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意外,我都没心思去想自己给戴玉炜做模特的事情了,直到好几天后郑思思提醒我,我才把这件事想起来。
我急匆匆的往美术社赶去,门没锁,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教室里面,想着反正都来了,不如参观一下。
美术社里东面的墙专门用来放社员的优秀作品,上面的画作都表了框,画框上也没有积尘,看得出来,这里被人精心对待时常打扫。
我从下面的画开始看,一幅幅的向上,素描油画国画都有,摆在一起有种错乱的感觉,但因为搭配的人用心,竟然没有半分违和感。
我沉默的盯着这些画,那些风景人物栩栩如生的展现在我的眼前,画都是好的,我却有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我后退一步,从整体上观察这些画,我的视线落在最中间的一副少女素描上,对上画中少女的视线,猛然后退。
此时,我终于感觉到了这些画的怪异之处。
不管是素描国画,还是艳丽的油画水彩,这些画里都透露中浓浓的悲伤和绝望,难怪我看的时候一直有一种压抑感。
美术社里依旧静悄悄的,我打量着这里的环境,最终还是不敢长久的留在这里,刚准备出门,就和一群人迎面撞上。
“董珠?”温辰从后面走过来,把我拉到走廊上,示意其他人先进去。
我无视其他人复杂的目光,皱着眉看向温辰,欲言又止:“美术社里,东面墙上的那些画都是什么人画的?”
温辰见我问起这个,有些意外:“都是社长画的,他各个风格都尝试过,最终才定位在素描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了。”我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戴玉炜这个阴气森森的人画出那么绝望的画,就正常多了,我按了按眉心:“不过你既然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人,就多劝劝他吧,如果整天抑郁,画出好的作品也没法给别人带来愉快的感受的。”
温辰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本来不是这样的,自从前段时间发生了一次意外,他就开始拼命地画画,画的内容也整日的以悲伤绝望为主题。”
我直觉那个意外很重要,我一把抓住温辰的胳膊,呼吸急促了几分:“什么意外?”
温辰好脾气的准备给我详细的讲一下之前的事,结果被一个人打断,那个女生冷眼看着我,说:“副社,社长有事找你。”
我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求知欲,摆了摆手,让温辰先进去,他进去后,一会儿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戴玉炜。
我看着两人向我走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温辰关切的问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我的身体除了时常性的虚弱感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健康得很,但此时此刻,我还是没把话说的太圆满。
“那你能不能继续跟我们去做模特?”温辰稍微侧身,让我看向他身后的戴玉炜,戴玉炜已经准备好了,把所有的美术用具都带上了。
自从看到戴玉炜的画,我就打定主意要远离戴玉炜了,因此有些踌躇,私心里想拒绝掉这件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辰见我没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向戴玉炜点了点头,就准备和我一起去上次那家茶馆。
我盯着戴玉炜的后脑勺几秒钟,又把视线落在温辰身上,心情有些郁闷。
“怎么了?”
“没事……”我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去了茶馆,换上旗袍梳了发髻,倚着柱子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据说这里是最上镜的地方。
戴玉炜在后面的桌子上作画,笔尖触碰到画纸,发出沙沙的声音,大夏天的,这声音着实催眠,不一会儿我就困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就差没站着睡着了。
在温辰开口叫醒我之前,戴玉炜先不满的开口了:“站直。”
我心里气愤,去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了不少,回来重新站好,回来的时候路过戴玉炜的桌子,我偷偷的瞟了一眼他的画,上面只画了个轮廓,但这寥寥数笔已经能看清楚上面的人是我了。
我端正笔直的站了一会儿,就再度犯困起来,我无奈的把温辰喊过来:“你去帮我买瓶风油精吧。”
“要那个干嘛?”温辰意外。
“防止犯困。”我无语的说着。
高考复习的时候我没少用这玩意提神,没想到高中毕业还有用到的一天,真是世事难料。
我倚着柱子,闲闲的把玩着手里的团扇,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戴玉炜,他正埋头在画纸上画画,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我想着他画的是背影,又不常看我,从一旁的桌子上捞过手机就开始玩。
我并不爱上网,但相对于站着发呆,上网简直幸福的跟上天堂一样!
戴玉炜很快就发现我在走神了,他皱着眉,走到我身边,一把抢走我的手机:“专心点。”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再加上他那惨白如纸的脸色、深陷的眼窝,更加可怖,我被他吓了一跳,全部的不满都爆发出来:“我不要任何报酬的给你做模特,已经很好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你行你上啊!”
我把团扇摔到戴玉炜身上,转身要走,结果被他紧紧地攥住了手腕。
我又惊又怒的看着他的脸,手上拼命使力挣扎,但因为男女体力天生的差异,还有我身体的虚弱,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戴玉炜动作粗鲁的把我按在身后的柱子上,猛然被撞击,我的五脏六腑都在震颤,我惊慌失措的喊着人,不知道为什么,一楼的服务员和老板始终没有上来。
我的叫喊让戴玉炜眼中的疯狂更加强烈了,他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撕扯着我身上的旗袍,“刺啦”一声,我整个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
戴玉炜的脸距离我的脸只有十几厘米,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他的眼中没有情yu,但因为这样,我更觉得恐惧。
在戴玉炜准备继续撕扯我的旗袍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他动作轻巧的拦住了戴玉炜的动作,然后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转头看向他。
幽渡注视着我,眸光深沉:“婶婶,好久不见。”
“谢谢……”我嗫嚅着道谢,有几分不好意思,幽渡救我的次数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他做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他婶婶这个身份吗?
我胡乱的摇头,让自己忘掉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想。
戴玉炜满是恐惧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幽渡,几秒钟后反应过来,拼命的大声喊叫:“鬼啊!”
幽渡冷冷的扬手,一掌劈在戴玉炜后颈,将晕过去的戴玉炜踢到一边。
幽渡捏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冰冷入骨,触碰到我的皮肤的那一刻,本来热的满头大汗的我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的指腹在我的皮肤上摩擦着,目光中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我的心底陡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一直觉得,就算幽渡见我就调戏,但碍着这个身份,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可今天,我对这个想法动摇了。
他收回手,看着我被戴玉炜撕扯的凌乱的旗袍,皱了皱眉,脱下身上的长袍丢给我,我无言的接过来,在幽渡威胁的目光中披在身上,大夏天的穿成这样,我特么的宁愿去上天!
楼下传来脚步声,我到底还是没敢穿着幽渡的衣服见人,在那人上来之前,不顾幽渡的脸色,把袍子丢到他身上。
温辰看着倒在地上的戴玉炜,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我扯了扯衣服,用手挡住露在外面的肩膀,冷冷的说:“如你所见,他准备非礼我。”
温辰的目光落在我肩膀上一秒钟就飞快的移开了,他慌乱的向我道歉,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戴玉炜:“抱歉,我送你回学校吧,以后……你不用来给他做模特了。”
我拒绝温辰送我回学校的提议,自己去隔壁的服装店买了件衣服,穿着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温辰给我打来电话,说在我的楼下,让我下去一趟,我从窗口探出头去,发现他果然站在楼下等我,这种天气站一会儿就该热得受不了了吧,我无奈的下了楼。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温辰的脸上满是自责。
“又不是你做的,你道什么歉。”我好笑的说了一句,每次看着温辰替戴玉炜忙这忙那,连道歉都代替,总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到这种地步,太不正常了。
温辰也被我的话弄得红了脸,不过他还是说:“如果方便的话,我单独请你吃顿饭当赔罪吧。”
“不方便。”我还没说话,一道声音就替我回答了。
我转身看向走来的苏流景,吸了吸鼻子,在心里祈祷,苏流景千万别知道我去给戴玉炜做模特还差点被非礼,不然他一定要扒了我的皮……
苏流景伸手把我揽在怀中,目光凉凉的看着温辰:“我很介意自己的女朋友和异性单独吃饭。”
我浅浅的挣扎了一下后,就顺从的呆在苏流景的怀里,向温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温辰看了苏流景一眼,抿了抿唇:“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