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三年级,春天时的一天下午学校召开大会,校长讲了什么,我是不记得了。当时,一开会时,我就觉得有些冷,头也有点儿疼,呆了一会儿,越来全身越冷,有站不住的感觉,头疼得也厉害了,可我不愿意跟老师请假,怕给老师添麻烦。
好不容易盼到散会放学了,可是全身冷得好象没穿衣服似的,直发抖,天晕地转,也不知怎么回到家的。书包也没放下就一头扎在炕上,疼得我哭起来。妈妈忙问:“你怎么了?”我也没吱声,妈妈摸摸我的头,吓了一跳,说:“呀,怎么这么热啊?”妈妈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二哥已转业到二完当老师了,正好,他下班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我送到医院的,后来,听妈妈说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脑炎。王大夫是我父亲生前的好朋友,我们叫他王大叔,他说:“这孩子命大,正好今天来了盘尼西林,虽然病重些,不过不要紧,有好药了。”经过大夫护士给我打针吃药地一阵忙,我清醒过来,一看,啊,我躺在妈妈怀里,都十好几了,怎么还躺在妈妈怀里?这怎么行呢?我用力挣扎着,妈妈却紧紧搂住我。妈妈激动地说:“哎呀,孩子,可醒过来了!不要动,不要动,就在妈怀里。你这病可把妈吓坏了,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你爹呀?快躺在这儿,不要动!你要吃什么?”大姐、二哥,还有小伙伴张头、小三、铁仔和大勇都在炕上炕下围着我,看见我醒过来了,都露出笑容。我无力地说:“水——”二哥急忙倒了开水,大姐接过水杯,用勺子喂我喝。这时,李哥也进来了,问道:“怎么样了?”妈妈回答:“好多了!得回这盘尼什么的。”二哥说:“盘尼西林。”妈妈说:“对,对,这个外国药,名也不好记。”大姐说:“你看你这一病,可把大家吓坏了,这不都在这儿呢。”小三说:“哎,罗老师来了。二哥忙出屋迎他进来,罗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罗老师说:“没事了吧?”妈妈说:“好了,好了,得回去医院了,还有好药盘尼西林。”二哥问罗老师:“你怎么知道的?”罗老师说:“放学前,我看他很难受的样子,问他也不吱声。给他打针的护士是我们一个院子的,她一说,我才知道,忙过来了。”大姐说:“你看,还麻烦你过来一趟。”罗老师说:“这说哪去了,这是我的学生嘛!”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我的病情了。
经过几天的治疗,我的病好了。但王大叔不让我马上上学,说要多休息些日子。我身体还是很弱,浑身没劲,虽然每天妈妈都给我做些好吃的,可我还是身子发轻,总觉得有些累。不上学,闲着没事干,我又看起书来了。
又过了些天,觉得好象比以前精神多了,身上有劲了,记性也好多了,似乎比以前都好。我想上学去,妈妈领我去王大叔家,让他看看上学行不?王大叔用听诊器给我听了听,又仔细看看我,笑着说:“多精神,多棒了,上学吧!恢复得真快,我原打算这学期不让你上了。明天上学去吧,保管没事了。”我和妈妈听了都很高兴。
第二天,我早早背起书包和小三、铁仔一起去上学,二十多天没上学了,看见什么都新鲜,看见谁都亲热。
病好了,我觉得自己好象长大了,懂事了,这是我人生的突变吧。大概与我从一年级下学期看大书——小说,一本一本地看,报纸也老看,知识积累到一定阶段,促进大脑的变化,促进思想的变化。病好后上学,什么学科都爱学,都听得有意思。各科老师讲的知识都能记住。记得一节自然课上,老师讲了自来水的装置。那时,我们根本没有看过自来水,连大姐住在哈尔滨的三楼上时也是挑水吃。那时手压机井都是罕见的,一般的都是手摇的轱辘把井呢。老师提问:“谁能讲一讲自来水的过滤装置?”全班没一个人举手,我想想,觉得能答上,刚要举手,但没别人举,老师又重复了一遍题,还是没人举手,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还说:“谁会?谁能答?”我仗着胆子举起了手,老师让我答,我站起来,说:“自来水的过滤装置是……”开始,我还不敢大声说,这题的答案很长,我越说越顺利,觉得答案从脑子里往外蹦,声音也大了,句子也通畅了。答得老师和同学都大吃一惊,大家在一起三年了,头一回看见我答题这样流利又正确又声高。以前,还认为我是老蔫呢。我答完了,老师说:“好!好!请坐下吧!”我轻松地坐下。老师接着说:“他回答得非常正确,说的又通畅。他为什么能答得这样好呢?病了二十几天没上学,我发现他病好后上学上课比以前注意听讲了,可以说是聚精会神地听课……”老师把我好顿表扬,说得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虽然病了一场,但我的学习生活起了变化,这可能是生理与心理的变化吧!现在的话:疾病是可怕,要注意预防。得了病,也不要怕,要积极治疗。但不要把病当成挡箭牌,依赖它,这不行,那不能干等的,要战胜疾病,并乘机转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