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阖上了双眼。她很疲倦,全身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如一团棉花。心口如压了重石,喘息困难。徐丽丽翻了个身,床随着“吱呀吱呀”的呻吟。梦中的徐丽丽仍在呓语着“妈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眼泪,从她的眼角滚了下来,枕巾湿了一大片。
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妈妈关她的小黑屋。这是她永久的梦魇,挥之不去的噩梦。徐丽丽烦躁的翻腾着身体,她的身体如同燃着烈火,炙热的裂开来。她心很痛。冰薄的夜也融化不了她胸中的烈火。她的身体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如一个煮熟的大虾,蜷缩着身体呻吟。
身上出了汗,嗓子嘶哑干涩着难受,大叫已经没了力气。
徐丽丽呜咽着,呜咽声跟夜猫低嚎如出一辙。
她终是哭了。万籁俱寂,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总会这般难受。为一个女人备受煎熬,为自己的遭受痛苦着。而这个女人,也许正躺在暖和的被窝中安稳的入睡。想到这,徐丽丽的心更痛了,如千针万针捅进了她的心口尖。有时她会想,是不是这个女人消失了,她的痛苦便会消失。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会恢复到最初的原点。
徐丽丽想醒来,但梦中的人拉着她不让她走。徐丽丽急了,用力撕扯。她不能这个时候死!不能!哑婆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
徐丽丽哭着求着让梦中的人放她回去,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低声下气的求。梦中的人尖笑着放开了徐丽丽,消失在一片浓雾中。也许他们就是要等着看这些人低声下气的脸。
徐丽丽伏在地上,爬不起来。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她看到一个人向她走来。轻轻地。缓缓的。
一双白皙的手摆在了她的眼前。
徐丽丽看不都不看,急迫的抓住来者的手不放。她没有力气去辨认这个人的是好是坏,她也不想辨认。只要这个人能带她离开便好。
来者一直笼罩在明晃晃的雾气之中。周身一片宁和。
徐丽丽笑了。
这一抓,似乎抓到了救赎。可是,谁在救赎她呢?
做梦的人。梦中的人。现实和虚幻,早已在一片狼藉中分不清楚,辩不明白。
徐丽丽醒了,在刺眼的灯光中醒了。灯光的亮度刺的她眼睛生痛。但她仍旧睁大双眼。
光,等于希望?!
徐丽丽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跳上了午夜。她的这个小憩,长的让她觉得在地狱人间跑了一个来回。
力气足了。徐丽丽下床倒了一杯水,握在手里等它变成温的。
这时,楼道内却想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她们这个楼层的声控灯坏掉了,不会亮。有人向管理员反应过。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维修工来修理。夜间上厕所的同学,只有拿着充电的小台灯或者手机照亮。
徐丽丽没在意,杯子里的水温降了许多。她小心搁在唇间抿了一口,仍有些烫。
楼道外的脚步声又拖拖踏踏的响了起来,渐行渐远。徐丽丽吸了一口气,再呼出去,胸腔仍很沉闷。
她仍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她很想大喊一声,又怕打扰其她同学,忍住了。
楼道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大,很多的脚步声重叠着响
“哒哒哒”“哒哒哒”“……”
徐丽丽的头猛然一通,手中的杯子没握稳,掉在了地上,水撒了出来,温度已经变凉。
……楼道里怎么传来这么多人的脚步声?
时间,凌晨。地点,南越师范学院女生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