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很快到了春天。
黎清和高承宇领了结婚证,婚礼定在了四月22日。
作为伴娘和伴郎,程瑶和陈琛提前一天赶回了俞城。
婚礼当天,天气非常好。
微风吹拂着白色气球,草坪上摆放着扎着花的木质椅子,悠扬的音乐浪漫又飘逸。
黎清穿着一身洁白的绸缎婚纱,挽着高承宇父亲的手臂入场。
交接环节,高父拍了拍黎清的手:“孩子,我和你妈就是你的娘家人。”
“嗯,谢谢爸。”黎清被戳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
仿佛她被命运偷走的幸福,又一一奉还给了她。
程瑶泪点低,见到这一场景,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听到程瑶抽了一下鼻子,站在她身旁的赵萧冉递给她一张纸巾。
程瑶接过:“黎清姐和承宇哥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现在修成正果,真为他们高兴。”
赵萧冉望着这对新人,悄悄抹掉脸上的泪痕,缓缓弯起嘴角:“嗯,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婚礼结束后,宾客一一散场。
曹语婧问程瑶:“瑶瑶,我和你爸要回去了,你是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坐你陈琛哥的车回去?”
程瑶应道:“他喝酒了,不能开车,咱们一块回去吧。我跟黎清姐和承宇哥打声招呼,就去找你们。”
说完,程瑶正打算去找陈琛,就碰见了脸色泛红的赵萧冉。
“萧冉,你酒量那么差,怎么还喝了那么多酒?”
赵萧冉笑了笑:“同桌,我酒量可一点不差,我才喝了几杯而已,清醒着呢,就是有点困。”
程瑶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此时才察觉出赵萧冉有些不对劲,她问道:“萧冉,你是不是有心事?”
赵萧冉愣了愣,脸上本就不自然的笑僵住,她问道:“同桌,我今天晚上能去你家借住一晚吗?”
程瑶点头:“当然可以。”
将赵萧冉送到车上,程瑶又返回去同黎清和高承宇告别。
陈琛跟着她出来,搂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走得这么着急?”
程瑶:“萧冉喝醉了,现在在我爸车上呢,今晚要在我家留宿。”
“你男朋友的待遇可真低”陈琛啧了声:“我都没在你那里留宿过。”
程瑶一脸无语,低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心里没点儿数?”
陈琛目光暧昧地瞧着她:“昨天晚上我干什么了?”
程瑶停下脚步,勾住他的领带往下拽,在红唇即将贴上时停下,改为用一只手去捏他的脸。
陈琛垂眸:“嗯?”
程瑶朝他努鼻:“不给你亲。”
陈琛抱住她的细腰,低着头诚恳道:“我错了。”
程瑶挑了挑眉:“认错也不给亲。”
好女怕缠郎,程瑶嘴上的口红到底是被陈琛吃掉了。
……
回到家,程瑶扶着赵萧冉回了卧室。
曹语婧煮了醒酒汤,送了进去。
路上吹了吹凉风,醉意和困意已经消减了大半。
赵萧冉捧着醒酒汤喝了两口,眼泪落在碗里,落成小水花。
程瑶抽了两张纸巾,给赵萧冉擦着眼泪:“萧冉,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赵萧冉抿了抿嘴唇开口:“同桌,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原本我打算一直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但是…”
程瑶很了解赵萧冉,在别人看来,她总是笑得没心没肺,性格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她的心思很细,总能察觉并照顾到其他人的情绪。
程瑶伸出手臂搂住萧冉:“萧冉,你要是想找个人倾诉,就和我说。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赵萧冉将脑袋搭在曲着的双腿上,看向程瑶:“同桌,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喜欢了整整六年。”
程瑶怔住,六年之前是她们上初三的时候。
饶是程瑶不敢相信,但心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承宇哥?”
赵萧冉点头:“初三那场篮球运动会上,你真的觉得我是因为激动才脸红的吗?”
程瑶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萧冉笑了笑,继续道:“就很奇怪,喜欢上一个人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程瑶问道:“那承宇哥知道你喜欢他吗?”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赵萧冉故作释然地耸了耸肩:“我要是去做卧底,绝对能生存到底。”
一边是她一路见证的爱情,另一边是她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程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实在是做不到此时和赵萧冉说玩笑话。
赵萧冉咳了一声:“我没事儿,就是没想到心里还挺难受的。不过,我是真心祝福他们的。不然依照我的脾气,也不会去当伴娘。”
想起她之前同赵萧冉经常谈起高承宇为了追黎清,是怎么把自己当工具人的,程瑶鼻子就酸酸的:“萧冉,对不起…”
赵萧冉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同桌,你道什么歉啊?并不是所有的暗恋都能有个好结果,这怎么能怪你呢?”
话都说到了这里,赵萧冉索性将一切都说明白:“我想过表白的,但是那天我撞见有个女生向他表白,他摇头说了一声幼稚。我还壮着胆子问了他,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女生。他说,那个女生对他来说太闹腾了。好笑的是,我认识那个女生,我俩脾气性格还挺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见到黎清姐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没有表白,虽然是挺怂的,但是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程瑶宽慰道:“萧冉,你会遇到非常喜欢你的那个人的。”
虽说这句话,程瑶也觉得说得有些不轻不重,但她真心认为赵萧冉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值得有个满眼只有她的人去爱。
赵萧冉说了一通,心情舒畅许多:“但愿吧,遇不到也不强求。”
她将脑袋靠在程瑶的肩膀上,继续说:“还记得那个追我的男生吗?一开始我之所以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是因为他和高承宇学长在相貌上有几分相似。怪病态的,幸好我及时止损,没耽误人家。”
这天夜里,两个人聊了很久,仿佛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初中。
凌晨,赵萧冉在即将进入睡着时,很轻地说了一句:“祝你新婚快乐,祝我以后不会再想起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