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双腿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到电梯外面,一把抱住外面的王姐,王姐也被吓得不轻,但她还是没松开我,安慰着拍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别的地方坐着。
电梯里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么多断肢残骸,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萧祁月冷着一张脸,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董珠,去我办公室。”
我在王姐担心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跟在萧祁月身后,从另一部电梯中去了30层。
萧祁月皱着眉,看着监控录像,低气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我既紧张又害怕,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萧总……”
萧祁月看向我,神色中有几分意味不明:“你知道电梯里的那些器官是谁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我差一点就把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了,最后还是忍住了,问:“谁?”
“楚柔。”萧祁月说出一个我绝对不陌生的名字。
我从不怀疑萧祁月的办事效率,何况这是在萧氏大厦,萧祁月能这么快知道那些器官是楚柔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抿了抿唇,嘴里有些发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和楚柔之间的事情公司不少人都知道,所以楚柔的死你有很大的嫌疑。”萧祁月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我脸色几度变幻,轻声道:“事关萧氏声誉,我会给相关部门施压,尽快找出凶手,你这段时间就不用来上班了。”
现在对我来说,平日里极度渴望的带薪休假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我失魂落魄的走出萧祁月的办公室,去隔壁自己的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
一楼大厅的那部电梯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了,也不知道萧祁月怎么做到的,让我可以平安无事的离开。
我穿过大厅,无视那些窃窃私语,回头看一眼身后。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正站在电梯旁边,她的身形有些眼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缓缓地抬起头,唇边勾起一个笑容,那张脸,赫然是宋嫣然的脸!
我震惊的站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宋嫣然的身影已经从电梯旁边消失了,我快速的扫了一圈一楼,整个大厅都没有她的身影。
之前看到楚柔以那样的方式惨死之后,我的心里就有了怀疑,现在又看到宋嫣然的身影,我已经确定了楚柔的死和宋嫣然有关,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回到家里,发现苏流景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静悄悄的,郑思思好几天前就去了国外,因为时差关系不好联系,我拿起手机又放下,想不出自己还可以给谁打电话。
背后那种细细密密的如同针刺的疼痛再次出现了,我趴在床上,没去管它,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睡的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我从床上坐起来,无意中看到萧氏的实习生的工作证还摆在我的床头上,我顿时一阵蛋疼。
经过这件事,我以后应该没法再留在萧氏实习了吧。
我忍着后背的疼,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去把东西还给萧祁月。
萧氏大厦里的员工依旧井然有序的工作着,似乎昨天的事情没他们带来任何影响,我感叹了一下萧祁月的强大,同时去了18层,准备把东西交给张秘书。
我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张秘书,最后反而碰到一个不愿意碰到的人。
我看着在我身前几步停下脚步的苏姐,有心避开她,于是往旁边让了让,准备让她先过来,然而苏姐依旧站在那里,化着浓妆的脸似笑非笑:“哟,这不是董秘书吗?”
秘书两个字被她说的阴阳怪气的,我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苏姐见我沉默着,气焰更加嚣张,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楚柔死的这么巧,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甩开苏姐的手,结果因为地面太滑没站稳,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看什么看,再看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李助理适时地出现,呵斥了一声,把我带到一楼。
“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我看着李助理难看的脸色,咬着唇,轻声开口。
李助理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而且萧总昨天的话也不是不让你来实习,只是让你暂时避一下风头,毕竟刚才那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再次发生的可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麻烦李助理代我向萧总转达歉意。”我说出这句话,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李助理应了一声,送我走出公司大门,我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之前宋嫣然出现过的地方,那里现在连人影都没有。
我看了一秒钟就收回视线,走在阳光底下,背后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我想了想,没回家,直接去了付医生的医馆。
付医生的医馆生意依然爆满,我站在走廊上等着,耳边尽是病人家属嘈嘈杂杂的说话声,吵得我脑袋都大了。
我心不在焉的猜测着宋嫣然对楚柔动手的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耳边的吵闹声全部消失不见了,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从四周传来。
我心头一凛,警惕的盯着四周,然而这里一片安静,什么都看不出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我清楚的看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半开着,我捏紧了自己满是汗水的拳头,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个房间。
当我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里面传出来的阴冷森然,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把门完全推开,房间里的场景一下子全部暴露在我的视线中!
我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才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房间中央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玻璃容器,一条青肿发胀的左腿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断裂处的筋骨血脉让我控制不住的恶心干呕。
我弯腰呕吐,却只吐出来胃液,站在我旁边的中年大妈见状,立刻嫌弃的呸了一声,远离我好几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那条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我胃里不舒服,背上也传来阵阵刺痛,让我一时之间没法专心去思考。
“董珠。”付医生的声音传来,他走到我身边,弯下腰,关切的问我:“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天太热有点恶心而已。”我赶紧摆手,把这件事揭过去,我看到他的病人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连忙问:“我感觉针灸的作用好像不大,不然还是算了吧?”
付医生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泽,他按住我的肩膀,不容置疑的把我推到之前针灸的房间:“这本来就是最后一次针灸了,如果放弃了,之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我听着他的话,有些犹豫,在我犹豫的时候,付医生已经开始动手给银针消毒了,我看到这一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挨针。
银针刺入皮肤,带来酥麻肿胀的轻微痛感,我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越来越浓的寒意,渐渐地渗透蔓延到我的四肢,我闭上眼,想起那条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左腿,电光火石之间,小涛的脸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从那条腿的长度和粗细程度来看,绝对是男孩子的腿!而且小涛失去的也是左腿,这两者之间会是单纯的巧合吗?
我再也忍不住,不顾付医生还在这里,挣扎着拎着衣服坐起来,故作镇定的看着付医生:“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能停止针灸吗?”
付医生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他微微勾唇,指尖捏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不能。”
我尽量的在不走光的情况下把衣服整理好,然而当我的手碰到我的后背的时候,我才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
此时我已经确定了付医生有问题了,我冷眼盯着他,语气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慌乱:“你把那些银针弄到哪了?“
我能确定付医生刚才把真刺入我的皮肤了,但现在我的背上竟然一根银针都没有……我的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当然在你身上。”付医生捏着银针逼向我,把我逼到墙角处。
我忍着后背传来的刺痛,拔下发间的五芒星杖,素白的光芒把我包裹起来,身上的疼痛瞬间减轻不少,“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战斗力根本不是付医生的对手,这句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我已经怂的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我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逃离这里,一边猜测付医生对我下手的原因是什么……他应该还不知道我看到了小涛的腿吧?
付医生可不管我在纠结什么,他轻轻地弹了弹指尖,一根银针便从他的指尖飞向我眉心!
我躲闪不及,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银针与我眉心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银针与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的时候,一抹玄色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幽渡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巧巧的就把那根银针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