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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自杀 43
    “他们家过的怎么样了?”我不由问道

    是周洋的事情不由让我想到了云艺的事情,云艺父母当时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过的一贫如洗,这个死了女儿的人家呢。

    村主任嘿嘿笑着:“这不就到了么,你们自己看”

    我们顺着大路拐过一个弯便豁然开朗了,大路左边是一家叫‘桃园’的饭店,边上是一个叫‘桃园’的商店,都是二层楼,宽大的落地玻璃,饭店门口的停车场正停着几辆过路的煤车,看起来生意不错。

    桃园饭店对面是一家小厂子,占地面积不大,但人到是不少,有些人更是聚在桃园商店门口打牌。

    村里人不忙的时候都喜欢打牌,好像每一个村子都是这样的。

    村主任指着桃园饭店:“喏,这个桃源饭店和商店就都是周洋家的,据说是他女婿给钱开的,那几年他们家过的也不好,后来她闺女出事之后,那个没过门的女婿也是个义气人,没丢下他们一家,如今也算过的很红火了”

    随着我们各种猜想,我们三人进入了桃园饭店、。

    饭店一层进门是吧台,大厅里面装修还不错,六张四人就餐桌,四张十人就餐圆桌,其中有一个圆桌上客人们正吆五喝六地吃着饭,也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

    吧台上站着一个女人,三十来岁,正低头看手机玩的兴致勃勃呢。

    “你是周洋家的人吗?”鲁泽上前问道。

    女人明显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周洋?哦,我不是,我是给她们家打工的周红,您几位吃饭?”

    表明身份之后,得知我们要见周洋父母,女人要我们等了会儿她去找人,十几分钟后她带着两位老人走了过来。

    其实也不是老人,年约五旬,男人比较富态,女人比较贵气,这跟他们的富足生活肯定有关。

    他们将我们请入二楼包房谈话。

    “我们来是想知道当初关于周洋的案件”张宝华坐定后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他们俩人明显神情呆滞了一下,随后转为平静和冷漠,女人回道:“洋洋没有福气,我们对她的事情不追究了,你们回去吧”

    “为什么会这样?”张宝华又问道:“那案件处理的有问题你们不知道吗?”

    他们俩又对视了一眼,我明显觉得他们俩微微有些不对劲。

    “哼,有问题,我女儿死的时候你们公家的人都干嘛去了?”男人顿了一下回答道。

    “她对象是做什么的?”张宝华又一句近乎逼问:“你可以不追究,但协助调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

    “哦,他,他是...”明显,他很慌乱,而且想编又编不下去了,于是反问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宝华将包里的周洋的照片放在桌上,用手压着挪过去,眼睛却盯着的是他们的神色,他们二老却不看照片,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叫周洋的女性死者的照片”张宝华说道:“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不是”两人看都没看,居然异口同声回了我们。

    “你们俩都没看怎么知道不是?”鲁泽立刻说道:“你女儿下葬了吗?”

    他们俩这才低头看,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们的脸色。

    女人明显脸上抽搐了一下,伸手就去触摸照片,可是桌下被男人踩了一脚,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依然脸色冷漠:“不是”

    我拿起照片看了看他们俩:“不是就不是吧,周村也不是你们一家,也未必就你们一家人的闺女叫周洋,我们去找找别人,多找几家,总会有人认出她的”

    拿起照片,我们几个人就装腔作势准备走。

    “等一下”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们又不动神色坐了下来。

    “这,这是在哪儿发现的?”女人默默抹了一下眼泪,轻轻问道。

    “一个漆黑的地下室”张宝华说道:“那是一个永不见天日冰冷的地窖似的地下室”

    女人抹眼泪,男人叹息了一声,没说什么。

    “这是你们的女儿,她当初根本就没有下葬是不是?”鲁泽立刻掏出录音机。

    “没有,不是”男人依然矢口否认:“周洋她现在很好,已经入土为安了”

    张宝华冷哼一声:“你可以否认,但刚才我们就说过了,未必只有你家的家人隐瞒,难不成你不相信我们从这个村里找不到一个跟她一起念过书玩耍过的小伙伴么?”

    男人脸色铁青,沉默了很久,最好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递给女人,女人已经泪眼婆娑了,男子长叹一口气:“好吧,这是我们的女儿周洋”

    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惊讶她女儿的尸体是如此的完整保存至今,这让我们更加迷惑了。

    “你不想说点什么么?”张宝华将一支烟递给男人。

    男人的手明显颤抖着,几次才点燃了那支烟。

    他叫周大贵,今年56岁,妻子耿娥女,61岁,家中一儿两女,儿子周海27岁,已经成家并且有一个3岁的女儿,女儿周洋为老大31岁,还有一个女儿周琴是老三,如今21岁,在我们市里科技学院上大三。

    周洋的事情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家里不如现在这么富裕,一家5口人,外加周大贵的父母,一家7口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靠地里刨食养活着这一家老小,生活别提有多拮据了。

    周洋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那时候学校还收学费,周大贵本不打算再让周洋上学,可是周洋的班主任,一个热心肠的老太太舍不得这个好苗子,愣是找到周大贵,帮周洋出了学费,让周洋进入了县城二中上初中。

    周洋在初一期末会考的时候的成绩是全市第二,南川县二中免去了周洋的所有学费,这才让她将五年制初高中的学都上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大贵居然说起了这文绉绉的词来形容她对周洋上学的心情:“我们孩子非常懂事,高三的时候回来说不去参加高考了,她能找一份工作来供弟弟妹妹上学,那时候,我们觉得一个女孩子,上学也没什么用,再者,上学不也是为了找好工作吗?尽管学校一再挽留,周洋还是随着刘院长去了法医院做了护士,也等于是吃了官饭的人了,我们也很欣慰”周大贵说着滴了两滴眼泪,想必年代久远了,他也不是那么太伤心,相比之下,他老婆耿娥女哭的很厉害。

    “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我不禁连忙问道。

    “后来”周洋的妈妈耿娥女抽泣着说话了:“后来,大概是一年以后,她处对象了”

    我们心里一动,这个,老院长没说过。

    周洋的对象,是一个城里的小伙子,为人实在,有正经工作,和比周洋大两岁,小伙子来过周家里两次,两个人非常恩爱,他们的婚姻几乎就定下了。

    “这中间出了什么事?”鲁泽插话问道。

    “是,是出事了”周洋的妈妈哭诉:“我很清楚记得那天,那是周洋23岁生日那天,那个夜里下着雨,我们当时住在村西头的门被拍的震天响,我这心里寻思着是出事了,没想到出那么大的事”

    我们心里都揣测着发生的事情肯定就是周洋出事的当天。

    “是周洋的对象海明”换周大贵讲诉这段沉重的故事:“我看了看表,3点半多,那天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的,我打开门之后发现,海明抱着周洋回来了,但是...”此刻,说着说着,周大贵也哭的泪水涟涟:“呜呜~”

    许久,他们两位才缓过来点。

    周大贵继续说着:“海明抱着周洋,到家的时候周洋已经没气了”

    “你怎么断定她没气了?”张宝华问道

    “我闺女,她都死了好几天了,还有救吗?”耿娥女哭着反问道。

    “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耿娥女回道。

    “当初报案了吗?”张宝华又问。

    “报案了”说到这些,周大贵愤怒地接到:“上面不问青红皂白,居然归到妓女偷嫖客东西而大打出手杀我闺女,上头的人说我女儿是白天上班晚上做小姐”

    然后呢?张宝华明显眉心皱了一下。

    “然后?”周大贵哼了一声:“他们没有通知家属,没有给我们任何说法,让海明直接将孩子的尸体送回来了,这就是结束,我们庄户人死一个人算什么”

    “你仅仅凭着她对象这么一说就轻易相信了么”鲁泽有些不忿,当初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这么能说的如此武断。

    然后周大贵瞪了他一眼,对鲁泽那一身制服明显有抵触:“我们死了一个闺女,我们能凭着他几句话就信了么?我们抬着闺女的身体在县政府门口跪了半天的时间,我们就被抓起来了,我,我妻子和我家的亲戚,这事,你们去打听,谁不知道”

    我看看张宝华和鲁泽,看来周大贵说的话是真的,他们的女儿死了应该是背负了冤情的,当初他们的确是闹事了,只是被制止了,这一点老院长可以作证,很多村民也可以作证。

    周洋的对象,刘海明,据周洋的父母说,他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但具体职业不详,供职单位也不知道,据周大贵说,他们从来没踏足过刘海明市里的家,只是知道他是吃公家饭的而已。

    对于女儿的尸身,周大贵说:“刘海明将尸体保存起来了,另外又给了几万块买下了现在桃园饭店的地,并且盖了房经营起来了”

    至此,我们的一个重要线索浮出了水面:刘海明。

    位列财政开支的刘海明,我们市里一共有67个,这中间有谐音的民、鸣、铭等不同的字,年龄在33-31岁的男性一共是34个,工商局、税务局、电力局...等各个局里的公务员,这其中只有三位是未婚的。

    却很遗憾,经过调查,他们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林叔叔说,那个名字可能是假的,也可能因为纪念,这个刘海明改了名字。

    我们愣愣看着林叔叔,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刘海明、周洋、旭日升中学...刘海明、周洋”如此反复念叨了几遍之后,林叔叔缓缓吐出两个字:“刘杨”

    此话一出,我们几个立刻就愣住了,他?那个旭日升高中的老师?绝不可能,那是一个大好人。

    “嗯,就是他,你们没发现,死者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坐台小姐、夜总会公主”林叔叔将他手里的结果递给我们每人一份:“这些死者,学生,工作人员,在遇害之前,都从事过这种职业”

    “什么,那些学生?”我吃惊地看着手里的材料,初中16岁的女学生,大一19岁的男学生,高二17岁的女生:“这,这,这是您从哪儿弄的呀,可靠吗?”

    我手里有一个叫甄雪峰女孩子的资料,这个南川二中的女学生,曾因为‘卖处’事件名臭南川整个县城。

    所谓‘卖处’是指的甄雪峰的处女之身以3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当地一个煤老板,随后,她以中间人的身份分别为几个商人介绍了同校的其他女生:樊燕燕和高小敏,并且导致不愿意参与其中的两位女生从跳下三楼摔伤了身体,正是因为两个女生的摔伤才使整个事件曝光,而随后甄雪峰和樊燕燕高小敏进入了‘似锦年华’做兼职,失踪的事情发生在她们进入似锦年华2个月后。

    张宝华摇头道:“既然如此,似锦年华应作为咱们首个怀疑对象,您怎么怀疑是刘杨呢?”

    “遇害时间”林叔叔敲着桌子:“我们之前觉得凶手可能是性格上扭曲而导致杀人事件,而一路走到现在,我们发现,这个案件不是这样的,你们查到周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重新调查了当初周洋的案件”

    “怎么样?”张宝华刚跟我们说了,最近抽出手来赶紧查周洋当初的案子,说不定有什么因果,这不,话说了不足三个小时,林叔叔这边已经出结果了。

    “周洋那案子的起因的确是因为一个坐台小姐引起的,只是周洋是被无意卷进去的,当初警察局认识到这点的时候周家的人已经摆着尸体在县政府闹了,正是人代大会期间,这事就压下来了”林叔叔说着,摇头叹息:“法治不健全啊”

    “仇恨坐台小姐”鲁泽也拿着手里的资料:“可是...”

    林叔叔摆摆手:“周洋那事特殊,当时这个案子里有一个女人叫陶春梅,那是和周洋同租房的一个女子,而她,就是当时时间的起因,那个女人白天是护士,晚上坐台”

    随着林叔叔的讲诉,当初周洋案也揭开了面纱。

    陶春梅,白天与周洋一样,是个护士,晚上却是风情万种的坐台小姐。

    起因是因为陶春梅的一个客人在睡醒之后发现他的贵重物品不见了,包括大哥大、金项链和名表以及现金,价值二十万以上的财务。

    这样一位客人是混黑社会的,两天时间就找到了陶春梅的住处。

    而陶春梅则早带着东西逃之夭夭了,等这位黑社会的人找到陶春梅住处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个女人,对,就是周洋!

    于是,周洋,这个可怜的女人。

    被同去的4个男子强/奸之后,割喉放血!

    次日,案犯就被抓住了,可主犯从犯都一口咬死了就是周洋做小姐偷了他二十万的财务,他是出于报复。

    最后,林叔叔总结道:“他不是仇恨坐台小姐,他是仇恨有着正常职业却跑去做小姐勾当的女人,比如陶春梅,他把所有这种人,都看成了陶春梅!”

    有道理。

    可是证据呢?张宝华也被林叔叔说服,但是警察办案,证据最重要,没有证据的推理根本不能作为法庭上的依据,不能因为怀疑刘杨是周洋的男朋友就抓人吧。

    “他不会收手的,他都有病态了”林叔叔说道:“从这几天的调查死者生前接触过的人群基本能确定,他们的失踪或者说遇害时间应该就是周六日两日、法定假期以及寒暑假”

    林叔叔此话出口,我是打心里直佩服,我们查了这么久,虽说根据口供以及判断出死者出事和失踪的确切日子,但是从来没往假期上面对比过,想也没想过。

    林叔叔又道:“你们手上的资料就是这几天调查的结果,确切地标明他们都是在什么地方曾经做过小姐”

    “当然”林叔叔补充道:“这里面也有他判断错误的,那个大二的男学生,那是一个家里贫困孩子,那个孩子在为一个高中生补课,高中生总是去这个叫雨晴的KTV娱乐,而那个学生是去雨晴KTV找这个高二男生,而这个男生此刻就在你们隔壁的办公室里,你们可以问问情况”

    我们几个什么都没说,立马转战去了隔壁。

    隔壁椅子上坐着一个苍白文静的男生,带着黑框眼镜,一头黑发齐耳,一套adidas,正把右脚放在左膝盖上方抖啊抖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干嘛,我可没犯法,你们叫我来干嘛”看到我们进门,男孩子离开站了起来,一脸鄙视:“你们赶紧放我出去,否则我告你们非法拘禁”

    鲁泽不搭理他,坐在他对面:“你叫什么?”

    男孩抬抬眼皮:“你多少钱雇我回答你啊?”

    “你叫什么?”鲁泽不搭理他又问了一遍。

    “你复读机啊?再说了,你们的人都问一遍了,第一遍我配合了呀,还没完了?”男孩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依然一副玩世不恭地态度。

    我心说,我小时候也是这个德性吗?太TM让人讨厌了。

    “我告诉你”张宝华也坐在了这个孩子的对面,将一叠照片甩过去:“你可以不说,你不说我们立刻就让你离开,但是你看这些照片,都是死人,现在又一个凶手,专门杀你们这些总是进出不良KTV的少男少女”

    说罢,张宝华扭头不搭理他了,那个男孩一边看照片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当看到他那个家教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抖了,尽管之前他也略知那个男生出事了,但真正看见尸体照片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被冲击了一下,默不作声了,腿也放下来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瞬间就没有了。

    “你叫什么?”

    “邢建勇”

    “年龄”

    “17”

    “住址”

    “北市区永兴路假日花园2号楼一单元1802室内”

    “关于你的家庭教师孙冰洋的事情,你详细说来”鲁泽一边敲打键盘一边问话。

    “那是几个月前我妈给我找的家庭教师,本来我就不爱学,那时候答应是因为我以为这个孙冰洋是个女生,结果来了是个男生,我就死不待见,晚上趁着我妈出差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出去遛”

    “去了哪里?”

    “超市,商城,游戏厅,我爸爸在外地,我妈有时候出差,她出差我就跑了”

    “说重点”

    “嗯,就是雨晴KTV,那里有我一个朋友”

    “谁?”

    “3号,叫甜甜,是不是真名我不知道,我在放学的时候那里是必经之路,她那天掉了钥匙扣被我捡到,我们就认识了”

    “她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她在雨晴KTV做点歌女,是一个很可怜的女生,一个月虽然能赚1万多块钱,但是她都邮回家里为她的白血病弟弟筹钱换骨髓”

    我明白,她之所以没有成为凶手的刀下鬼,是因为她的职业就是这一行的,所以凶手并不痛恨这个叫甜甜的点歌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孙冰洋知道了那个地方,后来,只要我跑了,他就去那里找我,去的次数多了,我烦了,甜甜给我出了个主意,让店里的服务员给他灌酒,然后,然后就给他送到平日一个总过来的富婆那里”

    “几次?”

    “灌醉他有几次了,送到富婆那里就一次”邢建勇老实地回答:“那天是个周六,我不上课,中午雨晴KTV开门的时候我们就过去了,那一次因为太早,孙冰洋也跟去了”

    就这一次,稀里糊涂送了命。

    孙冰洋是在一点多的时候进入KTV的,他是个学生,根本架不住在酒吧混了那么就的女子们。

    下午三点左右,甜甜给一个姓郑的富婆打了电话,告诉她这儿有个大学生,白净的很,三点半左右,富婆的汽车到了门口直接将孙冰洋接走,至此,邢建勇再也没有见过孙冰洋。

    查到孙冰洋的失踪是因为查到了他的学生邢建勇,顺藤摸瓜,林叔叔找到了雨晴KTV的这次事件。

    林叔叔已经和那位姓郑的女人见过面了,出于隐私保护,那个女人只是做了笔录,并没有露面。

    郑女士她和孙冰洋什么都没做,那个孩子喝得烂醉如泥,酒醒之后怒骂了她一顿,郑女士当时就觉得这个挺有个性的弟弟挺有意思,于是以误会为理由将他送了出来,为了便于下次联系,临分别郑女士将一张银行卡送给了孙冰洋,告诉他说助学金。

    那是周六,此后,孙冰洋再没回过学校,没联系过家人。

    值得一提的是,邢建勇是旭日升高一的学生!

    林叔叔派去查户口薄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刘杨,八年前的名字的确是刘海明,这个消息振奋人心。

    而我却落寞了,刘杨,那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真的是背后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吗?他白天是如何面对那些活泼的面孔。

    可是,孙冰洋之事似乎太片面了。

    林叔叔又扔给我们一份资料:“这是刘杨在南川县的迎宾宾馆、荣华宾馆、南川旅游招待所多次住宿的证据”

    “你们现在做的就是找到第一现场以及运尸到此的车辆”林叔叔吩咐我们:“找到第一现场,我们就成功百分之八十了,可是这第一现场可不好找”

    这些,我们都知道,而且也不是找了一两天了。

    不过好在大宝子和小杜已经没事了,出院的时候生龙活虎的,没伤到元气只是留下一点齿印,大姑也没事了,唯独这徐天亮,冻得跟什么似的,大家都能出院了,他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不过,徐天亮让大宝子带回来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徐天亮说,那个找他算命的李敬元应该时日无多,他去找徐天亮的时候就满脸黑气,看起来离死不远了,让我们从死人中查一下。

    当时我就想到了死在肿瘤医院的李敬元。

    那个李敬元是我们市里一个无业游民,家人至今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李敬元的家居住在一处老的居民区里,家里看起来比较平常,但他妻子的穿着看起来挺不凡的,我不太认识牌子,但是也能看出料子和款型都是不凡的东西,尤其是门口走廊上的包包,名品。

    大宝子比我识货,斜眼看着那些包包和鞋子,直愣愣地问那个女人:“你丈夫也没有正式工作,拿什么给你购买这些名牌包包?”

    “那是,那是高仿的,用不了多少钱”李敬元的妻子高红梅回道:“再说,我丈夫他是患病去世的,也不是被杀,你们这似乎有点过了吧?”

    “我们对你的财产感觉来路不明”大宝子给那些名牌照相:“你丈夫得了病,在第三医院光手术就做了三次对吧,五年之内入院多次,花了十几万对吧,这些钱,是哪来的?据我们所知,你也没有工作,每天吃喝打麻将,你不会告诉我这钱是你赢来的吧?”

    “是,我就是赢来的怎么了?”高红梅突然感觉我们送到她嘴里似的,立刻咬住不放了。

    大宝子冷哼一声:“切,好啊,那就是赌博了,而且赌资巨大,来吧,把那几个人找来,在什么地方赌的”

    高红梅脸色难看,不再说什么了。

    “这辆车你认识吗?”大宝子将那辆救护车的录像播放给高红梅看,高红梅看了一眼,明显说了一句很假的话:“没见过”

    “救护车也没看见过?”大宝子哼了一声:“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知道这车的来历你才否认的吧”

    “啊,是救护车啊”高红梅马上改口:“我没看仔细,大家上的救护车谁没见”

    大宝子气的差点跳起来:“好,你可以不说,我们回局里,看你说不说”

    高红梅立马不说话了,嘟囔了一句:“即便是非法得来的钱,也不是我一个女人弄来的,你们有本事去找死人啊”

    “包屁犯罪一样能判刑,你现在可以不说”大宝子哼了一声:“有你想说我们不想听的时候”

    高红梅眼珠转了几转,最后权衡利弊,终于妥协了:“好,那车我见过,买之前是我用QQ号跟一个人联系的,接车那天我没去,我老公说是为一个富人购买的,我老公是得病之后才找到为那个富人开车的工作,那个富人是个善人,看我们快过不下去了才出手相助的,他得病的钱也是那人出的,也给我们母女留了赡养费”

    但是遗憾的是,她没见过这个人,更不知道这辆车放在哪个大修厂。

    我觉得林叔叔的判断这次失误了,刘杨老师并不富裕,他也就是靠着自己的工资和房租的收入,可是大宝子一点也不怀疑林叔叔的判断,大宝子说,以刘杨一个月加上房租不过三五千的收入,养几个孩子,外加老人,就会过的非常困难。

    “而且,你没发现么,他的屋子也没全租出去,那几个孩子个人有个人的卧室,刘老师自己也有自己的卧室,还有书房,你不觉得如果按正常收入来说,他应该把所有的房子都租出去更合适吗?”

    大宝子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是,我就是觉得这人不可能,我接触了他两次,那真诚的目光,平和的语气以及所做的事情,都让我无法与一个凶手联系起来。

    这一次访高红梅,可以说得到一个比较突破性的收获,那就是李敬元死后,最后一笔钱是那个老板通过银行柜台过来的钱。

    按照转入日期,我们调取了瑞霞路邮政银行的监控。

    经过核实,那笔钱正是监控里面一位身着环卫工作服的负责这条路扫大街的女人陈招弟操作了转账的过程。

    而陈招弟则表示,那天她在银行门口扫大街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花钱200块钱雇她的,陈招弟是一个比较有心眼的人,她拿出手机给我们翻看:“你看,就是他,我当时就怕这事是犯法的,我留了个心眼,偷偷照了照片”

    林叔叔大喜,大夸奖陈招弟法律意识强,是老百姓的好榜样。

    照片里面是一个围着白围脖带着白帽子的男孩子,这张照片是一张远景但很清晰的侧脸,男孩子正趴在台子上写东西,陈招弟说:“本来,他是要走的,我急了,我赶紧把那个号码松开,号码随着大风飞了,没办法了,他让我从柜台上取纸笔,然后他在台阶上又重写了一张,我就照着我闺女教我的,一按那个按钮就给他照了相了”

    林叔叔将照片迅速给痕检组,让他们将照片清晰放大。

    “那个孩子,多半就是陈东旭”林叔叔说道:“陈东旭做这些事,他家人绝对以为是做兼职工作去了”

    林叔叔话音刚落,痕检组的小甄将一张A4纸大的打印出来的照片纸,那张照片上的脸很清晰地印在了照片纸上。

    经过陈家父母的辨认,那个孩子正是他们的儿子陈东旭,据他们说,陈东旭曾经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说再外地打工。

    我们吃惊,果然如林叔叔说的那样,竟然真的是刘杨!

    与此同时,又一份资料送到专案组,那是派出所联合国土局出具的刘杨家的土地转让证明,那份证明是关于景秀花城小区占地的证明,那里有刘杨家的土地三亩!光这项,刘杨这里就有二百万,另外,在南二环边上,还有刘杨家五分地,如今被一家装修材料厂租用,每月有几千的房租收入。

    还有一处,值得注意,那是一处大修厂,名为红旗汽车配件中心,地理位置就在般若医院左侧的马路尽头!

    得到这个消息,刘杨马上被监控起来,林叔叔带着我们去查红旗汽车配件中心。

    我认定这个地方会有收获,那个地方邪气逼人,定然有冤魂。

    素未露面的正队长高海从外省出差回来,他开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佯装去修车。

    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那个地方四外都有监控,若是犯人藏在里面,立马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望风而逃,这事比较蹊跷。

    商量再三,鲁泽提议掐掉电源,要看监控器,肯定要有电才能看吧。

    最后,电力部门配合,去了几个人抢修附近电路,那一片全部陷入了停电中。

    我们从两面包抄过去,接近这个神秘的汽车配件中心。

    不同于其他汽配中心的是,这个汽配中心有两扇朱红的铁大门,大门宽度足以容辆车并行,此刻大门半掩,里面没什么车辆,当然,这个汽配中心也没什么明显的标志,只是在墙上钉着一个铁皮,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红旗汽车配件中心,若不是通过工商局的地址,这个地方,还真是少有人来。

    里面静悄悄的,据高海说,这里面有五六个不足二十岁的员工,水泥大院约莫3000多平米,只有两辆汽车,一辆是银灰色的的别克牌轿车,另一辆是红色的现代,两辆车都是灰尘满车,高海回来的时候还纳闷:“汽配厂是有洗车装置的,但是那车没洗,没车牌号码,而且里面的人似乎没什么防备,”

    刘杨此刻依然在自己的家里,这些天他的一言一行都反馈回到了林叔叔这里。

    林叔叔下令,鲁泽和大宝子打头,悄无声地进入了那扇铁大门里。

    高海说的没错,这里还真没有任何防备,院子正北方有一个四层楼高的类似办公楼的东西,东边是平房,正是十冬腊月,四间平房都挂着宽宽厚厚的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西面是车棚,里面停着的正是高海说的那两辆灰尘满面的车,估计很久没用了,在这两辆车边上还有三个废旧的货车大车皮却刷的挺新。

    而我们在院子里隔着玻璃就能看见里面正有几个孩子打牌呢,闲得很。

    鲁泽大宝子转身小心地进入了东边的平房,我们跟着林叔叔直接进入那个四层的大楼。

    四层楼的底层是一个约摸一百平米的长方形接待室,进门之处是一个接待柜台,正中间是四张春秋椅围着一个木制茶几,几个人正是在这里打牌,另外空旷的地方摆着一些汽车配件和饰品,不过看起来都是年代久远的款式了,很多都很久没差试过了。

    茶几周围围着六个一脸稚嫩的年青人,正押宝斗地主呢,玩的高兴着呢。

    我们进门,其中一个观看的人站了起来,自己嘟囔了一句:“今儿这是怎么了这是”然后大声对我们说道:“哥们,我们今儿休息,不开张”

    林叔叔笑笑,我们几个已经将几个人围在中间了。

    “我们找你们老板”林叔叔笑道:“刘杨”

    几个人立刻站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跟我们说好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我们新来的,不知道老板是谁”

    刘淼淼身边一个男生从手机里悄无声息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刘淼淼一把就抓过来:“你想打给谁?”

    那个男生瞪了他一眼,没反抗。

    此时,大宝子和鲁泽也从外面进来了,对林叔叔摇摇头,看来,在外面没什么发现。

    “陈东旭哪儿去了?”林叔叔突然问刚才那个最初说话的男子。

    那个男子张嘴回道:“那会儿还玩电脑呢,停电了就上楼了,估计在宿舍睡觉呢吧”

    鲁泽脸上明显露出了笑容,带着大宝子扭身上楼了。

    “黄尧尧呢?”林叔叔又问

    几个人面面相窥,那个男生反问道:“你们是谁呀,要干嘛?”

    “我是黄尧尧的叔叔,她家有事,我找她好几天了”林叔叔说道。

    “四楼,办公室”另一个男生回道。

    林叔叔看看我和马蓉:“你们俩上去”

    我和马蓉转身上了四楼。

    我在走到楼梯的一刹那,立刻就能确定,这里绝对是凶杀第一现场!最起码,这个地方死过人!

    “小凡,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好阴森?”马蓉一边上楼,一边看楼道的安全门,安全门上着锁,我扭了几下,没开,便直接拉走马蓉上四楼。

    四楼,静悄悄的,也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大厅,我这么看,倒像是一个瑜伽室,却是镜面地板,四面的装饰居然是硕大的镜子环绕,我们突然站在中间才发现,四面全部是自己影子无处可逃,有点渗人!

    西南角上有一个被镜面包围着的办公室,若不是门把手,我们几乎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个办公室。

    “有危险吗?”马蓉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应该没有,下边那群人似乎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想必这女生应该没有防备吧”说着,我轻轻叩门。

    没有回应。

    再次叩门

    依然没有回应。

    难道,这里面没人?

    马蓉轻轻推开玻璃门向里面观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进去,我心里一急,一脚踹开了大门。

    一个女孩,手持短刀,正架在马蓉雪白的脖子上,冷冷和我对峙着,短刀寒光闪闪,绽放着冷冷的光闪着我的眼睛。

    “放下刀”我没什么可防御的东西,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戒尺挥动着:“你放开她,我们找你没有恶意”

    我心里纳闷呢,不是监控没电了么,这个女孩子怎么发现我们的。

    女孩子,齐耳短发,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脖子上围着白色的脖套,翻毛大领子棉衣,牛仔裤,平底靴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除了故作凶神恶煞的表情,她还是个孩子。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刀了!”女孩子挟持着马蓉退到了墙角,手始终没松开半点的样子,她很紧张,腿微微颤抖着。

    “好”我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希望能靠近一些,好趁她不备将马蓉抢下。

    马蓉没说话,脖子劲量往后仰,这样能距离利刃远一些,那个女孩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我的脚步,一刻也没有移动过。

    当然,我们脚下也是镜子,她低头就能看见我的一切了。

    我的两只脚全部买进那个办公室之后,我突然发现,对面的女孩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我心说不好!

    她突然抬手向墙上拍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马蓉大叫一声:“小凡”

    然后,地面突然分开两边,我们三个人顷刻下坠,我绝望地抬头,发现头顶的光正缓缓闭合,在落地之前,我们进入了完全黑暗之中,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

    “马蓉”

    “小凡”

    确定我们俩没事之后,我才想起那个女孩:“黄尧尧”

    “没死”对方传来这么一声回应。

    “这是什么地方?”我掏出手机,照耀了一下四周,可惜太黑太长,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觉得屁股下面是厚重的棉絮,这样我们才没有摔伤。

    “地下室”她倒是说话。

    马蓉张嘴就骂了一句脏话:“靠,才出地下室,又进地下室,我这是有缘还是咋滴呀”

    地下室的信号很弱,我晃了几次手机都没晃出信号来,身边地黄尧尧冷笑道:“别白费劲了,这里有信号屏蔽器,你晃到明年也晃不出信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马蓉气的站起来,凭着手机微弱的光走到黄尧尧身边,踢了她一脚,被我拉住了,毕竟她只是个孩子。

    马蓉正埋怨呢,她的声音一停下来,我就觉得暗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会吧?我脑门开始冒黑线了,这里不会和般若医院地下室一样,也有尸体冲过来吧,我可没大姑那点本事,今儿要和那天状况一样,我想我和马蓉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显然,马蓉的安静也是因为听到了这一点一点过来的声音,她用脚踢踢黄尧尧:“哎,黄尧尧,什么东西过来了?”

    黄尧尧此时也站起来了,后退了好几步,从这个后退的表现上就能看出,黄尧尧绝对不知道此刻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此时跟我们也不恨了,语气柔软:“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进来,再说,有东西也不会这么快呀”

    “小凡,不会是般若医院的死尸吧?”马蓉颤声问我。

    “死尸?!”

    这两个字吓得这个小丫头尖叫一声。

    悉悉索索的声音继续传来,马蓉气急败坏,恶狠狠骂道:“该死,你杀人杀多了,鬼魂死尸找你是应该的,你拉我们干嘛,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感觉当初我们进这个汽修厂的时候,这里是有冤魂气息,但是觉得没在屋里,这个地方没有鬼魂,那么过来的,多半就是死尸。

    “有火吗?”马蓉紧急地踢了黄尧尧一脚。

    问也白问,女生不抽烟,谁身上会带火,不过,我觉得马蓉肯定估计是觉得既然黄尧尧能诱我们下来就有应对方法,但依我看来,黄尧尧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黄尧尧此刻显现出了她一个女孩子的胆小,后退了几步也没理会马蓉的问话。

    窸窸窣窣的声音更近了,我们三个人手无寸铁,就黄尧尧原来有把刀,可是跌下来的时候刀也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

    “啊,不要过来了”

    黑暗中,突然感觉耳边生风,自然是有东西过来了,马蓉和黄尧尧顾不得什么恩怨情仇,俩人直接抱在了一起,互相尖叫着,咆哮着,现在比亲人还亲。

    我试着用手臂挡了两下,发现不对,对面似乎是有生命的——人!而且是有温度的正常人!

    若是死尸,起码还有挣扎的可能,这若是人,想必是预先埋伏好的,肯定是来要我们姓名的。

    我拳脚四处乱打,反正黑夜,打枪对方是看不见我们的,拳脚乱打吧。

    我左右晃动我的胳膊,‘啪’一声,正打中一个人的脸,随后‘哎呦’一声,后边开始有人‘哧哧’笑了。

    “鲁泽,大宝子,你们两只猪,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一边抡起胳膊乱打,一边骂人。

    那声哎呦的声音别说距离这么近,就是隔几个墙我也能听出来,鲁泽这个小羔子,分明听见马蓉大呼小叫的才断定是我们在这边,于是装起死尸吓唬我们俩。

    我骂完之后,马蓉接过话马上开骂,她早给吓了个半死了,此时此刻,恨不得掐死这俩使坏的人,鲁泽一边告饶,大宝子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我怒喝:“都什么时候了,孩子似的,你们谁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

    鲁泽告饶了,但大宝子还是不停的笑,这只猪!

    好半天,那只猪才停下来安静起来,也似乎突然想起来,我们是处在未知的地方,可能还存在着未知的风险,他先咳了一声,问我:“小凡啊,你觉得这个地方有鬼吗?我觉得没有吧,没那么可怕”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门本事了,先别显摆别的了,那陈东旭找到了吗?”马蓉反问道。

    “哦,陈东旭啊”大宝子也突然想起来了,直接骂街:“孙子!你在哪儿呢,你骗小爷的,孙子!”

    大宝子一顿吼叫,陈东旭始终就没搭茬。

    “黄尧尧呢?”鲁泽马上反问我们。

    她一直和马蓉在一起,起先抱着来着,现在我和马蓉的距离也有一段了,自然看不见马蓉那边的情况,只听马蓉‘糟了’一声:“黄尧尧不见了”

    我们四人四个手机微弱的光芒照耀着空洞洞的这个空间,哪里还有黄尧尧和陈东旭的影子!

    “靠”鲁泽很少说脏话,此刻不由自主也张嘴骂人了:“别人我逮到这孙子!”

    “该”马蓉骂了一句:“活该,现世报,谁让你们吓我们的”

    我一阵无语,该来的总会来,人家俩人显然是蓄意的,自然有准备,我们就是再看着,估计也得溜了。

    “得了,别磨叽这些了,现在赶紧找出路”鲁泽做了个和事老,其实他永远都是这样,好心,好人,我估计有他,我们也会有好报的。

    大宝子想起自己上次挨咬的经历,冷静下来之后,第一个就想到了燃烧火把,还没等我们商量,大宝子就点燃了火把,把我们视线范围内照的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高、和四周都能没入黑暗,看起来无边无际的,但是想来也明白,应该是四层楼那么高,四层楼那么宽大,只是,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还真琢磨不明白。

    鲁泽和大宝子固执地认为这里肯定是杀人第一现场,要不这么大的空地用来干嘛,说一次,马蓉就骂一次街。

    我们四处摸索,四周是光秃秃而冰冷的墙壁,我似乎感觉着墙壁不是砖制的,像是金属,比如铁板什么的,中间有几个承重柱,跟般若地下室的差不多,只是要比那边高出很多,而且也不那么阴晦。

    然而,这次和上次在般若医院地下室相同的是,凭着我们几个,怎么也找不到暗门,莫非这里和大姑上次用符字破开的那个一样么?

    在这里,我突然后悔了,该问问大姑啊,蠢!

    大宝子气急,晃悠了半天看不见信号,气的将自己的新手机都扔了:“什么破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是不是城里啊!”

    “被信号屏蔽了”我和马蓉又回答了他一次

    大宝子的衣服很快就烧完了,我们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中,而我们在这个地方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不停地转圈想寻找黄尧尧和陈东旭他们俩跑出去的出口,然而,却什么都没寻到,把我们自己冻个半死,大宝子终于沉不住气了:“小凡,咱是不是又遇到在般若医院楼梯里的事情了,我们是不是现在还在百鬼夜行的中间困着呀?”

    鲁泽笑了:“你丫跟了小凡两天,是快成仙儿了不?”

    我有点佩服鲁泽,他一直都很冷静,安慰我们,说我们上来太久外面早就知道我们的情况了,肯定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呢,让我们不要心急,他这么说也绝对是对的,但是架不住这里冷啊,好歹黄尧尧办公室里还有暖和呢,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手机时间显示,我们已经困在这个地方快一个小时了,无边的黑暗一直笼着着我们,我们四个人坐在棉絮垫子上取暖,我个人突然觉得我背后靠着的这个墙壁正在一点一点的温暖。

    “不好”鲁泽突然说道:“得赶紧找出口呢,这儿怎么突然在升温啊,是不是外围有什么装置在加温啊?”

    “烤鱼?”大宝子惊叫道:“他们想烤了我们?”

    虽不可思议,但绝对不意外,正应了我起初的感觉,那墙壁是铁的,正逐渐热了起来,尽管此时,我们已经不冷了,但惧意却越来越大,马蓉更是一度抱我的胳膊:“小凡,我们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

    “不会”我安慰她,温度起的很不是很慢,但是那种恐惧是致命的,什么感觉最不好受,就是等死的感觉!

    “不会,没那么糟糕”鲁泽也安慰我们:“你们不觉得气温不是那么太高,墙壁只是缓慢在加热而已,到现在半天了,温度还是那样对不对?我们足够时间逃出去,没事的”

    鲁泽安慰了我们之后便拉着我们:“来,都起来,不能气馁,都起来找出口,一定会有出口的!”

    其实不用他安排,我们早已都个个如惊弓之鸟了,马蓉敲着墙壁大叫:“有人吗,林叔叔,张队长,高队长,刘淼淼”能叫的人,她都过了一遍,不用说,隔音肯定是做过的,外面根本听不到。

    大宝子从棉絮上捡起来黄尧尧丢掉的那把刀正四处敲打,墙壁发出‘当当’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

    “难道真想烤熟我们不成?”我也低声嘟囔,他们没必要怕我们冷给我们加温吧,除了这个可能性,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心酸,当时那个场景,林叔叔去了四楼黄尧尧的办公室也未必能发现那里的机密,晚了,找到我们的时候,没准就真成鬼了。

    马蓉恨声骂道:“姑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让你们日夜不得安宁”

    经历了这许多事情,马蓉已经变得很坚强很强大了,此时不再如上次那般慌乱,相比之下,我此时有些不甘,毕竟我和粉丝分别几年,她才被我放回家里,我答应她要为她养魂,寻一个可以借尸的人还魂,找到她的家。

    鲁泽和大宝子蹲在地上,两个人似乎是想挖个坑,试试能不能钻出去,但结果不怎么样,那地板似乎也是铁做的,大宝子嘟囔:“这是干嘛的,怎么地上有这么多的拇指粗细的小洞,是把这里做成蒸笼,这小洞是走气的?”

    我和马蓉有些无语,马蓉半开玩笑:“算了,反正人死后也是有灵魂的,我们还能潇洒,只是,我只求别像上一次那样,被死关在这个黑空间里”她拽拽我:“哎,小凡,你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符,如果有,趁着活着赶紧破了,死了我们也好脱身呀对不对?”

    “好吧”鲁泽和大宝子也靠了过来,大宝子语气也颇沮丧:“小凡,不然照马蓉说的办吧,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压魂的东西,不然死了我们都出不去”

    我还没说话,他又开口:“算了,只要不让我们魂飞湮灭了就成,反正跟你们在一起我是非常满足,我就是想告诉我爸妈,我没事”

    说的我们都沉默了,手机也都关了,我们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那个,小凡”大宝子突然又开口了。

    “嗯?”

    “那个,如果,真的出不去了,我想跟你说,我很欣赏你”大宝子站在黑暗里,非常认真地跟我说话。

    大宝子对我很好,我心知肚明,但是,我知道大宝子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他跟我在一起,我会害了他。

    正如今日,我觉得,或许,如果没我,他们不至于陷入这个死局。

    此刻,这个环境黑乎乎热腾腾的,容易让人想起被窝,我们几个实在没辙,依偎在一起,困了,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噩梦连天。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再次看手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我想,外面的人肯定急坏了,但我们却无丝毫变化。

    “活着还是死了?”首先说话的是大宝子。

    “活着”这是鲁泽的声音:“看来,似乎不是为了烤我们,估计有误,但也不可能为我们取暖吧?”

    “不对”马蓉突然说道:“有声音,好像是上次我们遇到死尸时候的声音对不对?”

    我们侧耳倾听,果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来沙沙的声音,而且声音是从小到大,我们四个人都纳闷,明明都检查了几百遍了,根本就没有出口,这是从哪儿来的?

    手机的光芒太弱,我们四处检查,依然没发现什么其他东西。

    “是地下!”鲁泽突然惊叫:“地下那些小孔,那是蛇的出口吧,他们让着屋子暖起来,恐怕也是为了让冬眠的蛇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