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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自杀 42
    “大姑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回头看看马蓉,她一直在大姑身边,没动过,肯定知道。

    “好像是个录音机”马蓉弱弱的回答我。

    “啊?”

    “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是从这儿传来的,只是好像有控制的,一会儿响一会儿停的,还连接着外线呢”马蓉说了一半,张宝华已经先我一步过去研究了。

    看来,医院闹鬼事件是真假参半,有人为因素,我正奇怪呢,大姑又‘咔咔’磕了两下,自言自语:“什么破玩意,我放那天设置的是半夜,正常了才几天就坏了”

    我们下巴掉了一地,这玩意是大姑放的!

    “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张宝华从大姑手里拿过来那个录音机一边看一边和大姑说话:“您放在这里吓唬人的呀?那医院那俩前台出事是为了什么呀?”

    大姑这才慢慢说话,原来大姑到了这里之后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绝密的上等养尸地,养尸地是至寒至阴的场所,养魂,魂会壮大,这里存放尸体被高人布了什么东西,压制了所有的鬼魂,大姑就想用这个声音将高人引出来,估计是引来了两个前台发现了秘密,或者看见了那个人也不一定,一个被灭口,一个被吓疯了。

    说到吓疯,我心里一动,是不是和李小燕一样,有意而为呢,想着,我抬头看了张宝华一眼,发现他也正看我,估计想法差不多。

    “我这不又回去研究了一段日子,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正要过来看个究竟”大姑长叹一声对我和马蓉说道:“今天的准备不是很充分,宝华催的着急,怕你们出事,我来不及完善呢,这就赶紧随着他来了”

    “谢谢大姑”

    突然,有人惊呼,回头,几只手电光芒全失,我被一只手紧紧拽住,凭着感觉和位置,我知道应该是大姑的手拽住了我。

    正纳闷呢,墙壁几盏长明灯的火苗跳啊跳地闪了几下,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呢,那几盏灯突然也熄灭了。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恐怖的感觉让人窒息。

    我心里祈祷:别死人,千万别再死人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屋子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忽然,觉得有一股阴气迎面而来,似乎这黑暗中藏匿的东西突然被唤醒一般,它很狰狞地扑向我们每一个人!

    我正为其他人担心的时候,感觉大姑的手离开了我,突然动了。

    “保护他们”

    我耳边传来大姑的声音,我来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感觉一股阴霾之气包围了我们,身边像是突然霜冻一样,冷的发抖。

    我听着好像地面上传来沙沙沙沙的声音,像是无数条蛇游离过来,马蓉再也禁不住这种惊吓,惊叫道:“小凡,小凡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身边,你别动”我回了一声,对面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此刻,想打开手机看看,却发现手机怎么按都不亮,这也解释为什么从长明灯灭了到如今一直都是一片漆黑。

    我手里没武器蹲下胡乱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可以防身的东西,可惜什么都没有,我便叫马蓉:“马蓉,你伸手,咱俩别散开”

    马蓉嗯了一声,十几秒,我们俩总算是接上了,我也心安了不少。

    我兜里还有个福子,可是此刻,我觉得敌人好像不是鬼魂,这个地方一点鬼魂的气息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恐怖的沙沙声,仿佛无数条蛇爬行过来。

    “走开,走开”黑暗中,终于有人爆发了,一个大男人的声音竟然颤抖如泣,然后就是一阵快步的逃跑和撞击声音,要知道,能把男人吓到哭腔的东西,绝对不是善茬儿。

    黑暗之中,乱了起来,各种呼唤声,跑动声,呼救声,顿时乱作一团。

    黑暗中,听见大厅中央有人喊:“邪门了,真是尸体攻击我们!”

    很快,我也感觉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扑过来,我本能躲开退回,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我身不由己往前歪去,一股凉气从头冷到脚底。

    我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冰冷冰冷的,可是明明在火灭之前,我前面是一片空地,这么黑,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什么东西挡在我面前。

    “小凡,救我”我右侧传来马蓉焦急的求救声:“小凡,救我,有鬼,有鬼呀”她的声音激动到变了一个音调,然后戛然而止了。

    而我,此刻也被一个绵软而冰冷的东西缠住,冰冷的感觉容易让人想到一种东西——尸体!

    此刻我也顾不得许多,胡乱几下后退,避开这个东西,我记得我身后是一个台子,当时大姑就坐在那儿,我和马蓉分别占在两边,张宝华也在不远处。

    我急得大叫:“马蓉,马蓉你没事吧?”

    “后退,退到台子上去”这是张宝华的声音,他大声嘱咐着大家:“别开枪,小心伤到自己人”

    几秒钟,我也退到了台子上,顿时心里感觉安心了不少,马蓉摸了我一下,立马尖叫:“小凡救我,啊!!”

    “别喊了,你摸的就是我”我连忙安慰:“行了,别添乱了,赶紧想辙吧,你刚刚摸到了什么”

    “好像,好像是死人”马蓉摸我的手还颤抖着。

    我脑海立刻就浮出刚进来时候看见的那些死人,莫非他们被什么操纵来攻击我们不成?

    “是那些尸体吧?”张宝华说着,我听见他一边打动,厅里也不时传来打动摔倒和叫喊声音,仔细听来,的确就就是我们自己人的声音,对方没有发出一个声音,看来,对方真的不是人。

    “都趴下”耳边传来大姑的轻喝。

    我们纷纷照做,地上潮湿而难闻,那气味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我、马蓉和张宝华还好,我们仨在台子上,转眼就听见黑暗中几个人哇哇乱吐。

    黑暗中冷风夹杂着难闻的气息一阵一阵扫过我们的脑门,我急的大喊:“大姑,你没事吧”

    一阵劲风扫来,我听见张宝华‘哎呦’一声,咕咚一声就掉在地上了,马蓉急了:“张队长,你还好吧?”

    我就感觉一阵劲风贴着我的面颊朝马蓉扫去,我情急之下,一脚踹出去把马蓉踹到地上,马蓉也‘哎呦’一声,不过应该是转眼就被张宝华制止了

    我这才发现,我们的敌人就是尸体,似乎他们能从说话的热气中感应到我们的位置,刚才那个袭击张宝华的东西应该是从张宝华那个方向朝我这边袭击的,我说话了,被张宝华感应到之后挡了一下,他才摔下去的。

    刚才那个是从我这边刚过来,感应到了马蓉的气息,被我拦截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福子现在不管用了,尸体毕竟是实体,如同铜墙铁壁,到现在,他们是凭着我们的热气寻找我们,而我们却根本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太糟糕了。

    正想辙呢,突然看见大厅正中央有一丝光亮,就仿佛黑暗中的救命稻草,让窒息的气息一下子就退开了很多,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我以为是大姑那边胜利了呢,下一刻才发现,那是大宝子挥舞着火苗朝我们大喊:“大家快点,他们怕火,有火的赶紧把自己的外套点着了,攻击我们的是尸体,他们怕火,速度点”

    紧接着,好几处都亮起了火光,张宝华问我和马蓉:“两位,谁贡献个外套点,他们那边尸体都退后了,就我们这边还危险呢”

    “你怎么不烧自己的”马蓉拍拍身上的土,我环顾四周,果然,那些从火苗那边撤过来的尸体,白森森地都朝我们这边逼近。

    “我的是警服”张宝华急了,但始终拿着个打火机在那儿点燃一会,烫手了再灭一会儿,重新燃烧。

    不知道那些尸体是不是受了火苗的影响,行动很慢,成半圆形朝我们逼来!

    我看张宝华死活不准备脱衣服燃烧,马蓉更不准备烧掉外套了,气的没办法了,我脱下棉服扔给张宝华:“给你啦,速度点”

    阴风一下钻入我的身体,冻得我直打哆嗦,我体内粉丝以阴对阴,这才让我稍微正常点。

    火苗燃起来之后,那些尸体都停滞不前了,我们才能仔细观察面前的这些尸体,在荧荧火光之下,他们脸色苍白如雪,头低垂,黑发遮住半个脸,双手低垂,湿淋淋,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不光是我,张宝华和马蓉也直勾勾望着这些尸体,看不清脸,太暗了,只觉得一股股的防腐剂味道充斥着我们的鼻腔,让人作呕。

    等再抬头,我居然发现有远处中有几个居然穿着的是般若医院的病号服!粉色卡通的病号服。

    我和马蓉互相看了一眼,我们俩在这里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美娜,还真不记得有家属来闹事,失踪亦或者是死亡,都没有。

    此时对面,小杜、大宝子和老周三人靠着一起,法医小李和刘淼淼几个人背靠背困在一起,除了两个法医,他们手里都举着枪,炯炯有神看着这些尸体们,一边慢慢朝我们靠近,看样子想接应我们。

    而大姑却没了踪影,但能听见有什么地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如刚才黑暗中突然传来的那个声音。

    好像游走在墙壁中。

    我不相信大姑会那种钻入墙壁的本事,想来,肯定是在墙壁背后还有暗格。

    张宝华举着还在燃烧的衣服一边绕开那排尸体,一边嘱咐我和马蓉:“你俩跟着我啊,千万别出意外”

    他话音一落,那边就传来惊讶焦急的呼唤:“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啦?”

    我循声望去,发现是大宝子他们哪一组乱了,另外一拨人也围拢了过去,张宝华焦急喊道:“那边出什么事了?”

    “张队,小杜晕倒了”大宝子的声音。

    张宝华便带着我们绕过去直奔那群人那边。

    我看到的是小杜佝偻着躺在地上痛苦万分,脸色暗紫,脸上似乎挂有冰霜似的白色碎末状的东西,嘴唇不断打颤:“冷,我冷”

    “这是怎么了?”张宝华询问正在为他检查身体的法医小李。

    刘淼淼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他先小李一步说话了:“张队,他脚上流血了”

    而他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小杜脚边,因此看的清楚,我们闻声急忙检查他的脚踝,果然在他脚踝之处发现一嘴漆黑的牙印。

    尸毒!

    这牙印肯定是被这些尸体咬了一口而发作了,张宝华二话不说,用枪托将小杜打晕。

    “你们有没有被人咬过?”我赶紧询问大伙儿。

    “我,我手上被咬了一口”大宝子扭头回答我,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来,张宝华已经果断用枪托将大宝子打了一下,大宝子翻着白眼就晕过去了。

    “还有谁?”显然,张宝华知道他们中了尸毒,别人都没说话。

    大厅又陷入了寂静,衣服也烧地差不多了,耳边沙沙声音还是有的,又像是人蹭着走路的声音,又像是万条毒蛇在游走的声音,很吓人。

    我们循着声音来到西面墙壁下,那声音在这里愈发地大了,张宝华敲击墙壁后,果断让我们凿开墙壁。

    那墙壁比我们想象的要薄很多,而且似乎不是承重墙,倒像是隔断。

    他们几个男人八仙过海,很快就将墙壁凿开一个小洞,里面传来更为清晰的沙沙声,我可以断定,那些声音就是刚才袭击我们的尸体蹭脚走路的声音。

    为了避免相同的事情出现,张宝华又点燃了一件衣服扔进隔断那边,萤火冉冉,张宝华这才第一个钻过去,老周第二,章军辉第三,小李跟了过去,我、马蓉和刘淼淼留下守着大宝子和小杜,为了避免意外,张宝华将大宝子的枪留给了我,让我防身,同时将一件衣服点燃留给我们。

    一切静的就像是坟墓里一样,我们守着两个中了尸毒的人,外围还有一堆尸体虎视眈眈看着我们,随时过来就想吃了我们似的。

    大约几分钟,西面的墙壁突然分开两边,我着急,刘淼淼立刻举枪,我也象征性举起了枪对着黑黝黝的墙壁。

    而此时,我们周边虎视眈眈的尸体也突然如泄气的皮球,一个个都摔倒在地上。

    “别紧张,是我们”那边传来了张宝华的声音,一丝火苗也照耀过来,有人举着火把似的东西。

    “大姑呢?”我看不清楚,赶紧问道。

    “在这儿呢”张宝华回复我,已经慢慢靠近了,我这才看清楚,几个人扶着的那个人正是大姑,不过此时的大姑前胸插了一把刀,鲜血一直流到脚面。

    “天哪”

    “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张宝华赶紧招呼我们几个:“快离开这里”然后又对我嘱咐:“你看着他们的魂,别丢在这里啊”

    我点头,结了一个结界罩住大宝子和小杜,让他们背着离开了,大姑弱弱点点头:“我没事,先离开吧”

    我们鱼贯而上,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尽管天色已晚,但华灯初上的感觉对于我们来说宛若重生,马蓉甚至流出了眼泪,出来之后,张宝华吩咐人将受伤的大姑、小杜以及大宝子送去医院,其他人留下来清理现场。

    我颇为担心,追过去问大姑,大姑只是脸色难看,并没有中尸毒。

    寒冬腊月的,我们从地下室逃出来个个衣着单薄,全部钻进了医院大厅,我们出了地下室手机立刻就正常了,真是怪了。

    医院很快被封锁了,医院的确没在地下室安装照明设备,按照张宝华的吩咐,地下室的大厅被两个发电机照亮了。

    拍照、录像、排序、编号,大家各忙各的。

    但是,医院所有工作人员集体矢口否认,谁都说不知道医院还有个地下室,更别说尸体了,一问三不知。

    尸体很快被清理出来了,57具完整尸体,冰冷却栩栩如生。

    照片上,有一个女子是被放在养尸地的最高处的那张有围账的大床上,好像一个女皇一样统治着这些尸体,诡异之极。

    我们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张宝华,他整个脸黑的就像是一面铁皮,一次一次绕着抬上来的尸体,面色一次比一次沉重。

    门口一阵嘈杂,我抬头的时候又进来一拨人,为首的三位是市局的一正两副三位局长,事关重大,局长连夜赶来了。

    很快,警戒线外又开始嘈杂,不知道谁这么快透出去的消息,记者扛着大小摄像机在外面起哄。

    那位苏局长眉头一皱:“捣什么乱呢,还嫌不够乱啊,让他们离开这里”

    几位警员马上出去了,局长脸色不见一丝缓和,低头看着那些仰面躺着的尸体,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随后,大量警察都赶了过来,林叔叔扶着鲁泽也下来了。

    见到鲁泽平安无事,我彻底放心了,鲁泽和林叔叔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可怖的一切,几度,鲁泽围着完整的尸体转了一圈之后,突然大叫一声:“快来,林叔叔,张队,小凡,马蓉,你们过来”

    我们几个惊闻马上奔过去,几位局长和高官也都跟着过去,苏局长连忙问鲁泽:“怎么了,有什么线索不成?”

    “张队,林叔叔,你们快看,这尸体,是不是很眼熟?”鲁泽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对我们说到。

    我早就晕了,57具尸体中,一共有21具尸体是穿着般若医院病号服装直挺挺躺在地上,都是闭着眼一脸惨白的样子,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这些人是否是曾经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病人。

    “那儿,那个额头刘海处的疤痕”鲁泽指着那具尸体:“那个,上个案子的小米”

    哦,我们仔细观察,恍然大悟,是她,的确是她。

    张宝华更是几步跑出去,从车上一顿翻腾,马上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个平板电脑,一边给局长们看,一边解释:“这照片是失踪者小米的,这个是失踪者黄尧尧,这个是跟这个案子有关联的死者王晏菲的照片”

    然后让我们分别对比。

    其实也不用对比,小米她们的手机就在院长办公室,想想都知道,必然跟这里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院长是凶手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很诡异。

    “查找尸源,安排认尸吧,寻找致死原因以及第一现场,”苏局长吩咐道:“要注意社会影响”

    “是”张宝华严肃地回答。

    在医院里,我们进行了一次紧急会议,由苏局长亲自主持,除了冠冕堂皇的话之外,就强调了俩字‘破案’

    张宝华和林叔叔都认为此事医院的人不一定知情,知情人应该隐藏在暗处,就是和大姑较量的那个人,他应该不是医院的,这一切等大姑好一点了,我们去找她。

    鲁泽认为死尸肯定是王敏所为,具体原因不明、

    我们都是虾兵蟹将,一句话也讲不上,就在一边听着,记着。

    末了,苏局长长叹一声:“压着,不然明天新闻就铺天盖地地压来了”

    一夜未眠,他们在忙碌刚刚发现尸体的事情,我则将粉丝从身体里弄出来,粉丝虚弱了很多,这一次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害,白天,粉丝是不能出来的,我回头将她安置在我床头的小夜灯里,让她在我身边等一段日子,等大姑好了,看看怎么给粉丝找个合适的身体还魂了。

    凌晨4点左右,一张张法医验尸报告递了过来,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溺死,另一种是吸入有害性物质窒息,而吸入性物质经过检验为焚烧的颗粒物。

    “可是,有一个很怪的地方”小李一边将报告递给张宝华一边给我们解释:“怪就怪在死者的死亡时间上”

    “怎么了?”我们问道

    “从尸体的保存程度腐烂程度来看,死者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72小时”小李颇有些犹豫地说道:“但是,有些人的衣服我们看起来是很土早些年流行的,我们通过技术手段侦查发现,那些穿在死者身上的衣服就是几年前的,这事很蹊跷,我总觉得拗着一股别扭,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他,他说的怪也就都清楚了,死者死亡时间如果超不过72小时的话,第一个疑问,谁在短时间内杀了这么多人,这几天既无水灾也无火灾,二是几年前的衣服,死者在祭奠什么吗,怎么会穿起了几年前的衣服赴死?

    “你怎么看?”张宝华揉揉脑袋,一双眼睛通红。

    “水?火?衣服?”我看着手上的报告,其实,我也看不懂,只是一边看,鲁泽一边给我说,大致意思就是淹死和呛死两种。

    “总之,这事就跟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样,太诡异了”法医小李一边唏嘘:“这么多的尸体,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这短时间凑齐这么多活人都难,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我心里一动,短时间吗?有养尸地的干扰,这些尸体会是短时间形成的吗?

    “温度呢?”我问小李:“这里温度能和冷库比了,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现在死的?还有有些是浸泡的,也没有什么吗?”

    “是的,包括浸泡的尸体,尸检都没有什么特别,这不科学,太诡异了”小李连连后退着。

    “那个单独的女尸有什么异常没有?”林叔叔问

    “有”小李忙说道:“有,那个女尸和其他的尸体的死因不一样,那个女尸是颈部大动脉中刀失血过多而死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什么意思?

    “而且,那个女尸有强行性/行为,也就是死前被强/奸过,而且不是一人所为,正在提取精斑”

    我们几近震惊,尤其是我和马蓉,曾经想过如何面对死人、尸体以及一些大案,却不曾想这么快。

    送走小李后,林叔叔接着发表意见: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尸体也不会如此整齐,这些尸体都是被人杀死后搬到这里的,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他们是用什么工具来转移尸体,转移尸体绝对不是一次两次,这个过程中有没有目击证人,当前查找这个工具成了破案的首要线索。

    天亮的时候,医院的大办公室里都发出了此起彼伏地鼾声,我回头,马蓉都已经躺在椅子上睡了,我悄无声息地出门了。

    大厅里的尸体都被运走了,但警戒线还没解除,几个警察炯炯有神地站着,应该是辛苦了一夜,比起我们来说,他们更是辛苦。

    次日,并没有预想的铺天盖地的新闻涌来,想来局长给媒体施压了,可是这事压不了多久,即便媒体不报道,也会被网民抖出来,苏局长指示,在这事没抖出来之前,他希望能看到结果。

    尸源成了我们的麻烦,其中男性尸体19人,女性尸体38人,年龄在16-28岁之间,经过尸检,女性均没有过生育史,其他女性也没有过性侵迹象,由于养尸地的庇护,尸体面目只是惨白,如刚死去的人一般。

    男性尸体19具,均为溺死,在这男性19具尸体里面并没有失踪的陈东旭。

    女性尸体38具,除去一具尸体为外伤所致死亡之外,37具都是烟火之气呛死的。

    最近无水火之灾,林叔叔在收集各地方上报的失踪人口,即便全国在这么短时间内上报的16-28岁的失踪的男女也不足57人,更何况我们这么小的地方呢?此时,除了有几个是我们认出来前段时间旭日升高二14班4个,其他的到现在也没什么头绪。

    我们认出来的分别是死者辛小米、死者欧阳明月、死者杨晶晶、死者李颖棋!这几个人中,有两个是报了失踪案的,分别是死者辛小米以及死者杨晶晶的家属曾报过警。

    其他人都在待查当中,值得一提的是,同样是高二14班的失踪者黄尧尧不在其中!

    林叔叔说,这说明的问题很简单,多半黄尧尧和陈东旭就是这案子的参与者,听的我心惊肉跳的。

    趁着歇息一会儿的空当,我和马蓉去医院看大姑,这次她伤的不轻,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她一路都滴血,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当然,医院里还有大宝子和小杜,尸毒这玩意,虽然没碰过,但也知道尸毒的厉害,更何况,那么阴冷的地方存着的尸体,其阴寒之气阴毒之中可想而知有多么严重,现代医学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的。

    夜里发生的事情太大太突然,我们整整困扰至此,到现在张宝华和林叔叔都抽不开身,让我和马蓉全权代表了。

    大姑他们在解放军721部队医院就诊,我们去的时候大姑已经好多了,所幸她受伤的地方是肩头,除了失血和疼痛,倒也没其他危险。

    而大宝子和小杜就不同了,据说他们俩至今昏迷不醒,而医院根本检查不出是哪里出了毛病,正组织专家会诊呢。

    我们把鲜花和水果放在大姑床头,一边跟她聊天,一边担心大宝子和小杜的伤,护士进门换液的时候我们顺便打听了打听。

    女护士很礼貌,一边观察输液袋一边回我们:“你们问的是那俩警察吧,这事儿医院人都知道了,专家主任都束手无策,据说极少遇到这种状况,专家正在研究呢”

    “让看吗?”我问道。

    “让,已经来了几波警察了”护士回答完之后,扭身走了。

    我和马蓉马上围着大姑,马蓉还好,她和大姑比较生疏,我则蹲在大姑床前:“大姑,您肯定能救他们是不是,他们中的是尸毒对不对?”

    “啊”大姑哼了一声:“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我好歹还挨了一刀呢,你怎么不问问我疼不疼,我还真以为你们是来看我的,另有目的吧”

    “没,我们是顺便问问,再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您的能耐么?”我尴尬笑笑,快速给大姑削了个苹果递给她。

    “对了,谁伤的您?”我问道:“用刀了,肯定是个人吧?”

    大姑吁了口气,抚摸着自己伤口上的纱布回忆道:“是一个影子把我引入那扇隔断后的,我进入之后发现有死尸,可那道影子不见了,你知道尸体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冲击力,我就在他们中间扒拉着想找到那道影子,可是谁知道尸体里有一个活人,我也没防备,就给了我这么一下子”

    “活人?”我和马蓉异口同声:“隔断里面有活人?”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我这条命估计就交代在哪儿了,你们也差不多出不来了”大姑唏嘘着:“感觉是个活死人,但要比你们见到的那些厉害多了,只是转眼又没了”

    “那影子呢?”我问道:“后来,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地下室,没有活人,难道还有隔断不成?”

    大姑思考了一会儿,才和我说道:“那影子应该还在某个尸体上附着呢,那给了我一刀的人,也未必就是真的活人,我现在还无法判断”

    大姑的话不知怎么的就让我想起已经死去的老师方春晓,那个老师死在了精神病院的床上,当时同去的残疾老人秦师傅就曾经说过,方春晓似乎是个早就死去的人,莫非是同一个人做的手脚?

    聊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把话题转移到中了尸毒的两个年轻男孩子身上,至今那俩孩子昏迷不醒呢,尸毒,奶奶都不曾仔细讲过,只是说若是遇到这种活死人的情况下,躲开,别让它们近身,否则会中尸毒,尸毒不可治,中尸毒久了,会成变异尸体!

    大姑一脸慎重:“你们去找东堡子镇那个徐天亮,就说让他来镇鬼,别提尸毒啊,就说我说让找他的”

    我和马蓉连忙答应,这才放下心来,上11层顺便看了看昏迷不醒在一个病房里静静躺着的小杜和大宝子。

    临出门,大姑突然叫住我俩:“那地下的尸体,有的是老尸”

    我和马蓉回头诧异地看着大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里的尸体,有的死了几年了,邪性的厉害”大姑说道:“让大宝子把尸体的时间放远点,绝对不是最近才发生的案子和失踪的人口”

    我和马蓉不解,大姑笑道:“你把这话跟张宝华原话说了就成了”

    我们这才点头退了出来,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宝子在的11层的病房屋里冷的有点邪门。

    他们俩呼吸都均匀,小杜比较严重,他脸色紫青,我看了看他被咬的脚踝部位,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了,但整个左腿都是青黑色的,外面裹着一层透明的东西,冰冷的吓人。

    起初我以为是现在新研究的石膏之类的东西,摸了一下才发现,这那里是什么石膏啊,却分明是一层薄冰!

    大宝子被咬的地方是左手虎口,想必他是用手去掐对方的嘴来着,他的整个左手手臂都是青黑色的,青黑色正向他的身体蔓延,也蔓延着一层薄冰。

    中央空调的暖风徐徐吹来,但到了他们这里就变得冷飕飕的了,我们俩也看得之起鸡皮疙瘩。

    事不宜迟,从医院出来,我便将大姑让请徐天亮来看病的事情告诉了张宝华,同时也将大姑那句话转告给了他,张宝华让我们回局里,他另派人去找徐天亮。

    与此同时,尸源的事情也源源不断传来新的消息。

    28中元旦前失踪的四个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女生孙甜甜17岁、孙蕾16岁、许李晶17岁、刘兰兰18岁。

    新华幼儿园失踪三个月的女老师王丽媛27岁。

    电力大学的大一男生李杰22岁,失踪1年。

    本市林业大学已经报失踪6个月的学生孙冰洋22岁。

    美术中学男老师杨靖27岁,以及他的两个学生胡中英20岁、史雷19岁失踪2年临4个月。

    南川县二中失踪女生张洋16岁、甄雪峰16岁、樊燕燕16岁、高小敏16岁失踪1年临43天。

    川南县文华双语中学初三辍学学生马雯雯16岁、安海龙16岁、刘聪17岁、王西坡17岁失踪39天。

    市杨威设计公司的文员雷丹丹23岁失踪9个月

    光大网络技术服务公司员工也是表姐妹俩车笑笑25岁、车莉莉25岁失踪6年

    ......

    张宝华反复斟酌拿着手上的人名单念叨,一脸严肃夹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失踪这么久,按说尸体早就该腐化成枯骨了”

    我看着那串名单听着外面接待室里哭声喧闹声更是头疼不断,现在都是等着认尸的,我都不知道那些失踪过久的尸体的家人看见栩栩如生的尸体会是一个怎样震惊的表情。

    看来,起初我们觉得跟父母离异有关的那个线索根本就是错的,这些死者里,不泛有父母关系特别融洽的,外面接待室里男人给妻子披衣安慰的,夫妻双方抱头痛哭的,更有年迈的隔代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我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躲在办公室里寻找这些死者的交集点。

    张宝华说,这些死者都是通过当地派出所上报的失踪人员中对比照片发现的,还有十五六具尸体暂时没消息,不过看样子也等不了多久就都找到了。

    反正无事,我就坐在电脑前搜索这些人名,从最开始知道的小米到今天刚刚浮出的人名,万能的网络上倒是有零零星星一些记录,包括校友录,贴吧,还有一些是应聘信息,甚至有些带着照片交友信息,但是与破案毫无帮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叔叔带着一股寒气进入了办公室,我抬头才发现,他全身都是雪花,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

    林叔叔手里也拿着一堆东西,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哎呦,这雪下得真大”

    “林叔叔,您是不是有什么收获呀?”马蓉从昏昏欲睡中醒来,睡眼惺忪站起来帮着林叔叔拍打雪花。

    听见这一句,一边忙碌自己事情的张宝华以及老周,甚至文员小静和杨易都凑了过来,可见这案子让多少人揪心。

    林叔叔点点头:“差不多吧”

    “什么?”张宝华连忙凑过来,不忘把已经装满开水的紫砂杯给林叔叔递过来:“您查到什么啦?我这儿正纠结着呢,这些人不在一个地方,不是一个年龄,不是一种职业,怎么就能死在这儿呢?”

    林叔叔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张宝华。

    张宝华渐渐脸色失去了血色,眉头紧蹙:“畜生!”

    我们是面面相窥,不知道他手里那薄薄的纸张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林叔叔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道:“那是法医的报告”

    “不是溺死和窒息吗?”马蓉嘴快,连忙说道。

    “那是死亡原因”林叔叔道:“这封报告里写明了他们丢失的器官”

    “啊?”我和马蓉是同时吓到跳着退开的:“什么,被割肾啦?”

    “不光是肾”张宝华这才恢复了一些,低头看看那些报告,声音很弱:“肾、肝、角膜几乎都没了”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为了这些利益杀死这么多人?

    然而,林叔叔一眼窥破我们的心思,他摇头道:“我觉得,这案子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绝对是个障眼法啊,混淆视听”

    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我们如果单纯地认为这是一个为了人体器官而不惜杀人的犯罪团伙,那么林叔叔的话就明显告诉了我们,侦查方向错了。

    “我还是不明白啊”张宝华眉头皱的跟一个铁疙瘩似的,不住看着那些名单和这份尸检报考。

    “或者说,取出他们的可用器官是顺便而已”林叔叔说道:“甚至是故意引我们上道的”

    “怎么说?”张宝华愣愣地问道,同时拉了一把椅子给林叔叔,让林叔叔坐下:“您觉得凶手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嗯”林叔叔很平静地点点头:“我觉得凶手的手法,就是想杀人而已,但肯定是有理由的,具体什么理由,我们不知道”

    “凶手是王院长吗?”我问道,但又觉得过于蹊跷,首先般若医院成立不足五年,是法医院关门之后几年才成立的,而现在看来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却远远要超出了现在的医院成立时间,再,王院长本人也被杀害,虽然没被取走器官,这可以解释为她年龄大了,不如这些年轻人的器官好,再次,王院长的死很蹊跷,她的嘴巴和眼睛被缝合,这是否代表什么意思呢,还有保险柜里见钱眼开的条子和手机。

    林叔叔没说什么,从文件夹里掏出另一张A4纸递给我。

    那同样是四张尸检报告,不过这份报告是院长王敏的。

    我只看开头的姓名:王敏、性别:女。

    中间是一大堆文字,囊括了尸体呼吸系统、消化系统、泌尿生殖系统、内分泌系统以及造血系统和神经系统等均无异常,这些我无心也看不懂。

    最后结论为:死者王敏死亡原因系外力作用头部重度颅脑损伤。

    说白了,王敏是被人用钝器击中头部死亡的。

    我们并没有在办公室发现凶器以及血迹,办公室也没发现可疑指纹,尸体有足够的时间冷静地清理了现场,并且将尸体的眼睛和嘴巴缝合,并且把尸体摆成那个造型。

    可是原因呢,我们不得其解。

    林叔叔说道:“凶手将尸体摆出一个跪姿跪在保险柜前,保险柜里又有死者的手机以及见钱眼开的枝条,而死者的眼睛却恰恰被缝死了,这是不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凶手是知道医院地下室死人内情的,他这么做,是为了让王敏为那些死者赔罪?”

    “您的意思是,王敏是凶手?”我又一次抛出这个问题。

    然而,林叔叔依然摇摇头否认:“不一定,我只是说,王敏知道内情或者是参与者之一,她一个女人,一个人绝对做不了这么大的案子”

    “这么说杀害王敏的凶手岂不是替天行道了?”马蓉半响开口

    “也可能存在凶手间起了争议,因为利益问题,王敏被杀,而这个姿势和纸条,无非是想干扰我们的视线”张宝华接着马蓉的话分析着。

    “差不多,今天起,旭日升中学的Q群自杀案和我们今天发现的王敏案申请并案侦查,另外,主要寻找陈东旭、黄尧尧,以及在南坡底村二手车市场的购车人李敬元”林叔叔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的人名上画圈:“另外,黄尧尧家一定要监控,她的确失踪了,但她家人却为她百般遮掩,这是一个突破口,年前,这个案子一定要破,让大家都过一个祥和一点的年吧”

    是啊,瑞雪兆丰年,如今进入腊月二十一号,从发现之日小米失踪至今,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了,相对于今天,总算是有点突破了,但是年前破案,想想就觉得压力好大。

    张宝华抬手看看表,脸色焦急:“鲁泽去接那个徐天亮了,按说也该回来了”

    “雪天,走的慢”林叔叔安慰道。

    大约半个多小时,张宝华接到了鲁泽打来的电话,鲁泽已经带着徐天亮直接去了大宝子他们的病房。

    林叔叔留下马蓉,两个人继续寻找剩余没有身份的死者,而我和张宝华则赶去医院,看着徐天亮为大宝子小杜他们治疗。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徐天亮了,此刻他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坐在大宝子和小杜的床中间,不过因为稍微有点胖,因此看上去挺滑稽的,鲁泽则为他提着一个行李箱,见到我们直磨叽:“哎呦,光为准备这些东西就等了他一个多小时,路上又耽搁,我越担心他们,越慢”

    徐天亮这才睁开眼:“这是未雨绸缪”

    “甭废话,赶紧地治疗”张宝华因为已经见过他那套了,因此也不客气,直接把鲁泽手里的行李箱扔给徐天亮,让他该干嘛干嘛。

    “这个价格嘛”徐天亮摸着胡子准备坐地起价。

    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鲁泽差点冲过去抽他,但徐天亮嘿嘿一乐:“我警告你啊,警察打人可是犯法的,这我知道”

    “赶紧的,不然我把你将人家陆二愣炼成小鬼的事情告诉他老婆和他家人”张宝华不紧不慢哼了一句。

    徐天亮这才收起架势,谄媚地笑笑:“好说好说”

    屋里依然冷的厉害,我们几个出现让这个屋子稍微有点人气,徐天亮开始查看小杜的伤,一边看一边咧嘴:“啧啧,哎呦,这,这是尸毒啊”

    “啊,是尸毒啊,我们不懂是啥呀”鲁泽装疯卖傻:“大姑说你能治病,我们就找你啦”

    徐天亮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直咂嘴:“早知道是尸毒,打死我也不来,这我治不了啊,真的治不了啊,你们另请高明吧”

    张宝华不搭理他,也不管他走,笑道:“行,你今儿敢出这个门,我明儿就让陆二愣家的人砸你家玻璃去”

    徐天亮一脸难堪地叹息了一声:“你们做警察怎么也这么不讲理呀”

    张宝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知道徐天亮不敢走。

    “行了,我治行了吧,你们都出去吧,人多碍事”徐天亮对我们几个说道:“别让人家医生过来,再说咱是巫术”

    “放心”张宝华说着让我们都到门口守着去,他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就可以了。

    如此,我们几个便退到了病房门口,屋子里就剩下了徐天亮和两个病人。

    徐天亮是个比较神秘的人,上次招小鬼的时候他不让我们看,这次又是这样,我们都在门外等着。

    屋里很安静,我们很焦急,鲁泽更是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过路的护士还以为病房里躺着的是重刑犯呢。

    一个多小时过去,我们的耐心一点点被磨没了,鲁泽蹭蹭几步走过去,张宝华想拦但是没拦住,病房的门就被鲁泽给推开了。

    他第一个推开,我们也赶紧追了过去。

    屋里冷冻就像是时下外面的天气,我们放进去的鲜花都冻成了标本。

    而此刻的徐天亮满头霜花,脸色青紫,浑身哆嗦着在地上支撑着坐着,他身边躺着的大宝子和小杜的脸色明显变成了青白色,比之之前的青紫,可以说是强很多倍了,地上碎裂的是之前看见的冻在他们身上的冰块。

    鲁泽和张宝华分开两边扶起徐天亮。

    我们逼近便寒气逼人了,我发现就连床头柜上纸杯里的水都冻住了,这屋子里的温度真是零下了,可见尸毒的阴毒之害。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鲁泽将徐天亮扶到椅子上不放心地问道。

    “先给,给我,给我一床被子,冷,冷”徐天亮冻得哆哆嗦嗦地对鲁泽说道。

    张宝华将自己的棉服脱下来披在徐天亮身上,同时吩咐我:“小凡,去倒热水,不,去饭店买姜丝可乐来”

    我又看了一眼大宝子和小杜,这才跑出去为徐天亮煮姜丝可乐。

    等我抱着热气腾腾的姜丝可乐回来的时候,病房里依然那么冰冷,我用纸杯挨个给他们倒可乐,尤其是徐天亮,披着张宝华的棉衣,腿上盖着鲁泽的羽绒服,手里抱着不知道那个护士送来的暖手宝,还在那儿大多数呢,不过脸上的青黑之色已经退去不少,也恢复了一些活力,就是稍微虚弱了点。

    “需要住院输液什么的吗?”张宝华看徐天亮恢复了点神色,连忙关心地问道。

    他这一招比我强多了,要我就直接问大宝子和小杜的情况了,显得多没人情味啊。

    “输液,当然要输液了”徐天亮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可乐说道:“多给我弄点水,我得排毒啊,他们这尸毒现在都在我的体内呢”

    “哎,好,我一会儿给您再弄一瓶姜丝可乐”我赶紧回话:“我们那两位朋友怎么样了啊?大师?”

    “没事了,睡醒就好了”徐天亮虚弱地回答我们。

    鲁泽看了看大宝子和小杜的伤口,我也看见了,黑紫色依然变成了淡紫色,回头对徐天亮说道:“这么着,你就在这里输两天液,一是你身体确实看起来很虚弱,二是万一他们有什么事也好随时麻烦你”

    “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徐天亮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要是在救治大宝子和小杜之前,我早骂他了,现在不一样了,我心里还是觉得可以感谢他的。

    徐天亮得知大姑也在医院,死活要跟大姑住一个病房,我们拦都拦不啊,最后无奈,征得大姑同意,将他带入大姑的病房中输液。

    徐天亮看见大姑倒是非常恭敬,再没有那股子混劲了,说话也特别谨慎。

    我们便守着大宝子和小杜去了。

    徐天亮离开病房之后,病房里恢复了一些温暖,比起起初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好上很多了,鲁泽正做在两个人中间,摸摸这个的温度,试试那个的额头,焦急地不行。

    “醒了吗?”

    “还没,不过他们身上的伤口慢慢褪色了,你看脸色也快正常了,只是还没醒来呢,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鲁泽边说,又为大宝子压了压被角。

    ‘咳咳’

    突然,传来了床上大宝子的咳嗽声,我和鲁泽大喜过望。

    大宝子脸色扭曲着费力地咳嗽着,鲁泽跑到他身后将他半扶起来,焦急地呼唤:“宝子,大宝子,醒醒”抬头又叫我:“小凡,快去叫医生过来,快点”

    我滑着圈就跑到走廊上大喊:“护士,护士,这边人醒了醒了呀”

    距离我大约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护士值班室,两个护士正值班,几个在值班室内的护士也纷纷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着我,等我接近护士值班台的时候两名医生也奔着我这边走过来。

    大宝子和小杜很快就输上了液,随着液体一滴一滴进入他们俩的身体,我发现原先冷若冰窟的病房开始变得温暖起来,大宝子和小杜浑身冒汗。

    只不过冒出的汗水变成了紫黑色,染黑了病床的褥单枕套,他们也脸色也慢慢缓和起来,红润起来。

    大宝子醒来大口大口喝水,喝完之后又昏昏睡过去了,约一个多小时后,小杜也醒来了,和大宝子一样,他喝下了一大杯水之后也继续睡过去了。

    几个小时以后,病房已经彻底暖融融的了,大宝子他们身下洁白的床单上已经流出一个人形的黑色污痕。

    他们的脸色也彻底红润了。

    大姑房间里却还是冷飕飕的,大姑瞪着徐天亮:“你跟我跑一个屋来干嘛,冻死我了”

    “还不是您给他们出的馊主意,不然我还用遭这份罪啊?”徐天亮抬了一下头,不满地回了大姑一句:“您得补偿我啊”

    “怎么补偿?”大姑漫不经心地转了个身,笑眯眯地和徐天亮逗闷子。

    “您得把那套铁八卦给我”徐天亮显然是有备而来,嘿嘿笑了两声张嘴要东西。

    大姑哼了一声笑了。

    “您同意啦?”徐天亮一喜。

    “甭想,你还冻我来了呢!”大姑翻身睡觉去了,留着徐天亮一个人郁闷地发呆。

    等我们二次开会的时候我们调整了方向,已经将前任医院的低摸了清楚了,前任是解放初期的三医院,后来改成了法医院,前几年法医院搬到了现在的恒瑞东路230号,这个旧的法医院废了几年就被转租给了王敏,重新装修,开了般若整形医院。

    法医院的老院长刘忠伟先生已然是个年过六旬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了,而其他曾经在旧法医院工作过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随着搬迁进入了新法医院,还有几个下海自己开了公司在医院只是挂名。

    据老院长回应,老法医院的地下室是建立医院初期就随着大楼建立起来的,原本是准备为医院建立的食堂,后十三年前改成存放尸体的,老院长说:“我在那里工作了9年,我调过去的时候负二层就成了存放尸体的停尸房,原因是那里无论冬夏犹如寒窖像一个天然的冷库,后经提议,改成了停尸房,也节省了做雪柜的钱”

    “医院转移了之后,停尸房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张宝华问道。

    老院长看了我们一眼:“怎么处理?结案的都被家人领回去火化的入土为安的,没确定尸源的一般都是到了规定的时间火化了,你们是警察自然知道的,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什么呀?”

    张宝华想了想才又说话:“老人家,是这样,我们在老法医院的地下二层发现了存放完整的几年前的尸体”

    老人一脸不信的表情:“存放那玩意干嘛,又不能换钱”

    张宝华将那些年代久远的尸体的照片递给老院长,老院长带着老花镜,左手手里拿着放大镜,右手端着照片放的很远,坐直了身体一张一张仔细观察着。

    翻到第十二张的时候刘忠伟老人眉头紧蹙,放大镜不断在死者头部位置停留着,越看脸色越严肃,我们都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打扰了他老人家的思绪。

    许久,老人抬起头看着张宝华慎重地点点头:“是她,她,这这不可能啊!”随后又自言自语:“哦,这是多少年前的照片了吧?”

    “认识?”我们几个同时一声惊呼,那张照片是38个女尸中唯一一个受刀伤特殊的女子!她的身份认定一定会给我们带来莫大的收获,而且,老人似乎知道些当时的事情。

    “她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叫周,对了周洋”老人指着照片说道:“上学的时候我给还给她讲过课,还是我将她调入我们医院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周洋,尸长160mm,发长23mm,尸体死亡年龄为23岁,发育良好,处女么呈陈旧性破裂,死前曾有强行性/行为,精斑提取物为四人以上的DNA,尸体内部检查尸体左侧动脉被利器割断,死亡原因为利器割断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那么,您知道她的家人么,她的事情您还记得多少?”张宝华连忙追问。

    老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她是19岁高中快毕业的时候直接被我挑选过来的,因为被他们学校请去讲课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孩子,那时候她家非常穷,我去的时候是为低年级孩子**律课的,她高三准备放弃高考,当时这个孩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动了恻隐之心,也正好将要调入法医院,我就推荐了她来我们医院做护士”

    “她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呢?”张宝华问道。

    “我算一算”老人开始掰着指头算:“一年、两年、三年...今年她应该是31了,也就是她已经失踪了8年了”

    “中间发生过什么吗?”张宝华问道。

    老人摇摇头:“虽然是我把她调进来的,可是你们知道,我是院长,这个孩子是个护士,并没有多少交集,她的详细事我还真不知道,唉,这个孩子命苦,当时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去了新加坡参加一个法医方面的会议,回来之后才听说她的事情,她家人还在县政府前大闹一场,被抓起来了,还是我找人通关系才放出来的,后来便没联系了。”

    “那么她的家在什么地方?您知道么?”

    老人摇摇头:“具体的不清楚,她是南川县南川镇上一个什么村子的人,我实在是记不得了,帮不上你们了”

    我们起身告别,老人突然又叫住我们:“周洋遇害的事情和一个叫陶春梅的我们的护士有关,可是自从周洋遇害之后,她也失踪了”

    我们谢过老人后心情立刻开明了许多,也增加了几分沉重,陶春梅,也是那些尸体中的一个么?

    周洋的消息立刻反馈到林叔叔那里,南川县南川镇叫周洋,31岁的女人,8年前曾经出过事,刑事档案里也许会有,等我和张宝华赶回局里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资料已经做成了纸张放在我们面前了。‘

    其中有一家便是档案里的周洋,父母都对的上号,只是这个周洋并没有在户籍室销户,也没有报死亡,可能是当初工作上的疏忽。

    周洋那个时候的户籍档案还没有照片,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她就是我们找的人,但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张宝华带着我和鲁泽来到了这个距离市里八十多华里的村子

    南川镇周村是周洋户籍所在地。

    南川镇其实就是县城的所在地,这周村是距离县城8华里的一个村子,一条宽大的马路贯穿村子中间,越靠近村外越是高大的二层砖楼和砖房。

    中间还遇到过出村的公交车,村外更是有砖厂瓦厂和煤场,看起来是一个还算富足的村子,我们跟着村主任周大隶直接找到了周洋家里。

    周大隶介绍,周洋的确在几年前出事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