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城飘起了雪花，不大，但天空阴阴朦朦的，看上去有几分凄凉。
生日前夕，程瑶已经快要忘记了明天是自己的生日。曹语婧和程佑华还得过两日才能从岳市回来，她也没有心情过生日。
生日凌晨5:25分，程瑶还在睡梦中，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陈琛发来的——程瑶，生日快乐。
被闹钟吵醒后，程瑶看到信息，回了一句谢谢哥哥，就起身去洗漱。
一推开门，就见陈琛打着哈欠，也从隔壁卧室里走了出来。
陈琛走了过去，在她本就凌乱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小怂包，生日快乐。”
程瑶抬头望陈琛：“哥哥，你今天上课困觉，可不许赖我。”
陈琛听着程瑶这句话，还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陈琛开玩笑道：“哥哥还就赖上你了。”
程瑶“嘁”了一声，又被陈琛催着去洗漱。
出了门，程瑶从书包侧兜里掏出护手霜，用力一挤压，挤出了平日两倍的量。
她扭头问陈琛：“哥哥，你涂护手霜了吗？”
陈琛直言道：“我没涂过那玩意儿”。
程瑶哦了一声：“哥哥，那你伸出来手。”
陈琛照做，将一只手伸到程瑶面前，只见她将涂有护手霜的手背，贴在了他的手心里，随后抬起。
程瑶搓着护手霜，语气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哥哥，那你现在涂过了。”
陈琛看着手心的白色乳霜，笑了一声，慢悠悠地搓着手。
“小怂包，晚上哥哥带你溜出去吃饭。想吃什么？”
程瑶没打算庆祝这个生日，兴致不太高地说：“都行”。
陈琛知道程瑶情绪低落，说道：“那还是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哥哥带你吃碗面？”
程瑶点头：“行”。
……
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程瑶在教室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陈琛来找她。
出了教室，程瑶往上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链，双手插在了兜里。
陈琛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知道把自己裹严实点了。”
他垂眸看程瑶，嘴角是好看的弧度，说道：“小怂包，掏哥哥口袋。”
程瑶以为是生日礼物，刚伸出一只手，就听他又补道：“两只手，一个手掏一个。”
难道还是双份礼物？
程瑶哦了一声，伸出两只胳膊往陈琛口袋里探去，姿势像是要拥抱他似的。
随后她一双有些凉的手，感受到了温热的触感，她抬头看陈琛：“暖宝宝？”
陈琛活得有多糙，程瑶不是不知道。他口袋里居然有暖贴，令她有些意外。
陈琛嗯了一声：“放你口袋里”。
听到陈琛几乎是在她耳畔讲话，程瑶才意识到她此刻像是在主动索抱。
她迅速地掏出一个暖贴，双手缩回口袋里：“哥哥，我要一个就行。”
陈琛伸手掏出自己口袋里的另一个暖贴，塞进了程瑶口袋里：“哥哥不冷。”
两人往校门外走去，拐到了小吃街。
推开一家餐馆的门，里面人不算太多，还有四个身穿校服的学生，都是一男一女各坐一桌。
动作亲昵，八成是情侣。
餐馆的老板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笑着说：“小伙子，谈对象了？”
陈琛之前经常来这家店，和老板娘也混了个眼熟。
程瑶一听这话，连忙摇了摇头：“阿姨，不是，他…”
老板娘打断她：“小姑娘别怕，咱家这面馆不是学校，不查谈对象的。”
程瑶瞧了一眼陈琛，见他低头在菜单上划勾，像是没听到老板娘的话似的。
她解释一句：“阿姨，不是的，我俩是兄妹。”
说完，又补了一句：“亲兄妹”。
老板娘仔细瞧了瞧了两人，爽朗地笑道：“兄妹啊！这小伙子以前经常和另外两个小伙子来，今天带个女孩儿，阿姨还以为是对象呢。”
程瑶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陈琛将菜单递给老板娘：“阿姨，就点这些了。”
老板娘接过菜单，又瞧了瞧程瑶：“还别说，你们兄妹长得还有一点儿像呢。”
程瑶见陈琛脸上带笑，好像还挺开心。
等老板娘往里走去，程瑶问：“哥哥，阿姨说咱俩长得像，你怎么看上去还挺…嘚瑟的。”
陈琛挑了挑眉，语气吊儿郎当的：“你长得那么好看，被人说和你长得像，是哥哥沾光了，能不嘚瑟嘚瑟吗？”
虽然以前也经常被人长得漂亮，但这还是第一次听陈琛夸她好看。
程瑶心里一紧，随后不紧不慢地说：“哥哥，那你眼神挺好。”
陈琛笑：“小怂包，猜猜哥哥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程瑶抬头：“哥哥，你还准备礼物了？”
昨晚蒋霞说要买个蛋糕庆祝一下，但程瑶知道蒋霞比较忙，再加上她没想过这个生日，就没让蒋霞买。
蒋霞知道她还难过，也没强求。
陈琛不答反问：“这是什么话？你过生日，哥哥能不给你准备礼物吗？”
程瑶垂了垂双眸：“哥哥，其实不太想过这个生日的…”
就说生日许愿不靠谱，去年的生日愿望又没实现。
陈琛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没等程瑶回话，就去饮料加热柜里拿出一瓶豆奶，插了吸管递给她。
没一会儿，两碗面就上来了。
陈琛的那碗阳春面，清汤简单。
而给程瑶点的那碗面，仪式感满满。
胡萝卜刻出生日快乐四个大字，鸡蛋斜切刀，做成了小鸡破壳的样式，一片绿色菜叶上是六只剥好的虾。
程瑶眼前一亮：“哥哥，好可爱，我都不舍得吃了。”
陈琛把筷子递给程瑶，笑道：“趁热吃，节约粮食，人人有责。”
程瑶接过筷子吸溜了一根面条，咽下后对陈琛说：“哥哥，谢谢你陪我吃面。”
“记性这么不好？”
陈琛语气有些散漫：“谢不许再说了，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程瑶有些失落，脱口而出：“不会的，你迟早会…”有女朋友的。
幸好话说得慢，她心虚地瞧了一眼陈琛，正巧他抬眼看自己：“会什么？”
程瑶遮掩过去：“会上大学啊，颐城离俞城虽然不算太远，也隔着一段距离呢。”
陈琛眉目一松：“哥哥到时候常回来，再说了，你两年后，不也得去颐城。”
程瑶点了点头，没再搭话，老老实实地吃起面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