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微闪着光,灯棒坏了。一明一暗。从楼下仰头看去,漆黑的居民楼就只有四楼的那扇窗还在开着灯。就像野地里坟头上的鬼火。
楼道很静,脚步踏上去的声音很清晰。想这样的居民楼,楼道里都会安装声控灯。
夜深人静时,一丁点儿微弱的声音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来,何况是这细高跟的高跟鞋。
“嗒!嗒!嗒!”声音尖锐的像一把锥子敲击铁面的敲击声。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被这样刺耳的声响惊醒,纷纷亮了起来。但住在门内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仿佛进入了太平间。
终于,混乱的脚步到达了四楼。
她摇晃着扶着铁门,从猩红的皮包内扒拉出一串明亮的钥匙,耷拉着长着浓密头发的脑袋闭着眼睛,手上摸索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内。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房间内都亮了起来。靠近窗台书桌上的台灯仍旧再闪。
她熟视无睹的扔下皮包,手一脱,鞋子跟着也被扔在地上。地上很凉,她跳着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水温很高,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开始变的氤氲起来。就着温煦舒适的灯光,感受着温度刚好的水温,她仰着头,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水珠跳跃在她的额头,肩头,直至她圆润粉红的脚趾,跟着再打一个圈儿,流进下水道。
舒缓的音乐隐隐约约的传来,跟着调子,她的身子开始左摇右晃,细软的腰肢柔软的摆动着。她此刻就是一条水蛇,灵活的游行在深绿的水面上,层层水纹荡漾开去,滑出s型的线条来。
蓦然,她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睁得圆又大。一种可怕的念头攥紧了她敏感的心脏。
“扑通!扑通!”
她伸长手臂像拿浴巾,但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她慌张起来,关掉水龙头,慌张的跨出浴池。胡乱的找到一个毛巾擦起身子来。
她边擦边试探的喊“于皓?是你吗?”
只有屋内舒缓的音乐。她竖起耳朵,音乐忽然变的沉闷不看。让人窒息。
心跳速度猛的加速。“咚!咚!咚!”。一下一下猛烈的撞击她的胸腔。一阵刺痛疼的让她几乎昏厥。
她勉强撑着身子,穿好衣服,拉开浴室的门探出头去。
窗户旁边书桌上的台灯仍旧在“滋滋滋”的闪烁着。
窗外,万家灯火已熄灭。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城市也进入了昏厥状态。
一股血直冲脑壳。
她踉跄了几步,脚一滑,摔倒在地。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会打这所公寓的门?……脑筋还没有转过一个整圈来,她的头便被强行的转了一个圈儿。
“咔嚓,咔嚓!”死神睁开的双眼。
万家灯火又开始复苏了。一扇窗,两扇窗,三扇窗……越来越多。
天上隐藏的星星也开始眨巴它忽闪的眼睛。
窗户旁边书桌上的台灯轻轻“咔—”了一声,长亮起来。只是灯光泛着青灰。
青灰色,污秽的河流。
青灰色,死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