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可以在一百多步上打穿塘马们的绵甲!
塘马们是张献忠的精锐,有不少都跟了张献忠好几年了,经历过崇祯十年的安庆大战。此时猛遭重击,他们就想起了那一场惨败。这样距离上杀敌的火铳大明没有第二家!这是崇祯十年在安庆大败张献忠的那支官军?那一仗可输得好惨。
官军一次齐射,就有二十多个流贼摔下马,变成了障碍物,绊倒了后面两匹高速冲阵的战马。没被绊到的流贼们也没法直线冲阵,必须小心地绕过这些障碍物。
冲锋的塘马们心头一颤,害怕起来。他们一个个放慢了冲锋的马步,唯恐冲到最前面去挨子弹。
流贼冲阵的速度,顿时大减。
带队的中年汉子见队伍慢了下来,大声呼号着,鼓舞着队伍向前冲刺。
但他不知道,他表现得太显眼了,已经有步枪瞄上了他。
这些流贼习惯了和官军用冷兵器贴身肉搏,还不习惯热兵器时代的战争。他们不知道在热兵器时代,只要在射程内被敌人发现,就会被击毙。那个流贼校尉还在大声催促怯懦的塘马们冲阵,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太多。
选锋团的精锐们用通条清理了一下枪管,然后从弹药袋中取出定装子弹,打开火门,咬开定装子弹的顶端往火门中倒入一点火药,然后关上火门。将定装子弹中剩余的火药倒入枪口,用通条舂实,再将定装子弹放入枪口,再用通条舂实。
一连串的动作,骑兵们完成的十分熟练,只有了十几秒就完成了再次装弹,再次朝前面的流贼举起了步枪。
他们首先瞄准的,就是那个大喊大叫的流贼首领。
“啪!”
“啪!”
两声枪声响起,还在呼号鼓舞士气的流贼校尉胸口和小腹同时中弹。肺部和肠子被子弹搅成了一团浆糊。碎肉飞溅,血液像是泉水似的涌了出来。他惊讶地用手捂着伤口,却捂不住那迸出的血液。血液像是从水管里流出来的水,迸射在马上,一直流到地上。
身上的力气快速地消失,剧痛排山倒海地袭来,他脸上越来越白,再没法在马上保持平衡,噗通一声跌倒在马下。
看到首领中弹身亡,其他的流贼们脸色发白。
这支官军实在太强悍了,居然在几十步外就夺去了这边校尉的性命。没有了首领,这战斗还怎么打?现在该冲还是该逃?
流贼们这边正在犹豫,那边的四十把步枪全部开火了。
距离六十步,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一发发地扎进了前排流贼的身体里。最勇敢,冲在最前面的流贼们像是被点了名,身上绽出一朵朵血花,一个个倒在了马下。
一匹战马被子弹打中了脖子,剧痛下人立而起,把身上的流贼塘马狠狠摔在了地上,摔了个半死。那战马在原地奋蹄跳跃了几下,打乱了后面四、五个塘马的冲锋步伐,却没法战胜脖子内部巨大的伤口。它嘶鸣了几声,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三十多个塘马被子弹射中,失去了继续抓住缰绳的力气,惨叫着倒在了马下。他们身上的绵甲毫无防御作用,被锥形子弹一穿就是一个洞。
流贼们慌了。
这些塘马不是铁血的战士,他们是欺软怕硬的流贼。他们奉行的方针是有好处上,没好处逃。他们哪里敢和这么精锐的敌人硬碰硬?还没冲上去就死了近六十个塘马,冲上去还要死多少人?输赢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
塘马们在选锋团骑兵五十步外乱成了一片,有人驱策马匹往两侧逃去,有人想调头往后逃,有人还在往前冲。马匹和马匹撞在一起。还有斗志的塘马大声喝骂想逃跑的塘马,整个队伍混乱成一团。
选锋团的战士们把步枪往马鞍上的枪套里一塞,拔出了上好弹的手铳冲了上去。
看到一身钢甲的选锋团士兵冲了过来,好多塘马下意识地策马就逃。这支四十人的官军太精锐了,杀气腾腾,转眼间就杀死了近六十个塘马。和他们对拼一定讨不得好,只有逃跑才能拣下一条性命。
如果还活着的一百多塘马众志成城,继续顶着火铳冲上去,也许能打赢?不过这不是流贼的思维方式,他们考虑的不是输赢,而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显然,要打败这支精锐的官军,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塘马性命。
距离十五步,冲锋的选锋团士兵用手铳朝塘马们开枪了。
一片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四十把制作精良的手铳朝最勇敢没有逃跑的几十名塘马射出了子弹。手铳的破坏力没有步枪大,但在十几步的距离上,即便是这种稍弱的伤害力也是毁灭性的。
子弹从刻有膛线的枪管中迸出,高速旋转,朝短短二十米外的流贼射去。子弹射进了流贼的胸***进了他们的头颅中,射进了他们的咽喉,把遇到的所有人体器官和组织撕成碎片,搅成血糊。
只一个瞬间,就有二十多个塘马被手铳打翻在地。
最后还有勇气的塘马们,也被这次短距离的射击打崩了。崇祯十年安庆大败的阴影再次笼罩在这些塘马心头,他们一个个伏在马背上,调头往原路狂奔。
选锋团的战士们拔出了马刀,却找不到一个敢和自己厮杀的流贼塘马。一百多塘马扔下一地的同伙尸体,往泸州城中逃去。
选锋团的士兵们哈哈大笑,高举马刀庆祝胜利。
冯义调转马头,朝士兵们说道:“抓活口!把受伤未死的塘马抓回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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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城内的知州衙门里,张献忠踩在跪地哭泣的一名塘马什长身上,大声骂道:“贼妄八,你们两百人被四十个人官军打成这样?连校尉都被打死了?”
地上的什长哭得涕泗交流,大声喊道:“大帅,那四十名官军不是一般的官军,恐怕是崇祯十年我们在安庆遇到的那支可怕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