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怒道:“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夫!等收拾了他,你也跑不掉!”
燕飞阙摇摇头道:“你和我们人类真不一样。我们人类讲得是一个理字。你不懂。”
老人一愣,头一次听到这种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老人的身后传出一阵叫骂之声。
定睛看去,惊闻四鬼窜了出来,指着燕飞阙破口大骂:“小子!你莫要对我师父不敬。敢骂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阎罗!你很想死吧?”
青阎罗这才回过味儿来,羞怒之下疾风闪电般探手便向燕飞阙抓来。
只听暗器破空之声清脆至极,柳寒烟的飞针已射向青阎罗。
此时,巫沉刚一招“飞猿越涧”向惊闻四鬼扑去。
冷风很想站起来,但却全身无力,彩铃的药粉只能暂时镇住毒性,无奈只能被彩铃扶着坐在地上观瞧。
巫沉刚虽然看起来彪悍,但身形却犹如猿猴一样敏捷。他忽左忽右,或上或下,在四鬼中间穿梭。
二鬼手执判官笔偷偷摸摸得从背后刺向巫沉刚,只见巫沉刚右脚倒踢,判官笔已被踢向半空中,随即跃起一招“灵猿攀山”将判官笔拿在手中,不等身形落下便将判官笔掷向四鬼。
只听四鬼如鬼哭狼嚎般大叫,判官笔已深深得扎进他的肩膀,立时血流如注。
二鬼见状,忙将四鬼拖到一旁。大鬼,三鬼拼了命一般与巫沉刚缠斗起来。
这边柳寒烟一副小双刀与青阎罗正在激战,青阎罗的招式沉稳老辣,一把铁尺在内功的催动下奇招迭出,眼见着将柳寒烟困在了铁尺地舞动之中。
突然,青阎罗脸上露出狰狞的面目,惊悚得尖叫一声,那叫声仿佛来自地狱招魂一般令人胆寒。紧接着青筋暴起,一把铁尺“呼啦啦”伸长开来,直奔柳寒烟的小腹而去。
柳寒烟被那一声怪叫扰的有些迟疑,竟来不及躲避,眼看着铁尺就要插进柳寒烟的身体,彩铃不觉惊得大叫。
就在此时,燕飞阙身形一闪,仿佛一面精钢之盾挡在了柳寒烟的身前。他伸出二指运力向青阎罗的铁尺弹去,铁尺碎了,而且是一节节地碎掉。
青阎罗惊恐得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凝神伫立的燕飞阙。
既已出手,就没有退路。燕飞阙不等青阎罗回过神来,随手一剑,用得正是百兽图中的龙目剑法。
青阎罗想挡,却又不知该怎样挡。因为这剑招犹如波涛中翻卷的蛟龙一样势不可挡。
血,从青阎罗的嘴角慢慢流了下来。他指着燕飞阙想说什么,一张嘴便如喷泉一样喷出一大口血。
他呆呆得凝望着天,眼神渐渐灰暗了下去。
大鬼与三鬼见状,对着巫沉刚虚晃一招。飞奔到青阎罗身边,眼见青阎罗已气绝身亡。
大鬼、三鬼疯了一样嚎叫着冲向燕飞阙。
巫沉刚想追上拦截,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却见柳寒烟柳眉一竖,使出“寒烟散尽”,十几支暗器便向二人劲射发出。
三鬼躲闪不及,被三只燕子镖正打在胸口。大鬼挥舞着大砍刀打落暗器,飞身一跃,刀尖向燕飞阙扎来。
燕飞阙晃动身形,接连用起了熊目、虎目两路剑法。剑招犹如狂风撼树,又如骤雨摧花。
大鬼的刀在燕飞阙的眼前掉了下来,刀尖深深地插进土里。而他的身子在空中翻滚着一同落在地上,一双鼓起的眼睛里至死仍充满了恐惧。
燕飞阙缓缓走向在一旁惊愕的二鬼和四鬼,步态中已显出疲惫。
巫沉刚和柳寒烟也从两边包抄过来。二鬼长叹一声,抱着受伤昏迷的四鬼已然在等死了。
燕飞阙却平静的问道:“那司徒雷现在何处?”
二鬼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并不作答。
燕飞阙又问:“梅隐山庄那夜你们怎知我中毒了?”
二鬼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等死。
巫沉刚怒气横生,上前来举掌便欲取了二鬼的性命,燕飞阙急忙拦住。说道:“大鬼、三鬼和他师父命丧黄泉,四鬼又重伤,他们已遭报应。剩下的事还需有人料理,就让二鬼活着吧。”说完,转身便向冷风走去。
二鬼惊讶地看着燕飞阙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我们只是受雇于司徒雷,他现在何处我真的不知道;至于你中毒之事,是在去梅隐山庄的前一日,我偷听到有一个人和司徒雷说道你中毒之事。”
燕飞阙回过身来问道:“什么样的人?”
二鬼答道:“没看清,那人刻意装扮了,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似得,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武功极高。”
“他们还说什么了?”
“杀你,抢和氏璧。”
燕飞阙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四鬼,又看了看巫沉刚。
巫沉刚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递给燕飞阙。
燕飞阙把药放到二鬼身边说:“这是灵芝回命丹,给四鬼吃了吧,他会没事的。”
听到“灵芝回命丹”这几个字,二鬼几乎叫了起来。这乃是疗伤药中的极品,传说是江湖医圣不看先生精心调制的,可谓是一药难求。如今燕飞阙居然肯拿出此药来救四鬼。二鬼点点头,只觉喉咙哽咽已说不出话来。
燕飞阙走到躺在地上的冷风身边看了看他,脸色苍白,还是很虚弱。问旁边的彩铃:“他怎么样?”
彩铃嘟着嘴回道:“毒是暂时镇住了,但是这毒我解不了。”
突然,彩铃指着燕飞阙的脸大叫道:“大哥哥,你的脸!”
众人向燕飞阙看去,只见燕飞阙的脸上似乎有两个红绿相间的气团在旋转着。
柳寒烟奇怪地问:“燕大哥你的脸上这是什么?”
彩铃解释道:“大哥哥本就中了阴阳结的毒,今天他强运内功出招,应该是激发了体内木、火两种毒素,才会在脸上显出红绿两种颜色的气团,这两种气团在脸上旋转正是阴阳结的特征。咱们先回客栈吧,回去再想法给大哥哥解毒。”
冷风听完身子一震,内疚地看着燕飞阙。
巫沉刚紧张地过来就要背起燕飞阙,燕飞阙冲着他一摆手,道:“我能走。你去把冷风背上一起回客栈。”语气坚定而执着。
柳寒烟赶忙上前来和彩铃一起扶着燕飞阙往城里走去。
二鬼看着燕飞阙的背影,“扑通”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天喃喃地说道:“好人呐!上天保佑啊。。。”
天书突然出声关切的问燕飞阙:“你觉得怎样?”
燕飞阙苦笑着说:“没什么。已经习惯了。不过是又中了两种毒而已。”
“看来你要赶紧去苗疆找寻《巫蛊秘术》。否则迟早会一命呜呼。”天书忧虑地说。
“嗯。等办完这里的事就去。”燕飞阙答应着,但他还在思索着刚才二鬼说的话。那个和司徒雷接触的人是谁呢?他怎会知道我中毒的事?
中午,升州客栈。
客栈内依旧热闹,客栈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群中一位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身着素袍背着药箱翩翩而来。
这时,两个大汉拦住了老者,朗声说道:“阁下可是不看先生?我们已经找先生大半天了。奉我家老爷之命特请先生前去出诊。”
那老者斜眯着眼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那大汉傲气地回答:“我家老爷就是城中的冯白延冯员外。诊金自是少不了你的。”
不看先生白了那大汉一眼,兀自捋着胡须也不说话。
那大汉不悦地问道:“你白我一眼作甚?”
不看先生悠哉悠哉地说:“既是你家员外叫逢白眼,相逢这白眼是万万少不得的。”
大汉怒道:“你这为老不尊的东西!请你去是抬举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罢,便上前去拽不看先生。
只见不看先生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摸了摸脸。
突然,那大汉感觉一个黑影从眼前晃过,脸上顿时钻心得疼痛。再看时,不看先生的肩头已蹲着一只猴子,正冲他呲牙咧嘴。
原来是这猴子挠了大汉一把,大汉想暴跳起来,却一步也挪不动,想叫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登时傻了眼。
另一人见状赶忙上前赔礼:“他不懂事,冲撞了先生,还请见谅。不过您看他都这样了,老先生还是放了他吧。”
不看却头一歪,说道:“不看!”说完便要走,那人只得跪倒在地再三恳求。
眼见着刚才被猴子挠脸的大汉头已肿得如猪头一般,不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他这是中了我猴儿的肥头毒,要解毒还需求我这猴儿。”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指指点点地说个不停。只听有人小声议论道:“冯员外的这两个家奴今天算是倒霉啦。也是活该!你看他们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也不打听打听不看先生的规矩。”
另一人问道:“啥规矩?”那人说:“不看先生有几种人不给看病,傲慢无礼的人不看,官府的人不看,为非作歹的人不看。”
又有人问道:“不看先生就不怕惹恼了这些人?”
那人撇了撇嘴说道:“不看先生就是这样的脾气。不过他老人家的医术那是一绝,要不也不会在江湖上有医圣的名头。江湖中有不少人都受过不看先生的救治,各大门派和他都有交情。他老人家本身也有手段,谁去触这霉头?”
正说着,只听不看先生不紧不慢得对跪在地上的大汉说:“你给我这猴儿磕三个响头,它自会帮他解毒。”
那大汉无奈,只得对着不看和猴子连磕了三个响头,
不看先生这才冲着猴子的肚子一点,那猴子便一泡尿浇到中毒的大汉身上。
瞬时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儿弥漫开来,惹得众人捂着口鼻直往后退。
说来也怪,那中毒的大汉脚下一个趔趄,居然能动了,只是脑袋还肿得跟猪头一样。
不看先生摇摇头说:“他能动了,不过这人心肠太恶,这猪头恐怕一时消不下去,至少得顶个十几天吧。”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那大汉见识了不看先生的手段,再不敢多言,若再惹恼了不看先生,只怕这猪头要顶一辈子了。急忙拉着另一个大汉头也不回得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