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一时做不出选择,失魂落魄的离去,脚下一绊差点跌倒。
看着孙管家狼狈的样子采荷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看秦风,半响才好笑不已的说道:“孙管家好可怜啊,被少爷你吓得不轻呢!”
“不是你说的吗?叫我不要和刘嬷嬷正面起冲突!”秦风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着就和采荷进了院子。
秦家庄子的院子和大明任何一处庄园的格局大抵是一样,除了秦大海和王氏住的地方有区别,剩下的住人的地方大抵是一样的,都是一间间独立的,中间并以石径小路花草树木勾连,如果从上往下看,不难发现,庄子无非是大一点的格子里画出一个个小格子,虽然被冠以庄子这样的前缀,秦家庄子无非就是大一点的庄户。
陈旧,混乱,秦风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家最贴切了,这也是秦风第一次仔细欣赏自己居住的地方,看的出庄子当初修建的时候虽然花过心思,但后来出于某种原因,庄子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弄出园林不是园林,庄子又不是庄子,这么一个四不像出来。
“我不好出面,只好让孙管家去了。”秦风解释着,庄子上有砖瓦的屋子,也有土木结构,秦风这间就是土木结构,心中却是想着,自己虽然小做不了别的,改善下自己的居住环境也是好的,就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烧掉的房子,难道其实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你果真这样想的?”听着他如此说,采荷歪着脑袋,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暗暗窃喜,见秦风打量四周,忍不住揶揄道:“少爷这里你住了两年了,难道还看不够么?”
“自己家当然看不够啊,永远都看不够,你也说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了,所以如果真在外面我恐怕一天都住不下去,因为我在家里是少爷,可是去了外面谁会当我是少爷。”
“少爷要出去?”
“只是有感而发!”秦风笑了笑说道:“我是要长大的,我只是担心会对这里越来越有感情,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万一因为割舍不下这些东西,成了你们眼中所谓的纨绔子弟那怎么办?那不是让你们太失望了?”
“我没有少爷想的这么远,我只是一个下人,一个丫鬟,家里有爹娘,有弟弟妹妹,我来庄子也是因为爹娘辛苦弟弟妹妹还小,我只想好好的干活,能让家里生活条件好一点,只要弟弟妹妹能健康快乐的成长我就知足,弟弟妹妹高兴我就高兴,他们快乐我就快乐。”
采荷说着说着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秦风还是能看的出来,采荷这是想家了,只见她双腿并拢,双手合十,随着悠悠的叹息,芊芊十指也顺着柔弱无骨的线条滑落至脚踝,那充满忧伤和思虑的皓首也随着双手的动作轻轻的触在膝盖上。
顿时这幅景致宛如画卷一样跃然纸上,看的人心旷神怡,并不是欣喜,而是莫名的感伤,看画之人的心情也随着画卷中满是离愁的农家女子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画中的女子,才背对着秦风低低求诉道:“少爷,采荷想家了。”
秦风大吃一惊,顿时说道:“我义父义母看着也不像是苛责的人啊,两年了你真的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少爷不相信!”
秦风那个汗颜无比:“相信是相信,可你也没有和我说过啊!”
“怎么没说过!”采荷有心要说的,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在心中说道:“少爷啊少爷啊,怎么能这样,这件事情我都说过三回了,可您每次一说就生气,谁还敢在说。”
可是秦风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看采荷的表情,估计又是以前的秦风做的孽,也不好在说下去,免得最后尴尬,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作为二次重生,他是不愿意这样毫无人情味可言的事情出现的。
直到此时,秦家的这团乱麻他才觉得有了些头绪。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也无需再管,既然你想家了,那就抽个时间回家看看也好,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想此时叔叔婶婶和你的心情也是一样。”
“少爷!”采荷眼中异彩连连:“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要在骗人了。”
看着她的反应,秦风如释重负,果然真是因为自己,其实有一点秦风想差了,采荷两年没有回家,并不只是主家跋扈,更多的还是和当时的一些做法有关系,在封建社会男尊女卑下,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贫家农民,女子出嫁也好,卖给有钱人家做下人也好,都要签订契约的,其中规定了应约之人所要履行的义务,以及履行义务的时间,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得无辜离开,如有重要事情要向主家说明,征得主家同意才行。
这在后世无比苛责的条件,才此时看来极为正常的,不过和采荷这样良家子立的契约文书比起来,这种活契还能接受,无非是短时间行动受限制。
采荷在秦家立的就是活契,时间为三年,三年之后去留自便,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先都讲好的,这三年中采荷要以主家的意志为目的的工作,还有一种就是死契,应约人等于是卖给了主家,生死无论,而这种契约模式就比较严格了。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说好的,不管采荷有过三次还是三十次,按照契约规定是不允许的,当然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采荷见和秦风相处的融洽,就适当的要求,一般人看来处在人情社会里,哪能真的那样去做,如果真的无所谓应允了没关系,这样做既能体现出主家的仁善,又能让下人有个念想,何乐不为。
可是以前的那个秦风不知道脑袋那根弦错了竟然死活不肯,而且是一连三次,不仅如此还乱发脾气,所以可想而知采荷的心情了。
采荷如此说也是怕了,真怕秦风戏弄,所以才一脸的担忧,虽然大病之后秦风对待下人的态度略有改观,可就是一两件事情很难说明这个人以后不会,她已经做好了在此被愚弄的准备。
她本人更是一下子跳起来,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似笑非笑的秦风,正要开口,就听秦风说道:“采荷,或许你觉得能回家是奢望,可在我看来此事容易。”
“少爷!”
“你无需担心,且听我把话说完,你记住少爷我一般不轻易许诺,只要说出不管如何就要做到。”只听秦风说道:“虽然我暂时还做不到让所有人如此,但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想来我如何,别人还管不到。”
“我相信你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