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看着祖大寿,沉吟不语。
许久,李植才说道:“祖大寿,你我当初在锦州有并肩作战的袍泽之情。如今你走投无路,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你两万人愿意投奔我,我愿意接纳你!”
祖大寿听到李植的话,兴奋得满脸通红。他匍匐在地上朝李植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祖大寿今后便奉津国公为主了,愿意为津国公粉身碎骨!”
“不过!”
李植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在我军中,是不需要你的那些步卒的。你军中有多少马军?有多少步卒?”
祖大寿在地上说道:“回津国公,我麾下有步卒一万二千,马军八千!”
李植点头说道:“骑兵不好练,我虎贲军素来缺乏骑兵,至今只有五千选锋师骑兵。你的八千骑兵愿意加入虎贲师,可以。我在破虏师下面增设两个骑兵团。以后你的八千骑兵就编入这两个团中”
“关宁军虽然强于其他明军,但依旧有些兵痞习性。我要组织人员给这些骑兵上政治课,教导他们守纪律明荣辱,改造他们的思想。在改造成功之前,他们每个月只拿二两的月钱。过了一年、两年改造成功了,待遇才和其他的虎贲军大兵看齐。”
“你的步兵,我就不编入军队中了,全部解散。愿意留在本公麾下的人可以加入山东的垦荒队,专门去山东垦荒,开发水利。山东的垦荒队一旦开出新田,就可以在新田上就地转为佃农。垦荒阶段的待遇是一两月钱,包一日三餐,每顿饭都有少量鱼肉。”
有了拖网捕鱼技术后,如今李植的海洋捕捞业发展极为迅猛。这个月捕捞出来的鱼肉已经让天津沿海的县城鱼价暴跌。鱼肉的价格本来是和猪肉、羊肉差不多的,但现在鲜鱼价格已经跌到猪肉的三分之二。
捕捞业这样发展下去,大有让李植领内的百姓每天都吃上鱼肉的气势。
李植现在给垦荒队配备鱼肉做荤菜,成本可控。
祖大寿没想到李植大笔一挥,就把一万二千久经行伍的老兵裁撤了,忍不住说道:“国公爷,那些老兵都是好架子。个个都练了好几年,不少人都见过血...”
李植说道:“本公的部队和你的部队完全不一样,本公招募的步兵和你的步兵完全不同。这事就这么定了。”
祖大寿无奈说道:“全凭国公爷做主。”
李植最后说道:“至于你个人的安排...你是久经战阵的宿将,有经验,自然不能让你从基层做起。但你刚投奔我,也不能一下子就身居高位。你就做一个团长,率领两个新设骑兵团中的一个吧。”
“骑兵团团长虽然有指挥权和训练权,但平时军中有风纪官管理风纪,另外有粮饷会计发放粮饷。团长的权力和随意吃空饷喝兵血的总兵是差很多的。”
“团长一个月月钱是七十两。如何?”
祖大寿听到李植的话,十分高兴。
他本来走投无路了,来投奔李植只求保住性命。李植愿意让他继续做团长带骑兵,他当然是十二分高兴。虽然团长一个月只有七十两,权力地位和他以前比起来差很多,但毕竟是四千人的头头,依旧是响当当的武官。
更关键的是,以祖大寿老辣的目光,他觉得李植的未来远远不会止步于一个津国公。自己能够以团长身份加入李植的阵营,未来的前途必然随着李植的发展水涨船高。也许要不了几年,自己就又能成为总兵。
祖大寿大声喊道:“祖大寿愿为津国公鞍前马后,马革裹尸!”
李植上前扶起了祖大寿,笑道:“祖团长,以后骑兵团的战斗力,就靠你的工作了!”
祖大寿站起来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朝李植拱手一礼。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此次关宁军入关,六十多万辽西百姓随军入关。这些百姓大多是几十年前从辽东逃到辽西的辽人,十分可怜。此时鞑子占据了辽西,这六十多万百姓无家可归,希望津国公能够收留。”
听到祖大寿的话,李植有些无语。
这祖大寿把自己当成万能的机器猫了?怎么什么麻烦事都找自己?
六十万人安置起来要花很多银子,不过只要安置下去,这些人也是宝贵的人力。以后攻打鞑子,这些辽人还可以充为道路引导。
李植吸了口气,说道:“都到山东去开荒吧,本公负责伙食,再每人给一两月钱,开出新田以后这些人就是本公的佃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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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莱巡抚史含章看着坚如磐石的登州城,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李植临时征召的一万多民兵居然这么骁勇,把登州城守得铜墙铁壁一般。
史含章前段时间偷偷把家人送出城,然后等李植的虎贲军一撤离就调集兵马攻打登州城。没想到打了半个月,半尺城墙也没有打下来。
城墙上的民兵们极为团结,在一百名虎贲军军官的指挥下俨然是一支劲旅。李植这些年缴获了无数军资,城墙上的民兵们一个个都穿着锁子甲。史含章甚至怀疑就算出城野战,登莱镇卫所兵都不是这些民兵的对手。
今天攻打了一天的登州城,结果攻城的一万五千人还是溃了下来。这些溃兵好不容易集结在史含章的中军前面,士气摇摇欲坠。
史含章怒视着登莱总兵,大声骂道:“刘成行!你这兵是怎么带的?”
登莱总兵哭丧着脸,有些说不出话来。登莱镇不是边镇,平日里哪里有什么训练?平日里军官吃空饷喝兵血下手极狠,军中全是老弱。实际上,对于登莱镇这种军镇,军官的任命标准也基本上是看送银子到位不到位,关系铁不铁。
这样的军镇,士兵焉有战斗力?
巡抚怪自己治军不严,实在是太为难自己了。
史含章正在那里发火,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骑快马狼狈不堪的冲进了中军大营。
“抚台大人!抚台大人!糟糕了!李植把关宁军打得大败!关宁军狼狈逃往山海关!”
见这个信使如此大声喊叫,史含章暗道不好。
果然,听到这个信使的话,史含章附近的登莱军行伍里突然发出轰一声巨响。士兵们叫嚷着推搡着,拼命往远处逃跑。本来就没什么斗志的地方军像是没有脑袋的苍蝇,往四面八方逃去。
两万登莱本地军,竟因为信使的一句话,大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