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隆冬季节,那大汉也只是身着一件白色长衫,身高六尺开外,手里拿着一把精铁打造的大环刀。刀身宽厚,刀背上穿有九只铁环。随着大汉的脚步移动不住的作响。
大汉走上厅来对疯火魔说道:“我乃是司马庄主护院教头孔德兴。司马庄主德高望重,岂是你这鼠辈可辱骂的?拿起你的破禅杖,让爷爷我来教教你!”说罢举起手中的大环刀直指向疯火魔。
司马凌并未出声阻止,只是随手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看来他很希望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少年。
燕飞阙笑嘻嘻地看着疯火魔,那意思“可不要给我丢脸哟!”
疯火魔把禅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向孔德兴喊道:“你个鸟人!吃我一杖!”说罢舞动禅杖,便迎了上去。
孔德兴不愧是护院教头,刀走刚猛,劈砍斩撩招招狠辣。一时间竟逼得疯火魔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
孔德兴抬脚向疯火魔裆下踢去,在疯火魔用禅杖往下封堵之时,突然收脚,举刀便向疯火魔的胸口刺去。
疯火魔侧身躲过,猛然回头将禅杖往后扫去,使出了‘疯魔杖法’中的‘秦王挥鞭’。
孔德兴收起大环刀,打算用厚重的刀背去磕疯火魔的禅杖。在他想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哐”的一声,只见孔德兴握着大环刀被震得往后退出去好几步。
孔德兴手上一阵发麻,心说:“这厮有把子力气!连我都被震出去了。”心中不禁对疯火魔加起了小心。
当疯火魔再次冲上来时,孔德兴忽然一猫腰,将手中的刀擦着地面,向疯火魔的双脚砍去。
疯火魔一跃而起跳到一边,双脚还未站稳,孔德兴的大环刀突然自下而上向疯火魔撩了过来。
疯火魔正待用禅杖向下封压破解,孔德兴忽然间手腕一旋,撩刀变抹刀,刀刃从斜刺里向疯火魔抹去。这几招一气呵成,中间没有给疯火魔任何喘息的机会。
疯火魔不禁“啊”地大叫一声,一个铁板桥向后躺了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疯火魔迟早会吃亏的。得想个法子帮帮他。”燕飞阙想了一下,心中叫道“天书,出来。”
天书应声闪现,燕飞阙对它说:“有请达摩祖师。”
天书翻开,达摩的身影出现在白纸上。
“祖师,我的朋友使禅杖,对手用大环刀。但我看我这朋友似乎有些不敌了,不知祖师能否指点一二?”燕飞阙恳切地说。
“待老僧看来。”达摩定睛观瞧起来。
看了几招之后,达摩缓缓地说:“用大环刀的这位武功不错。尤其是下盘功夫更是稳健。但他有个问题,就是右肘下空档太大。倘若集中力量只攻其右肘下,想必会好很多。”
燕飞阙按照达摩的指点仔细看去,发现孔德兴虽然刀刀刚猛,但每次出招时右肘都略微抬高一寸,确实是个不易发觉的破绽。
他趁着疯火魔面对他而孔德兴背对他的时候,伸手指了指孔德兴的右肘下方,
疯火魔一怔,恰巧孔德兴举刀向他砍来。他举起禅杖便向孔德兴的右肘下方扎去。
孔德兴一惊,立刻沉肘撤刀向后退了一步。稳住心神后再次拧刀向疯火魔刺去。
燕飞阙又抬手指了指孔德兴的右肘下方,疯火魔心想:“师父的话总是对的。”便挥起禅杖向孔德兴右肘下方轮去。
孔德兴被迫竖刀向外挡,身形也被逼的向旁边闪去。
疯火魔这才明白,这鸟人的破绽在右肘下方。于是精神一振,摆动禅杖又刺又扎,又轮又撩,一个劲儿的往孔德兴的右肘下方打去。
孔德兴一时手足无措,只能被动格挡,招式章法完全乱了。一个人武功破绽的养成,就像武功练成一样,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即使现在发现有破绽,想改已经来不及了。习惯这东西,不是一时间就能改过来的。
见疯火魔只是对着自己的右肘下方破绽不间断地攻击。孔德兴心道:“这厮太没有道德了!抓住我的一个破绽咬死不放,就跟泼皮打架一样,真是烦死人了!”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了燕飞阙,只见燕飞阙“呵呵”地点头笑着,一副得意的样子。
孔德兴不禁怒火中烧。“都是这个自称少主的小娃娃搞的鬼!若是没有他,我早就砍死眼前这厮了。庄主不也怀疑他是冒充的吗?我就连他一块儿打!”想到这里,他躲过疯火魔的一击,往侧边一踏步,背对着燕飞阙,突然反手一刀向后撩去。
这一招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司马凌也不禁大惊失色。他本想教训教训风火魔就算了事,却没料到,孔德兴竟会向燕飞阙下手。他“啊”的一声惊叫,手中的茶碗应声落地摔个粉碎。
燕飞阙坐在那里正看得好好的,却看见孔德兴的刀尖带着风声向自己袭来。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刀已经到了。刀刃的寒光闪闪,刀背上的铁环乱颤。他顿时感觉到了孔德兴力透刀尖里无尽的杀意。
“用手拍刀!”达摩疾声叫道。
燕飞阙想都没想,抬起右手食指往孔德兴的刀背上猛的一戳,用的乃是一指禅的功夫。
孔德兴立刻觉得自己拿刀的右臂酸麻胀痛,竟连带着半边身子都不听了使唤。他的刀尖不由自主的被燕飞阙戳到了一边,身体也因来不及收住而歪向了一旁。
令孔德兴没有想到的是,燕飞阙这一指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刀转向一边后竟然没有停住,再加上他身体向旁边侧倒的惯性,刀尖竟直奔司马凌而去。
司马凌怒道:“蠢才!”一脚便踢向孔德兴拿刀的手腕。刀,脱手而飞。只听见“当啷”一声,却是那把被踢飞的刀正好扎中了墙角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我的青瓷立瓶啊!那可是贞观年间的!”司马凌忍不住顿足捶胸大呼起来,那样子就像剜了他的肉一样。
“给我滚!”司马凌冲着孔德兴怒吼道。孔德兴拖着半边麻痹的身子像一条落荒的狗一样蹒跚着走了出去。
燕飞阙见事情闹得有点大了,这才起身对司马凌道:“玉玺在我的一个朋友身上,他此刻就在门外。”
“哦?那就快请进来吧。”司马凌听说燕飞阙有玉玺,马上又露出了笑容。
燕飞阙像一个兵士努努嘴。那兵士转身便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巫沉刚背着包袱大步地走进了厅堂。往燕飞阙身边一站,手仍然在包袱上紧紧的攥着。
燕飞阙接过包袱打了开来,小心的将半块玉玺捧了出来,放到身前的茶几上。那和氏璧玉玺晶莹圆润的玉色,立刻吸引住了司马凌的目光。
他仔细地端详了半天之后,忽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说:“果真是玉玺。见此物如见国主,让老臣怎能不心生感慨。”说完便向玉玺行起三跪九叩的大礼了。
礼罢之后,司马凌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说道:“既是国主有命,老臣愿听从少主的调遣,誓死追随少主。不知少主现在有何打算?”
燕飞阙想想,突然抬起脸来看着司马凌,露出一个灿烂天真的笑容说道:“现在的打算吗?就是玩儿!”
司马凌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少主年少,少不得贪玩之心。”于是说道:“少主尽管去玩儿吧,!老臣这就为少主及随从安排住处。晚上老臣设宴为少主接风。”
“应该是压惊吧?”燕飞阙半开玩笑地看着司马凌。司马凌想起刚才打斗的那一幕,不禁尴尬地笑笑,连声称是。
忽然,他看见燕飞阙身边的巫沉刚不苟言笑,宛如一尊罗汉一样站在那里,随口问道:“少主身边的这位少年不怒自威,想必也是功夫了得吧?”
燕飞阙看了一眼巫沉刚,用谦虚的语气对司马凌说:“功夫也就马马虎虎吧。不过像庄主厅上的这张硬木桌子,他用手指戳上百八十个洞还是没有问题的。”
司马凌一脸惊骇的表情,用佩服的语气说道:“原来少主身边都是高手啊,就连少主我看功夫也是深不可测。实乃我唐国之大幸!”
燕飞阙笑笑也没答话。以他二十一世纪的脑子想来,他不想客套来客套去。他需要的是对他说真话,办实事的人。
燕飞阙带着巫沉刚、疯火魔和那八名兵士走出司马府,心情无比的舒畅。他要在润州立足,在这里慢慢培养起自己的力量。所以他留下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到润州的四处去看看。
突然,燕飞阙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一个蹲在酒楼前乞讨的乞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