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惊地张着嘴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燕飞阙抛出的暗器并没有打向鬼隐,而是直直的飞向半空中!
每个人都在琢磨着这是为什么?鬼隐当然也不例外。他本以为燕飞阙会将所有的暗器都射向他,但出手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如此。他心里嘀咕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些混在一起到处乱飞的袖箭、飞蝗石、金钱镖。
不管怎样,燕飞阙的第五招已经使出,他在鬼隐这里再也没有免死的条件了。鬼隐想到此,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只需轻飘飘地移动到燕飞阙的面前,用手中的短刀一划。燕飞阙的脖颈上就会和云儿一样留下一道致命的伤痕。这一切,只需要一招。
鬼隐想着,正欲提刀去施展他想象中的那一招。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左臂、右胸和腹部微微一疼,只是一瞬间,这三个部位立刻麻痹起来。而且麻痹的速度和面积在迅速的蔓延着。
鬼隐的心仿佛坠入了寒潭冰窖,一下子凉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中毒了。他将眼神从那些暗器上慢慢移到了燕飞阙的手上,只见燕飞阙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一支喇叭状的铁管。
鬼隐想动,但却动不了。麻痹的感觉让他只能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站立着。一种不祥之感陡然升起,他——输了,而且输的是自己的命!
“啊!”服藏弥之睁大了眼睛看着燕飞阙手里的暗器,那是他的‘射天狼’!这件暗器的威力他心知肚明,如果鬼隐被打中了,那么结局只有一个。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用日语问道:“鬼隐,你怎样?”
鬼隐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沉默就代表了答案。
服藏弥之用日语厉声讯问着大郎,大郎则一脸惶恐地看着鬼隐。
天书迅速的翻译和评论着:“老贼在责问大郎,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暗器弄丢了?看来是老贼把‘射天狼’给了大郎,而大郎把它丢在了屋里。恰巧被云儿拿到了。”
“原来如此。”燕飞阙终于明白了。鬼隐应该是已经被自己打中了。否则老贼也不会这样责问大郎。
想到这里,燕飞阙一抬手,按动机关,“嗤嗤嗤”三根银针如闪电一样从铁管里激射而出。
鬼隐的身子一晃,显然又被打中了。他想躲,但如今的他身不由己,已经做不到了。
在场的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惊呼起来。有汉语,也有日语。在所有人的心中,鬼隐就是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但此时,他却被燕飞阙的暗器打中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燕飞阙慢慢走到鬼隐的面前,静静地望着他略带抽搐的面容。毒,已经发作了。鬼隐很难受。
大郎嚎叫一声,举起手中的刀便要冲上来。只听鬼隐大喊一声“不要动!”。
大郎一愣,立刻停在了当场。鬼隐闭了一下眼睛,一字一句的用汉语说道:“挑战还没有结束。要。。。要等到一方死去才行。就是我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不能言而无信!”他的语气缓慢而凝重,可以想见,他现在是在强忍着剧痛支撑着。
燕飞阙点点头说道:“冲这段话,我敬重你!那我也就不再让你饱受痛苦了。”说完,便伸手去拿鬼隐手里的短刀。
刀,对于鬼隐来说就是生命。一个刀被人拿走的武士便什么都不是了。他努力的想反抗,但却是徒劳的。他的手已经麻木了。
服藏弥之忍不住老泪纵横,呜咽着跪倒在地。鬼隐不仅仅是他的保镖,还是他多年的知交。但如今却死在了他的暗器之下。
“干得好!”戚继光拍手大叫道。
“小英雄,了不起!我戚继光佩服你!。。。。。。”他还没说完,“嗖”的一下便不见了。只剩下天书淡淡的一句“还是给我省点天力吧。不然我也得和鬼隐一样了。”
此时,鬼隐茫然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不信、不愿的神情。但一切已无法挽回。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从今日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鬼隐了。那个叱诧风云、笑傲四方的鬼隐,那个神秘莫测、让人恐惧胆寒的鬼隐。他的手渐渐松了下来,手中的刀不再握紧。
燕飞阙将鬼隐的刀拿在手中,他没有迟疑,一刀便捅进了鬼隐的腹部。这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结果就说明了一切。
鲜血流了出来,鬼隐似乎一下子解脱了似的瘫软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刻,周围的人们默然不语,只有服藏弥之呜咽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
突然,大郎举起刀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燕飞阙。挑战已经结束了,他不用再遵守先前的约定了。他要用手中的刀为鬼隐报仇。鬼隐死了,他若杀了燕飞阙,那么他就是最强的!
燕飞阙早料到了这一点,一个进步来到服藏弥之的面前。此时的服藏弥之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依然是老泪纵横。但眼神中已是心灰意冷。
大郎的刀从燕飞阙的背后劈来,带着风声,带着满腔的怒火。众人一片惊呼,巫沉刚和疯火魔想要冲上来却已是来不及了。因为大郎的刀实在是太快了!
燕飞阙将刀交到左手,伸右手食指运起内力猛的往服藏弥之的神阙、气海两处穴道点去。
服藏弥之一怔,他没想到燕飞阙的身手如此迅捷,更没想到燕飞阙会在此时向他出手。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艰涩的难以动弹了。浑身犹如一块铁板一样沉重,更别说挪动步伐了。
与此同时,大郎看到燕飞阙来到了服藏弥之的面前。他不禁一惊,生怕燕飞阙会一刀杀了服藏弥之,于是“嗷!”的大叫一声,拼尽全力挥刀向燕飞阙砍来。以期在燕飞阙动手之前结果了他。
燕飞阙移动身形,一迈步灵巧地转到了服藏弥之的身后。抬起右手食指,将自己苦练的一指禅如闪电般点出,正中服藏弥之的命门穴。
也许是燕飞阙用力过猛,亦或是他将心中的怒火全部灌注于指尖,服藏弥之被他点中后竟然僵硬着身子往前扑去。
大郎的刀到了。他已无法收刀。因为他的刀是带着愤恨而来。
“噗!”的一声,大郎的刀深深地劈进了服藏弥之的脖颈。血向喷泉一样滋了出来,染红了服藏弥之的衣服,染红了大郎的刀。
“啊!”大郎握刀的手颤抖着,呆立在当场。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服藏弥之痛苦的“哼”了一声,伸手想去抓些什么。但除了一把空气,什么都没有。他绝望的看着大郎,有些事情,来的太突然,却也是必然的。他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倒在了这片不属于他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服藏二郎提着刀冲了进来。他死死地盯着大郎手里的刀,那把还在服藏弥之脖颈上的刀。
紧接着,二郎带走的那些扶桑人都闯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都惊呆了。
二郎紧咬着牙关,举起刀大吼了一声便向大郎劈来。
大郎一惊,顺势将砍在服藏弥之脖子上的刀抽了出来。一个闪身躲过了二郎的攻击。接着用日语大声叫嚷着。
天书用平静的语调为燕飞阙翻译着“大郎说老贼不是他杀的。要二郎冷静。”
二郎对大郎的话充耳不闻,显然他也不想听大郎的解释。眼前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
二郎的招式突然变得极其狠辣,劈、削、刺招招索命。已不是与大郎比武切磋时的模样了。其中夹杂的招式大郎也是初次见到,因此免不了手忙脚乱。到这时,大郎才稳住心神,直面这个正在和自己拼命的弟弟。
燕飞阙向江钓翁使了个眼色,江钓翁立刻命令所有的江湖人士退后观瞧。现在的打斗应该是服藏家自己的事了,隔岸观火才是最明智的。
大郎怒吼一声,将刀举过头顶,猛的向二郎斜劈下来。这一劈力有千钧,但其中却又隐含着变化的招法。硬架肯定不行,但若躲避,只怕大郎随时会变招出手穷追猛打,以大郎的功力,那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二郎轻轻的往后一跃跳了开去。待大郎的一劈力道使尽之时,突然脚尖一点拧刀直刺向大郎的小腹。这正是燕飞阙教给他破解大郎的方法。燕飞阙忍不住点了点头。
大郎显然也有准备,在上次与二郎交手之后,他便开始琢磨二郎的技法。一个人总不能老是在同一处摔倒,当他想明白二郎出招的方式后也就有了应对之法。
大郎没有侧身闪躲,也没有用刀往外格挡,而是将劈下来的刀在手中舞了一个刀花,精妙地破了二郎的一刺。
在场的人们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大郎可谓是个武学奇才。这一手功夫力道、时机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二郎的刀被大郎的刀花轻易的化解掉,他心中也是一凛。他明白,大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出招方式,就是在旧力出尽、新力未生之时出手。那么现在,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出奇制胜的招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