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率兵出城,被吕蒙设伏突袭,一时间伤亡惨重,但候选并未因此而选择退回昆阳,反倒纠集部下,向荆州军冲杀而去。此时马超刚登上寨墙,不过外围营寨和这边还相距数里,候选即便看到荆州军大营外围火光冲天,也一时杀不出去。然而这却使得候选信心高涨,麾下部众的士气也为之一振。
然而方才这轮箭雨将候选所部杀伤甚众,直到此时还有不少冷箭从黑暗中****而来,不时有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在这种队形凌乱的情况下,想要发挥原有的战力本就非常困难,更何况吕蒙早有准备?
冲在候选前方的一名骑兵的战马忽然前蹄一僵,向前扑倒,马背上的骑兵猝不及防摔落战马,紧随其后的骑兵收势不及,直接撞了上去,立即人仰马翻。战马踢起的尘土弥漫开来,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很是迷蒙。
候选见状,连忙紧拽缰绳,胯下战马被勒得人立而起,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不好!有绊马索!”那名近卫队长见状,连忙高声呼喝道。
后面的骑兵听了纷纷减速,有人咒骂道:“荆州军怎地如此阴险?”
说话间,吕蒙麾下的精锐步卒已杀将过来,长枪挺刺,犹如密林一般!前面的数名关中骑兵哪里能抵挡得住?不过数息之间,便被乱枪刺落战马。
“下马,步战!”候选见状立即高声下令道。喊完之后,他也翻身跃下战马,将马槊换成更为轻便的长矛,向荆州军步卒冲去。
就在候选率领部下陷入苦战之时,他麾下的偏将高将军也落入了荆州军的围攻之中。
从营内杀出来的,是之前魏延派回来的那名校尉,他见吕蒙放这一路关中军过来之后,不用吕蒙派人来告知他该如何行事,便明白了吕蒙的意图。其实这种战术在军学之中经常碰到,沙盘上也曾多次推演过。所以这名校尉按兵不动,一直等到敌军进入了伏击地段之后,才下令营内将士举火,然后从营中分为两路杀出。
他这么做看上去颇为冒险,因为在魏延领走数千人马,吕蒙又率领三千精锐在营外埋伏后,大营靠近昆阳的数座营寨内,就只有这两千人马。这名校尉将全部人马都派出营中,等若大营此时毫无防御之力。而且防守营寨最为得力的弓弩手和弩车等,都在外围各营之中。
不过实际上这名校尉很清楚,如果依托营寨死守的话,反倒会给候选以可趁之机,毕竟对方五千余人马,自己又不可能将这两千余将士分散到各营防守,总会被其突破一点,进而向己方大营深处冲杀。到那时才最为危险,很可能会真的让候选与马超等各部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而现在吕蒙伏兵尽出,杀得候选所部打乱,自己若不及时出城的话,被这两千关中军返回去接应候选,吕蒙所部就将落入危险之中。
那名偏将高将军先是见候选所领人马中了敌军埋伏,心慌意乱之下不及多想,便下令调头回援,却没想到荆州军又从营中杀出两支人马。他一见之下,便觉得自己也才是真的陷入重围之中,当下打马便走,所领将士见状,越发慌乱,没头苍蝇也似,跟着他调头狂奔。
队伍后面的士卒还不知这副将下令调头,见前面的人马一窝蜂的冲了过来,又见两翼火光大起,也跟着转身逃跑。如此一来队形愈发乱了,有些人不慎跌倒,便被后面的人踩踏而死,甚至一倒下就是一大片。一时间哭爹喊娘,大声咒骂者有之,厉声狂呼者有之,反倒引得荆州军将士有些摸不着头脑。
候选所部陷入苦战,马超却已攻破了荆州军的一座营寨,不过成宜、张横等将虽然也率部拼死猛攻,却终究未能再攻克其他营寨。马超稍事休息之后翻身骑上战马,点出五百精锐骑兵,准备去进攻下一座荆州军营寨。
“将军!不若再等等吧!”马超麾下的一名校尉见状,连忙对马超说道:“待成将军等再攻破一两座营寨后,咱们再冲杀出去!”
马超闻言皱眉道:“你可是担心我军将士伤亡太众?”
那校尉被马超说中心事,不由有些脸色微红,他低声劝道:“攻破此营已令我军将士伤亡不小,若是再行强攻,只怕伤亡更大。以某看来,即便将荆州军营寨攻破,对我军来说也没有太大好处……”
马超侧过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寒光让这名校尉不由浑身打了个寒噤,呐呐着不敢再接着说下去了。他并非不知马超这么做的意图何在,但方才攻营之时他的部下伤亡惨重,所以才会硬着头皮来劝。毕竟他是跟随马腾已久的老兄弟,本以为马超多少会卖他个面子,没想到却在马超这里碰了个钉子。
在这名校尉看来,攻破荆州军营寨,将候选所部接应出来,却是以自己的部曲伤亡为代价,成就的是马超的赫赫威名,这让他怎能甘心?毕竟这年头手里有兵,腰杆才硬的起来。而关中军的军制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军阀相似,那就是谁的兵的谁的官大。这也是荆州军与之不同的最大的之处。
荆州军中的后起之秀不少,除了刘磐、刘虎是和刘琮有关系之外,魏延不用说了,其他人诸如甘宁是流亡至荆州、吕蒙等人是江东降将、张辽高顺等原先是吕布麾下,若靠他们自己养兵,哪里能够成为现在的太守、将军?
这也是为何荆州军中将领对刘琮非常忠心的原因之一。若是没有刘琮,他们又怎能有今时今日?
那名校尉见无法劝说马超,只得怏怏退下,马超稍一思忖,下令调来另一名校尉所领人马,跟随自己向下一座荆州军营寨进攻。先前这名校尉见状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反复。不过对于马超,便无形之中少了几分埋怨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面对持续施压的关中军,魏延此时仍然保持了冷静,他相信自己,也相信麾下的将士们。
不过马超再度来攻,这一次却不能让他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