
燕飞阙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虽然他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抱住了兰若梦,就像那晚兰若梦抱住他一样,不同的是,兰若梦的拥抱像水,融化了他的愤懑。而他的拥抱则像山,能给予她坚实的依靠。
片刻之后,兰若梦止住了抽泣,趴在燕飞阙的肩上哀怨地说:“刚才在城门口我遇到他了,他的名字我听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他叫薛仁良!”
燕飞阙一怔,立刻明白了,随即轻声地安慰道:“既然知道了仇人,就绝不会放过他!我去安排。”
兰若梦一把拉住了燕飞阙:“不!现在寒烟姐姐的大仇要紧,那司徒雷若逃得远了就不好追了。等办完了寒烟姐姐的事再找薛仁良不迟。”
燕飞阙怜爱地看着兰若梦,这样一个善良、体贴的女子还能让他说什么呢?
他轻抚着兰若梦的秀发点了点头。
冷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他视而不见,鼎沸的喧闹声亦充耳不闻,只因他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与彩衣的过往。
一个温婉的女子,犹如暗夜中的一缕清香让他沉醉,他很想这一生都在这沉醉中安然入眠,但他又感到些许不安。也许是习惯了杀手的孤独,若要变成另一种生活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扰着他。
他沉思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他仍然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行走。
突然,一阵骚乱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本能地一闪身贴到旁边的屋檐下仔细观瞧。
前方不远处十几个人在群殴,边打便高声叫骂,混乱得让人根本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打架。
这些人在外行看来似是不会武功,但在冷风眼里却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出手虽无章法,但却极其巧妙。或者说叫打人而不伤人,也许是他们顾忌什么,也许是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冷风冷眼看着这一切,对这种不明不白地打群架还是不理为好。
突然,情势大变,两边的人好像打急了眼,纷纷从路边的小摊上抄起了家伙对攻起来,手下也不再留情。
这一打,竟然殃及了围观的路人,大家忙不迭的四处躲避。
只听“啊!”的一声,一位女子被抓住当作盾牌挡在了一个正在打架的汉子前面,眼见着对面的一根木棒就要落在那女子的额头,冷风一个箭步冲上去,拔剑、撩剑,干净利索的将木棒挡了出去,随后将那女子一把拉至身后。
在那女子的眼里,冷风瘦削的背影此时却像一座山一样庇护着她,禁不住将身躯紧紧地蜷缩在冷风的背后。
也许是嫌冷风碍事,一把菜刀猝不及防的从斜刺里飞向冷风,没等冷风有所反应,那女子惊叫着推开了冷风,却被菜刀正中右臂,殷红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冷风怒吼一声,挺剑直刺向扔刀之人,一剑穿肩而过,那人哀嚎着撒腿就跑。
正在打架的两伙人被这一幕惊呆了,“哄”的一声作鸟兽散,立时便跑得无影无踪。
街上一片狼藉,只剩下手执长剑怒不可遏的冷风和倒在地上轻声抽泣的那位女子。
冷风扶起了那女子问道:“伤势如何?”
那女子止住哭声摇摇头道:“没事。多谢恩公搭救。”
这话在冷风听来是多么大的讽刺,本想保护这位女子,如今却让她为自己挡了一刀。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冷风关切地问道。
“就在前面,那就有劳恩公了。”冷风默默得搀扶着女子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来到一处破屋前女子停下了脚步。
“到啦。恩公进去喝杯茶吧。”
一进门冷风便愣住了,屋内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实在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
虽是如此,但屋里很干净,桌上的破瓶子里还插着一枝野花,叶子垂下来正好遮住了破损的瓶口,可见主人的细心。
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是来京城寻亲的,可是却没找到。身上的钱也用完了,幸好隔壁摆茶摊的大婶收留了我,让我在此暂住,我每天也帮她干些零活。没成想今天遇到了这事。。。”
说到此,女子的眼中已噙满了泪水,随即又笑了笑说道:“不过能让我遇到恩公也是天意吧。”
冷风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忙摆手道:“不要叫我恩公,你这么说是在打我脸啊。那你的家人呢?”
女子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眼神中尽是哀婉之情。“去年家乡闹水灾,爹娘都去世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本想到京城来投奔叔叔,可寻遍了也没找到。只怪红蕊命苦。”说罢呆呆得看着墙角,显然,经历了太多之后她已没有泪水可以流了。
冷风一皱眉道:“那你不能就这样下去啊,况且你还带着伤。怎么生活啊?”
女子惨笑道:“没什么,比这还苦的日子我都熬过。恩公。。哦,官人不必挂怀。”停了一下问道:“我叫红蕊,不知官人怎么称呼?”
“冷风。”冷风低头喃喃地道:“红蕊,好名字。”
“红花有蕊在心中,只是泪雨湿罗衣。”红蕊的眼神暗淡下去,忽地又明亮起来,娇羞地看着冷风说道:“红蕊命苦,总幻想着能有一位侠客保护我,怜爱我。今天官人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我真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呢。多希望这美梦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冷风虽然没有看红蕊,但却感受到了她直视过来的灼热的目光。忽然一种自心底而生的躁动令他血脉贲张,那种孤苦无依的日子他经历过,一个人在困境中只要想活怎么都能活下去,但若是能得到别人的一点帮助,就如同冬天里的一盆炭火一样会温暖入心。
他抬头望着红蕊,已然有了决定。“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
他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似乎等待冷风这一句话已很久了,红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我就知道冷风哥哥不会不管我的。”说话间已对冷风改了称呼,她赶忙将墙上挂着的几件衣服细心的打成个小包袱。
“先去给你治伤。”冷风说道。
“都听你的。”红蕊嫣然一笑,依偎着冷风,像一只得救的羔羊般温顺。
下午,京城的空气变得潮湿起来,没有凉爽的感觉,闷闷的让人难受。
燕飞阙召集众人到厅堂,正要说话,却见冷风带着红蕊走了进来。“这是红蕊,我要带着她。”冷风依旧用不容辩驳的口吻对燕飞阙说道。
燕飞阙打量了一下站在冷风身边的红蕊,俏丽的面容似桃花般明艳动人,只是在双目顾盼间有一种令人销魂的风情。这种感觉对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可以为她倾倒,可以为她卖命,甚至可以为她去死。燕飞阙沉默着,思忖着。
兰若梦和柳寒烟倒是热情地迎了上去,拉着红蕊的手坐在了一旁。
红蕊也不见外,一口气将冷风如何救的自己以及自己的身世都说了出来。众人仿佛跟听书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我觉得需要找人看看这女子倒底是什么路数。”天书出现在燕飞阙的脑海里建议道。
“嗯。”燕飞阙同意了,潜意识里他也觉得这个红蕊有些不对劲,但问题出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天书打开,两颗金色小球在燕飞阙的召唤声中落了下来。
只见两位绝色的女子赫然出现。
“貂蝉、西施。”天书介绍道。
燕飞阙一皱眉,“怎么是她们?”
“你不觉得女人更了解女人吗?还有,她们都曾做过间,对女人从事这方面的事情她们更有经验和辨识力。”
燕飞阙点点头,天书的确考虑得很周到。
“有劳二位了。帮我分析一下这红蕊娘子是不是来做间的?”
身着红衣的貂蝉不再像上次召唤时那样眼目低垂,而是抬眼瞟了一下正在侃侃而谈的红蕊。
西施一袭白衣微笑着看着红蕊,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这女子虽生得艳丽,但动作神情却有些轻佻。若是做间,只怕还差一些。”西施的语气中带出了冷傲。的确,若论女人做间,她算是前辈了。
“姐姐说得极是。”貂蝉附和着,“你看她妆容不整,云鬓散乱,丝毫不重注仪表。”
西施点点头接着说:“还有啊,你看她的衣装和她的发式根本就不匹配嘛。”
“是啊,她的眼睛虽然好看,但下巴太尖了,看着有些愣。”貂蝉开始评论起红蕊的相貌了。
。。。。。。
燕飞阙无奈的轻叹一声,看来女人看女人总是能挑出一堆的毛病,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呃。。。两位,在下的问题是。。。”燕飞阙不得不打断了她们的品头论足。
“哦。”西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是不经意,但这一笑让燕飞阙感受到了什么是倾国倾城。比起红蕊来不知胜过多少倍。
西施缓缓的说:“这个女人的脸上不会写着一个‘间’字。要想知道她是否在用间,要看她的表现。”
“凡是做间的女子都是对好色之徒而用的。她是来找你的吗?”貂蝉不解的问。
燕飞阙急忙辩白,“呃。。。不是不是!我担心是对我兄弟用间。”
“那你的兄弟是好色之徒吗?”
“他就跟个木头似的。”燕飞阙摇摇头。他想不出冷风若是好色之徒会是什么样?
“那你担心什么?”貂蝉宽慰着燕飞阙。
“不然。”西施插话道:“也许这女子只是跟随着你们,设法探听一些消息,再告诉她的幕后之人。这种破坏也是很可怕的。你要小心。”
燕飞阙点点头,心中已记下了西施的忠告。
貂蝉接过话来,“你不妨找机会试探一下这女子,看看她是为了什么跟着你们的?为财?为人?总之要留心她的一举一动,她很感兴趣的事情往往就是她的目的所在。”
“另外,你应该设法打听一下她的身世背景。”西施补充道。
“明白了。那现在是让她跟着好还是赶走她好?”燕飞阙询问道。
“你赶得走她吗?你那木头一样的兄弟会怎么想?”西施反问道。
“别把一个男人逼急了,否则,就算他是个木头,一样会燃烧起来。”貂蝉意有所指的说。当年吕布刺董卓便是这样。
“多谢二位。”燕飞阙笑着回道:“燕某受教了。有空再请二位一叙。”
西施和貂蝉相视一笑道:“愿听召唤。”
送走了她们,燕飞阙凝神看着红蕊,思索着。
彩衣一直在盯着红蕊,一丝淡淡的酸楚涌上心头。女人的直觉往往仅凭一眼便可看透,尤其是情敌之间。
见红蕊说完了,燕飞阙打破了沉默,冲着冷风说道:“好吧,你留下她自有你的道理,好好照顾她。只是我们这次出去办事就不必带着她了吧?”
冷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带着她。”已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燕飞阙一怔,没想到冷风竟然如此得坚决,看来他是那被迷倒的大多数男人中的一个了,而且还应该是掉进去后最拔不出来的那种男人。
燕飞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冷风,眼神中已显出一丝不快,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萧山雨慢慢走到燕飞阙身边打着圆场,“带着就带着吧,以冷风的身手照看她应不成问题。难道就许你身边有佳人,却不许冷风有红颜相伴?”
此言一出燕飞阙竟一时语塞,沉吟了一下对冷风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做主吧。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若开心我亦快乐。以后的日子里多思多想就好了。”
冷风从燕飞阙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那一份真诚,默默地点点头。
“好啦好啦,大家终于可以一起走了。”彩铃在一旁拍手笑道。但看到彩衣落寞的样子,她却又笑不起来了。
“你们都各自准备去吧,一会儿就走。”燕飞阙沉声道。
众人闻听后依次离去。燕飞阙却单独留下了巫沉刚,看着红蕊喜滋滋的背影,他有些忧虑地说:“吩咐下去,查一下这女子的来历。另外,通知蓝云旗主姜勇星派人暗中跟着我们随时接应。不用再带其他的兄弟,就我们这些人,免得人多眼杂。”
巫沉刚会意地点头大踏步地走出厅堂。
天气愈加闷热了,燕飞阙的心中却有一种比这天气更加沉闷的感觉。
红蕊是来干什么的呢?她真的能带给冷风幸福吗?他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可如果他的担心变成现实了呢?
他不敢想,也许是不愿意想。
他在等待机会,等一个能让冷风清醒的机会。一切都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