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康王府的下人,云琦相当有眼色的带着人清场,自觉地远离了俩人。
“小姐。”小莲不自在地拉了了拉自家小姐的袖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冯婉婉轻咬了下唇,守心凝气道:“多谢殿下,我该告辞了。”
封宴看着她垂着眼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趣,就像是小学生看到班上乖乖女,会想着拉拉人家的小辫子一样,他也很想逗弄一番看小姑娘变脸。
不过这趣味太恶劣了,封宴咳了咳掩饰住这种不良的心思,轻声道:“嗯,你受了惊吓,早点回去吧,你家人想必在等着你。”不管有什么心思,想到小姑娘才刚经历被蛇包围的恐惧,就烟消云散了。
冯婉婉眼观鼻鼻观心地屈了屈身道:“小女告退。”
说着,带着丫鬟转身就走。
直到她们的人影看不见了,云琦才靠了过来,砸了咂嘴可惜地道:“怎么这么快就让人家走了?”
封宴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管住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他可不想再让人家再遭受无妄之灾。
云琦委屈地咬了下牙齿:“我怎么知道孟家那小丫头会这么过分,殿下让人打了她真的没事吗?”他试探地问。
毕竟孟清玥那丫头有孟贵妃宠着,打狗还看主人面,就怕万一孟贵妃不悦迁怒。
“做错了事不该挨打吗?”封宴轻声反问了一句,淡淡道,“放心吧,贵妃宽宏大量,仁心慈悲一定能理解的。”
云琦转了转眼珠,知趣地笑起来,眯眼笑道:“不错,不错,贵妃一定能理解。”
封宴不去理他,道:“走了,该去向老王妃祝寿了。对了,”顿了顿,他貌似不经意地问,“冯侍郎和平襄侯家退亲了吗?”
云琦暗自偷笑了一声,才站直身子道:“退了吧,平襄侯世子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冯家小姐,定然是退了的。”他斩钉截铁地道。
那头,冯婉婉悄无声息地回到人群中间,也不去和小姐妹说话,径自走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冯夫人是个温婉端庄的妇人,看到女儿,忙拉住了她的手:“你去哪里了,宴席就要开始了,你等会跟着我。”
“是,母亲。”冯婉婉勉强笑了一下,看着一地祥和热闹,对比方才身处险境的阴影,恍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冯夫人担忧地问。
“大概是有点凉吧,没事的母亲。”冯婉婉掩饰地收回手。
“那我们等会早点回去。”冯夫人道。
“好。”冯婉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小姐?”身后小莲偷偷拉了拉她,眼神里是疑惑,不告诉夫人吗?还有太孙殿下的事。
冯婉婉摇了摇头,有事还是回府再说吧,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不知道太孙殿下怎么处理的,孟清玥不见了的事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对她的消失似乎没有人觉得奇怪。就是在拜别康王府人时,康王妃突然招了她到身边,亲切地说了几句话,还夸赞了冯婉婉几句,并送上一份礼物给冯婉婉。
冯夫人疑惑地看了过来,这康王妃是怎么意思,难道是看上婉儿了?
只有冯婉婉知道,一定是康王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自家下人掺和着害人的事,这是给她的赔礼。
路上冯夫人没说什么,直到回到府里,才拉过女儿问是什么回事。这时也没有好瞒着的,毕竟此事一出相当于将孟家得罪了,还关系到父亲的仕途,不但是母亲,就是父亲也要告知的。
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事告诉了家人,不说冯家和宁安伯府接下来的交锋,反正冯婉婉暂时停止了外出走动,在府里修身养性起来。
虽然封宴说过会保她平安无事,不过以防万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等事态平息了再说。
这边洛辉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当着宁安伯的面,硬是打了孟清玥四十大板。
宁安伯又气又怒,差点气晕过去。他既生气孙女行事无忌招来是非,又气封宴一点也不给宁安伯府面子,更是觉得这是一场奇耻大辱,宁安伯府的脸都丢光了。
等洛辉扬长而去,他一边一叠声地命令下人将孟清玥抬下去,没有命令不许她再出府,一边查问孟清玥身边的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安伯能在京城安安稳稳地坐着伯爷,靠的都是在宫里当宠妃的妹妹,一方面他想家族更上一层楼,永保荣华富贵。一方面又因为两个弟弟的死吓破了胆子,不敢主动做什么,只有孟贵妃推一步走一步。
听到下人诉说孟清玥想出的毁人名节的事,证实确有其事,还被太孙殿下抓了个现行招了他的厌恶,恨不得立马将孟清玥打个半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相较于他的恼怒愤恨,家里的女人哭成了一团,特别是孟清玥的母亲,宁安伯嫡长子夫人谭氏。
她哭着道:“殿下也太狠心了,清玥这丫头还小,怎么就下得了手打她,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宁安伯夫人叹了口气,也一脸心疼地道:“可怜的丫头。”
宁安伯骂道:“都是你们纵着她,才让她如此无法无天,以后不许她再出门。”
谭氏噎了噎,抽泣地道:“可是,娘娘最喜欢清玥,要是知道她被打成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提到自己在深宫的那个妹妹,宁安伯就气虚,他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宁安伯夫人自然是明白内情的,她沉思道:“这事得让娘娘知道,清玥这丫头虽然有错,但是大错未铸成,都是底下人教坏了主子的缘故。不看僧面看佛面,说来清玥还是太孙殿下的表妹,怎么能如此不留情?”她不满地道。
比起宁安伯的得过且过,宁安伯夫人的心气更高,孟家出了一个贵妃就能庇荫家门荣光,如果能再出一位皇后,那声势将是水涨船高。孟贵妃的打算她也知道,有意将孟清玥许给太孙为妃,所以才对她宠爱有加,自然不能让封宴就这么厌了孟清玥。
谭氏眼睛一亮,擦干眼泪道:“那儿媳进宫一趟,将这事告诉娘娘。”
提到强势厉害的妹妹,宁安伯就头疼,他哼哧道:“随你们的便,我不管了。”
因此当封宴从康王府离开,回到宫中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宁安伯府的人进宫告状了。
“知道了。”挥退了人,封宴眉目不动地道,“无妨,先去向陛下请安。”
熙宁帝因为病情反复,身体一直不太康健,多在宫中静养。
他带着人往熙宁帝寝宫走去,半路上孟贵妃身边的太监却笑眯眯地上前拦住他:“太孙殿下,贵妃娘娘有请。”
“是吗?”封宴勾了下唇,“那就先去见贵妃娘娘吧!”
孟贵妃的宫殿离着熙宁帝并不远,封宴鲜少踏足此地,如今一来竟觉得有些陌生。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不变的清香弥漫,侍人安静地垂首立在角落,整座大殿显出几分空阔寂静。
当封宴踏进偏殿的时候,就见孟贵妃一改娇媚无双的风情,端正地坐在书案后,正认真地看着上面摊开的东西。
封宴的眼眸微不可查地一眯,这是奏折。
要知道以往都是有熙宁帝在场,才会让她陪同着看奏折,还都是不重要的小事。说是美色惑人当成两人间的情趣也好,抑或是红袖添香享受美人在旁的温柔滋味也好,熙宁帝的确放纵了她,但从未让孟贵妃独自面对过奏折。
让后宫嫔妃接触政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合规矩的,说出去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如今孟贵妃让他看到这一切,是有意还是无意,抑或她是想试探些什么?
敛去眼中的神思,封宴只当不察,上前一步道:“见过娘娘,不知娘娘找我是为何事,难道是皇祖父有何不妥?”说着,他的眉间染上忧色。
似乎认为除了熙宁帝的事,并没有其他的事值得孟贵妃要求见他。
孟贵妃顿了顿,她艳丽的眼尾闪过一抹流光,轻笑了声道:“非也,陛下尚且安好。只是本宫听说,你将清玥那丫头打了?”她轻声道。
“是啊,她该打。”封宴毫不讳言地承认了,认真地道,“要是娘娘知道她做了什么只会比我更生气,更想打她一顿,如今我已经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小惩大诫一番了。怎么竟然有人到娘娘面前告状来了吗,哪来的脸?”
空气凝滞了一会,孟贵妃手指拂过柔黑发亮的发尾,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挤出来:“所以你认为她该打,即使她是我看重的后辈。”
封宴轻笑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就因为是娘娘的后辈,所以更要好好教训。娘娘如此宠爱她,时常将她带在身边,我不能让她毁了娘娘的名声。”
“如此说来,本宫还要谢谢你出手教训她了。”孟贵妃怒极反笑。
“应该的。”封宴毫不谦虚地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