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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跟随(十七)报应
    了空阴笑道:“师父您答应过弟子,若弟子将这玉石交予您,便给弟子百两黄金。弟子只是想在得到黄金之前先替您老人家保存着。您什么时候给了那笔钱,弟子一定将玉石双手奉上。”

    司徒雷怒道:“你还信不过师父么?”

    了空嘴角一撇说道:“师父您连觉灭师伯都欺瞒了这么多年,弟子实在是怕了。还是小心些好。”

    司徒雷气得青筋暴起,却也无可奈何。旁边已经有人轻轻地笑出声来,更是让司徒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了空胁迫着方生一步步的走近燕飞阙,就在他伸手刚要去拿御袋的时候,几道寒光分上中下三路向他打来,错愕间他已被几枚透骨钉打中要害。手上的刀慢慢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如同卸下的麻袋一样瘫倒在地上,瞪着不甘的眼神看着柳寒烟。

    柳寒烟也不理他,只是随意的在整理着刚刚发完暗器的衣袖。

    司徒雷狠狠地啐了了空一口骂道:“活该!”

    就在众人都关注着了空时,方生突然从燕飞阙的手中一把抢过了御袋,近乎癫狂的向司徒雷喊道:“堂主,我拿到啦!”边喊边跑向司徒雷。

    燕飞阙大惊叫道:“不可!”

    但方生反而将御袋抛向司徒雷。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作孽啊!”觉灭叫着踉踉跄跄地冲上前去阻止方生,显然为时已晚。

    司徒雷纵身跃起,一把将半空中的御袋拿在手中又翩然落地。志得意满的看着燕飞阙道:“这偷袭你可服气?”

    此时有两人从斜刺里飞出如两座小山一样挡在了方生的面前,却是巫沉刚和疯火魔。

    燕飞阙沉着脸向司徒雷点点头:“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啊。这玉石对你就真得那么重要吗?”

    司徒雷慨然道:“这一天老夫已等了几十年。待与另一半玉石合一,我便不是现在的我了。”

    “哦?你就那么自信吗?”燕飞阙饶有兴趣地看着司徒雷。

    司徒雷倒也不隐瞒,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我知道另外半块玉石在谁手里,只需去取来便是。”

    “原来你也只是知道另半块和氏璧的下落,却没得到它。”燕飞阙终于从司徒雷的口中探得了实情,看来要想得到完整的和氏璧,只能暂且放过司徒雷了。

    燕飞阙惆怅地对身边的柳寒烟说道:“寒烟,大哥和你商量一下,能否让他再多活一阵。我答应你,他的命我迟早交到你手里。好吗?”

    柳寒烟咬着嘴唇,怒目瞪着司徒雷。但她知道燕飞阙留着他一定有用,便微微点了点头。

    燕飞阙接着又对司徒雷笑道:“你确定手里拿得是玉石吗?”

    司徒雷愣了一下,这才仔细观瞧手里的御袋。御袋不假,但好像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得多了点东西。

    他把手伸进御袋,登时脸色大变,面目扭曲在一起,在冷月的映照下是那样得痛苦和狰狞。

    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这是苗疆特有的训虫术。

    突然,司徒雷大叫一声甩掉御袋,手指上已多了一条毒虫,一瞬间,手指已经黑了一半。

    彩铃跳着跑到燕飞阙身边夸耀道:“不是我吹牛,一会儿他的这条手臂就完了,而且还会变成一个十足的废人。”

    燕飞阙笑着说:“看来我请你帮忙算是找对了人。”接着用怜悯的语气问司徒雷:“你现在若是肯说出另一半玉石的下落,或许结局还不至于那样惨。”

    “休想!”司徒雷此时已满脸是汗,他变了变脸色,从腰间抽出短刀“咔”得一下便将自己中毒的手指斩断。用衣袖使劲裹住伤口,饶是如此,他仍疼得叫出声来,一双厉鬼一样的眼睛瞪着方生。他认定这是方生和燕飞阙合演的一出戏,而自己,就是戏里被设计暗算的角色。

    方生顿足捶胸地对司徒雷说道:“堂主,我只是按你的计划行事,我。。我真不知道那袋子里有毒虫啊!虽说你害了我大哥一家,但这么多年你待我不薄啊,我不能忘恩。今天唯有一死方能证我清白,也能给大哥一个交代。”说罢五指扣住喉咙一使劲便气绝身亡。

    觉灭扑过去抱住方生的尸首已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对于这个认贼作父的兄弟,可谓是死有余辜。但他毕竟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百感交集,觉灭忍不住仰天长叹。

    司徒雷脸色苍白,强忍疼痛道:“燕飞阙!我知道你留着老夫不过就是想知道那另半块玉石的下落。做梦!”

    说罢举起短刀叹道:“罢了!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

    “当”的一声,手里的短刀突然被一枚金镖打落。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从侧面杀出,个个身手了得,瞬间便将云旗卫的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

    只见有人向空中发了一枚烟火信号,立时法相寺内火光冲天,一大片禅房已烧了起来。

    燕飞阙没料到会有此一变,略一沉思便吩咐道:“司徒雷可以放走。青云旗围剿余下的飞火堂人等,赤云旗马上去救火!”

    云飞鹏和疯火魔随即各打口哨带领着本部依令而行。

    飞火堂的弟子本就无心再战,大部分已跪地求饶,其余的都被青云旗迅速拿下。

    再看司徒雷,已被那十几个黑衣人裹挟着逃远了。

    精疲力尽的司徒雷已经快晕过去了,虽然黑衣人暂时给他止住了血,但毕竟年事已高,再加上急火攻心,他觉得离死不远了。

    “歇歇吧。”他停住了脚步。

    黑衣人领头之人随即也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看着司徒雷。

    喘了一口气后司徒雷问道:“阁下为何要救老夫?”

    那黑衣人答道:“奉命。”

    “奉谁的命?”

    “主上。”

    “主上是谁?”司徒雷奇怪地问。

    “下令救你的人。”

    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司徒雷苦笑道:“老夫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有人肯救老夫。真是不易啊。”

    那黑衣人轻蔑地看了看他道:“主上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除了燕飞阙手里的玉石,另半块在哪里?”

    司徒雷不禁哈哈大笑:“原来是同道中人。你觉得老夫怕死吗?省省吧!”

    黑衣人淡淡地说:“人死很容易,但仇呢?你好像不是一个能轻易放下仇恨的人。帮了主上也就是帮了你自己,你完成不了的事,主上可以帮你完成。”

    司徒雷半晌沉默不语。的确,他的飞火堂已经没有了,半生的心血一夜间灰飞烟灭,这口气如何能忍得?

    他咬咬牙说道:“另半块玉石。。。在京城。”

    法相寺的火终于被扑灭了,望着残垣断壁,燕飞阙内疚得对疯火魔道:“明日派人将烧毁的房舍重新建造。”

    疯火魔点头称是。

    环顾了一下四周,燕飞阙问不看先生:“冷风怎样了?”

    不看焦急地回道:“正要和你说呢,找不到他了。直到现在还是不见踪影。”

    燕飞阙陷入了沉思,莫不是连冷风都被绑架了?来者何人?为何而来?一切都不得而知,静观其变吧,也许不久就会有答案了。想到此处,他对众人说:“我们去看看觉灭大师吧。”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冷风的身上。他的心情就如这树叶一般明暗交错。

    昨夜法相寺外的情景他都看到了,本来是想去帮忙的。但看到燕飞阙在众人簇拥下的一派宗主风范,他迟疑了。

    往日他对燕飞阙身份的怀疑终于尘埃落定,他是该跟随,还是该悄悄的退去?既然有众星捧月,又何必多他一颗。所以他离开了。筋脉已复原,背上的那点伤算不得什么。只是接下来该做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也许,和燕飞阙等人相处的这些日子在他的心底已经留下了些什么,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孤独。

    就这样边想边走,漫无目的。忽然,不远处的吵嚷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位苗疆装束的年轻女子正对着两个无赖怒斥。

    “青天白日的,你们竟敢抢劫!”

    那两个无赖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就让我们抢了你,要不你就抢了我们,怎样啊?娘子。”

    那女子俏丽的面庞已被气得惨白,瞪着他们恨恨地道:“你们汉人都这样吗?”

    “不全是。”冷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走到他们面前站定看着那两个无赖。

    那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冷风问道:“管闲事的,哪一路的?”

    冷风冷冷地回答:“杀手。”

    “这小子八成脑子有病吧?”

    “我看不像,倒像是想当杀手想疯了。”那二人窃窃私语道。

    冷风转向那女子认真地道:“我饿。这两人一人一笼包子,我帮你打发了他们。”

    这回连那女子都有些糊涂了,看着冷风不知该怎样答话。

    那两个无赖面面相觑,“我俩才值两笼包子?”

    其中一人笑着对冷风说:“哎,这个。。。饿了的杀手,我出四笼包子,你帮我们拿下这女子。”

    “不做。”冷风看都不看地回答。

    “为什么?”

    “没有原因。”冷风都懒得和他们说了。

    两人听罢恼羞成怒的正要发作,只听那女子高声对冷风说:“我雇你!赶走他们我请你吃包子。”

    话音刚落,冷风的剑已在两人的额头“刷”地扫过,殷红的血立时就流了出来。

    那二人吓得魂飞魄散,捂着额头杀猪般地嚎叫着。

    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射出一支袖箭,冷风下意识地一闪身,终是背伤未愈还是躲得慢了些,袖箭深深得扎进了冷风的肩膀。

    冷风用剑撑在地上,运劲将脚前的一块石头踢向草丛,只听一声惨叫,草丛里的人拔腿便跑。

    那两个无赖却也夺命似的逃远了。

    冷风慢慢地坐了下来,那女子赶忙跑到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伤口。

    冷风指着肩上的袖箭道:“拔出来。”

    女子咬着嘴唇手握箭端用力一拔,想不到这箭头装了倒刺,竟带出一绺肉来,登时血流如注。

    女子惊呼一声,慌乱得从包袱里翻出一小瓶药粉洒在伤口上,边撒边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

    冷风憋红了脸忍过这一阵疼痛,气喘吁吁地说:“再加。。。一笼包子!”

    那女子一愣,眼含泪花的含笑点头。

    包子铺前,冷风狼吞虎咽地吃了四笼包子。

    那女子看冷风吃饱了,笑盈盈地轻声问道:“你的伤口还疼不?”

    在冷风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孩子这么轻柔地问他的伤情,禁不住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摇了摇。随即抬眼问道:“看装束,你从苗疆来?”

    女子点头道:“我是出来找人的。”

    “我倒是见过一个和你一样装束的女孩子,叫彩铃。”冷风应道。

    “啊!我找的就是她。”那女子兴奋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说着一把抓住了冷风的胳膊全然忘记了冷风肩上的伤。

    冷风疼得一咧嘴,那女子猛然反映过来,立刻松了手,缓缓地坐了下来,歉疚地看着冷风说道:“真对不起!我找了她很久终于有消息了。我叫彩衣,彩铃是我妹妹。她私自跑出来家里都急坏了,所以我才出来找她。”

    冷风点点头回道:“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带你去。”说完又懊悔不已,自己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回去了,怎么又。。。

    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渴望着再回去,只是缺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冷风带着彩衣来到法相寺,昨夜被烧的房屋并不算多,赤云旗的人正在帮忙清理准备重建。

    觉灭走上前来诵一声佛号道:“冷施主你终于回来了。”

    冷风问道:“燕飞阙他们呢?”

    “尊主他们已经赶往京城了,临走时嘱托老衲若见到冷施主便请你到京城去找他们。这是地址。”觉灭将一张纸条递给冷风。

    短暂的失望之后,冷风对彩衣说:“我们去京城!”

    有词云:《踏莎行》

    伤重无由,清寒是处,明枪暗箭江湖路。

    禅音难劝不良人,波峰浪底沉浮苦。

    世事阴阳,凝思方悟,善心可见花千树。

    乘风此去画山川,云旗万里龙飞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