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我结婚之后当了四年的家庭主妇。”
“没有孩子,没有牵绊……就那么一个人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夜里睡不着就数星星。”
“以前,我很喜欢来这些地方,后来不怎么来了,可今晚却又很想来这里。”
司宴很安静的看着我。
我双手托腮,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
我嘴角勾了几分笑意。
“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了。”
司宴像是要说什么,他张嘴:“温……”
我轻声开口:“司宴,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好的人。”
“你出现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期,带给我许多帮助,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的糟糕。”
“我呢……孑然一身,没什么能够帮助到你的,就是……想和你做很好的朋友。”
“不如……你当我哥哥吧?”
我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司宴瞳孔骤缩了一下。
我假装自己没看到,没意识到,我继续的往下说着。
“你也知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和我妈生活在一起,这些年身边没多少朋友,我妈是我唯一的依靠……”
“以前做什么事,我总想着我妈,因为在这世上我还有牵绊,还有一个真正疼我爱我的人,可是……”
我知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可在任何时候,我都是那个胆小的,只会缩在壳里,将自己的外表伪装成很强大的样子。
我甚至沉浸在自己勾勒出来的虚幻世界中,不愿意去面对这些现实。我假装我妈还在身边,她从未离开。
所以,此刻提起她的时候,我眼泪几乎是顷刻间砸下。
“从我妈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呢就真真正正的只是只身一人了,所以我想要一个精神寄托,我想让自己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他什么也不图就会对我好。”
“我……”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下去了。
好难受。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难受。
每次睁开眼都觉得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绝望的气息,好难受。
“我想……司宴,你来当我的那个依靠吧。”
“什么也不图,像亲人一样和我产生一些羁绊吧?”
“我会……我会对你很好的,你以后结婚了,我就有嫂嫂了,那样,我身边也会跟着热闹起来,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个人了。”
司宴手里捏着一个杯子转动。
他指尖修长白玉,那双眼眸冷沉的看着我。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忽地倾身向前。
我本就双手托腮,他这样一来我和他距离拉的格外近。
他就那么盯着我。
“温眠,你还记得自己去海边寻短见识眼前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吗?”
我忘了挪开视线,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他。
他说:“当时那个把你从海里捞出来的少年,你没有将它当成另外任何一个人,而是把他当成了我。”
“温眠,你为什么会在抱着必死的决心踏入冰冷的海水中等死时想到我呢?”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那天的夕阳很美,涨潮很慢,夜晚的降临也格外的慢。
我没有回头去看,可心里总在期待什么。
我有些迷茫,轻轻摇头……
“我生病了,吃那么多抑郁症的药物,有时候在精神压力强大的情况下产生幻觉看花眼也是有可能的。”
“不。”
我放在桌面上的手忽然被一把握住。
是司宴。
他说:“不。”
我皱眉,下意识的要抽回。
我现在十分的反感男性的触碰,哪怕这个人是司宴也不可以。
又或者说,自从我在海水里被人捞起来之后,总能在单元楼下碰到司宴。
每天早上睁开眼看手机的时候,手机上的微信永远有消息提示,他不自觉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某种莫名的情愫时,我就已经开始心惊……
有时候我也觉得是自己太过于不自量力。
像我这样一个满身伤痕,糟糕透顶的人,又怎么会有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为我而驻足呢?
可司宴无微不至的关心,周到无比的照顾,都让我不得不多心。
司宴脸上表情没变,他的掌心就那么轻轻的将我那只手罩在掌下。
看着也并未使劲,可力气却那么大,我努力想抽回竟也做不到。
“司宴……”
我抬眸看他。
司宴那双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快速别开头。
“你这是在做什么?把手松开!”
“温眠,你躲什么?”
“我……”
我没躲。
他这句话让我胸腔内徒增怒意,像是为了反驳他,这句话是错误的,我抬头看他。
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瞪。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躲!”
“好,那你就这样看着我,听我说完。”
我咬咬牙:“你先把手松开。”
“这样不好吗?”
我要头:“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司宴轻轻的笑出声音来,他甚至还用自己的大拇指摸索着我的手。
“你告诉我哪里奇怪?”
我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他收起嘴角笑意,脸上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朋友……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拉拉扯扯的。”
“朋友之间不能拉拉扯扯吗?”司宴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他说:“温眠,你现在是拿我当成你真正的朋友了吗?”
“当然。”
“你说你想要一个依靠……”
我点头:“我想做你妹妹。”
“呵……”
他冷笑。
我心里措词找补:“实在不行,我做你姐姐也好。”
“温眠,你这是变着法的想占我便宜?”
“你……”
司宴开口:“那天在海边,你下意识的把那个将你从海水里捞出来的人,幻想成是我的样子,那是因为在你的内心潜意识中,你是信任我的。”
“你在抱着必死的决心之后还能想到我,说明你如临深渊虽已经没了活着的念头,可内心还在渴望有人能伸出手拉你一把,而你希望这个人是我。”
“温眠,这是你的心在替你做决定,当然这也跟我多次帮助你有关。”
司宴终于松开了我的手。
他身子后靠,整个人懒懒的倚在椅背上。
“你想要一个依靠?行,我成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