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才注意到他头上纱布,皱眉问「头怎么了」
老朱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忙道「殿下,其实老奴也不知怎么了,江清川说看到江清远,也就是江姑娘的五哥哥打伤了奴才」
公主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打你做甚」
「因为当时星归正要找奴才确认苏离姑娘的金帖是真是假,江清歌姑娘说苏离的金帖是假的,两人因此起了纷争,巧得是,奴才在这个时候,被江清远弄了一身泥,跑去更衣,接着被人从后面袭击」
「朱总管,你这么说,是怀疑我让五哥哥打人吗」江清歌委屈叫。
「我没说啊」老朱一脸无辜,「我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公主听罢了苏姑娘,你和你母亲带着一大群人去找苏离,这件事,可是大家亲眼所见,那么多人都能证明的,我哪敢说假话」
江清歌看着他,暗暗咬牙。
他的确没说假话,可是,他字字句句,都向着苏离那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要帮苏离说话
正常来讲,一个做奴仆的,在这个时候,是不该多嘴多舌的
老朱是安阳身边的老人儿,一向最善察颜观色,也最是圆滑老道。
他该能看出,自己如今跟苏离是针锋相对
这个时候,他明明该帮着自己说话,不是吗
毕竟,安阳公主对自己有多爱重,他是最清楚的
更不用说,现在太后也在这里
他到底是抽什么风,要为苏离出头
老朱与她对视,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谦恭,心里却满满的鄙夷憎恶。
他是一个不起眼的奴才。
他的命,也的确不值钱。
可是,他到底是公主身边的奴才
江清歌为了阻止自己确认金帖真假,居然让江清远对自己下手。
是,江清远的确没打算下杀手,只是用棍子将自己敲晕。
可是,他今年五十八岁了,身子骨本就不算硬朗,这老胳膊老腿的,哪经得起这番折腾
被他这一敲,他到现在脑壳还一阵阵钝痛,眼前也时不时的发黑。
老朱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会留下头疼的后遗症
只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要自己付出这样重的代价
那若是以后她有需要,自己这条老命,她是不是想要就要了
她以为她是谁
仗着公主的宠信,就可以在公主的地盘上,对公主的人随意下手
老朱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江清歌。
他是个古板的老人,看她每逢宴会,便像只花蝴蝶似的穿梭在那么多男人中间,心中十分不耻。
姑娘家当端庄矜持,才是正道,站在男人中眼波乱送,长袖乱舞,那是欢场女子才会做的事z
他觉得江清歌跟那些男人谈天说地的模样,像个欢场女子
不过,那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也只是想想便罢。
可江清远那一棍,却把他心底的鄙夷不耻全都砸起来了
他并非是要为苏离说话。
他是在为自己讨公道
顺便,再帮一下苏离。
毕竟,苏离是个那么大方的姑娘
安阳公主听清老朱的描述,表情也有些微妙。
她看向江清歌。
江清歌忙解释道「并非是臣女怀疑,是臣女听到有人怀疑,便和母亲前去确认想着若是真的话,可以帮她遮掩一下,免得她不懂规矩,给公主添麻烦」
「是的,正是这样」老朱微笑附和,「当时江姑娘和侯夫人带了好多人一起过去确认的足足有几十口人呢我当时还奇怪,怎么这园子中人那么少,却原来,都被你们母女俩带过去了」
江清歌「」
她抬头看了老朱一眼。
老朱一如既往般笑得谦卑恭顺,好像就是在单纯的附和她。
可他附和得真好啊
每一句附和的话,都在无声的向公主控诉,是她刻意带人围观苏离的「造假」现场
安阳公主听到这里,面色微变。
她又不傻,从老朱的话中,她能听出其中的暗涛汹涌。
如果江清歌真想替苏离遮掩,只会悄悄过去,怎么会带上几十口
带那么多人过去,那定是要看苏离的笑话
可是,她看笑话便看笑话,却为了想看笑话,就打伤自己手底下的人
很快,她又联想到江清歌给自己覆药膜时说的话。
那时她正好准备出去迎接客人,却被她阻拦了,后来又说药膜要半个时辰才行。
后来都超过时间了,她还没有回来。
让江清远打晕老朱,这边又用药膜困住了自己,她同时堵住了知道金帖真假的两个人的嘴,为的,就是能看苏离的笑话
因为她和苏离之间的矛盾,她可以肆意伤害自己手下的人,更置自己这张脸于不顾
不得不说,她的胆子,真的很大
安阳公主看着江清歌,面色变了又变,心里的不悦,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江清歌见状暗暗叫苦,忙解释道「总管误会了那些人并非是我和母亲带过去的她们是听到了假帖之事,便跟了过去」
「何人说是假帖」公主冷声问。
江清歌涩声答「仓促之下,臣女并未看清那人模样」
「没事,我看清了」老朱看向安阳公主,「回殿下,是桑家女儿桑缨,还有邵家女儿邵惠丽」
「这两个人」安阳看向江清歌,面色愈发难看。
这两个人,可是天天围着江清歌转
现在江清歌却说未看清
这怎么可能
「竟是她们吗」江清歌作愕然状,「我说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只是当时太慌张了,都未及去看算了,不管是谁说的,其实归根到底,是臣女搞错了臣女想着七妹妹素来胆大妄为,唯恐她伪造名帖,这才生出了误会千错万错,全是臣女的错跟七妹妹无关,请殿下勿要怪罪她臣女在这里替她赔罪了」
「她本就无罪,你替她赔什么罪」安阳掠了她一眼,「倒是你,明明为本宫治脸,中途却跑去看你七妹妹的热闹,实在是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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