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家大院。
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莲步轻移,款款走过长廊。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更衬得她娇俏可人。
她便是步家千金,步怜香。
步怜香此行是去往母亲房中请安,路过花园时,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心中疑惑,这步履轻盈,不似家中仆从,倒像是……
步怜香心中警铃大作,莫非是采花贼?
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悄悄走到假山旁,探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那男子身材颀长,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若是寻常女子见了,怕是早已芳心暗许。
但步怜香是谁?
她可是从小习武,精通十八般武艺,又岂会被这等登徒子迷了心智?
步怜香心中冷笑一声,正欲上前喝问,却见那男子突然转过身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步怜香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却见那男子冲她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这位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迷路了,不知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步怜香见他长得俊俏,语气又如此诚恳,心中警惕稍稍放松,但仍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只是淡淡地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那男子见她没有立刻拆穿自己的身份,心中暗喜。
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柔声道“在下想去城东的福来客栈,不知姑娘可知晓?”
步怜香心中冷笑,这福来客栈明明就在城西,他却说在城东,分明是在撒谎!
她正欲揭穿他的真面目,却见那男子突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既然姑娘不肯帮忙,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便如鬼魅般来到步怜香面前,伸手便向她抓来。
步怜香早有防备,侧身一躲,避开他的攻击。
同时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那男子,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步府撒野,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男子见她反应如此之快,心中暗暗吃惊,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不过……”
他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接着说道“在下可不是什么迷路的人,而是来……抢劫的!”
步怜香话音刚落,手腕一抖,剑身轻颤,挽出一朵剑花。
剑花在空中化作点点寒星,直取那男子的面门。
“好俊的功夫!”那男子赞叹一声,身形急退,堪堪避开剑锋。
步怜香步步紧逼,剑招凌厉,招招直指要害。
那男子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身法灵活,总能在间隙间化解步怜香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假山、花草、石桌,都被两人的剑气所伤,一片狼藉。
步怜香越战越心惊,这男子武功之高,远在她之上。
她心中暗道不好,今日怕是遇到高手了。
那男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姑娘,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步怜香冷哼一声“休想!”
她手腕一转,剑招突变,不再追求凌厉的攻势,反而变得轻柔起来,如同春风拂柳,绵绵不绝。
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显然没想到步怜香还有如此精妙的剑法。
他更是不敢大意,凝神应对。
两人又战了数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步怜香心中焦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体力不支,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她必须想办法脱身才行。
想到这里,步怜香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于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那男子进攻。
那男子果然上当,身形一晃,便要欺身而上。
就在这时,步怜香突然娇喝一声“看招!”
她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直射那男子的面门。
那男子一惊,连忙侧身躲避。
就在他躲避的瞬间,步怜香身形一闪,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从他身旁掠过。
她头也不回地向远处奔去。
“笑话,我玉面郎看上的女人,还能让你跑了?”
那男子冷哼一声,身形如电,紧追不舍。
……
县衙内,昏暗的灯火摇曳着,映照出一室的疲惫。
萧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茶杯,茶水早已凉透,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这都几更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低声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困倦。
坐在他对面的于墨依旧是一袭黑衣,面容冷峻,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萧征,没有说话。
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旁的张县令更是如坐针毡,额头上冷汗涔涔,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门外,期盼着什么,却又害怕什么。
“大人,您两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属下在这里守着就好。”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语气中充满了卑微。
萧征摆了摆手,强打起精神“不用了,本官还不累。”
他心里清楚,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报——”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师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帽子都歪了。
“大……大人,不好了,出事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脸色苍白,仿佛见了鬼一般。
萧征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事,慢慢说!”
师爷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道“柳……柳家大院……遭贼了!”
“什么?!”
张县令惊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也随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萧征和于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走!”
萧征当机立断,起身便往外走去。
于墨紧随其后,一言不发,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张县令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快步走出县衙,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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