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王宫。
李桃和一个年轻文士,步履稳稳地走了进来。
“李桃,李柳,拜见主公。”
“起来吧。”徐牧露出笑容。在先前的时候,他已经得知,李桃带来的这位李柳,是其的长孙。
但对于这些,徐牧并没有异议。整个将官堂里,小狗福不能动,李逍遥因为侠儿身份,亦不能随意外调,至于魏小五,纯粹是文试还太弱。
唯有面前的李柳,这位李桃的长孙,是现在最好的人选。而且,李家是蜀州人,依靠西蜀存活,忠诚度没有任何问题。
但在徐牧心底,终归有些担心。南海的事情,对于西蜀而言极为重要,而李柳,不仅是使臣,更是作为副手,入南海配合老黄,在明面上稳住局势。
“李柳拜见主公。”
年轻文士上前,朝着陈景又是一拜。
“我只问你,若是你入了南海,当真发生了祸事,你要如何?”
李桃也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长孙。人都有私心,但这位李家长孙,并没有让他失望,终归学了好几分的本事。虽然比不得韩辛小妖孽,但在以后若能成为一席幕僚,便是李家之喜。
面容俊美的李柳,想了想后开口,“主公,若是南海发生祸事,我李柳便以退为进,先假装我西蜀退出南海五州局势,再寻亲蜀之人,重新入局。”
徐牧和李桃相视一笑,虽然不算上上之策,但至少能证明,面前的李柳,是个谨慎的人。
“李柳,这一次南海的事情,便先交给你。你记着了,万事需小心为上。另外这里有一个地址,你入交州之后,可按着此地址,去寻一个人帮你。交州的海越首领阮秋,亦是自家人,若事有不吉,也可以去寻他商量。”
李柳终于动容,跪拜在地,接过了徐牧手里的信卷。
在旁的李桃,也吁出了一口气。
“李柳,去准备吧,到时候陈神医,会与你一起入交州。”
徐牧抬头看着,现在这光景,是时候慢慢让将官堂的人,开始接手一些事情了。西蜀的将军幕僚,若是在某个阶段,出现青黄不接的形势,被有心人堪破,只怕要陷入危机。
西蜀现在,算得上危机四伏。东方敬那边,还要着手沙戎的事情。而成都这里,也要着手南海盟的事情。
这南北之争,终归要慢慢开始爆发。
……
陵州外的江面。
西蜀和北渝的双方水师,已经离得不远。但此时,双方都没有厮杀的意思。在经历了米道的事情,先前的紧张对峙,仿佛又慢慢消去。
“行船!”蜀将林中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带着巡哨的水师,继续沿着南面水域,往前行进。
对面不远的北渝水师,也像有默契一般,也跟着往北面水域,行船离开。
“将军,兄弟们都有些不服气,先前蒋老将军误中埋伏,可是死伤惨重。”在北渝战船上,一帮子的裨将都尉,明显带着恨意。
“那要怎的?攻过去么?莫不是脑子锈了?在这江上,不宜和蜀人开战,是蒋老将军的意思,也是长阳那边的意思。”
“当然,当有一日,我北渝大军,肯定要南征渡江的!”北渝小裨将咬着牙,看着前方不远,缓缓离开的西蜀水师。
“要不了多久,我等便和西蜀,一决死战!”
……
陵州岸边。
“军师,明明是北渝水师,先攻我西蜀的!”哪怕事情过去了不远,但马毅依然有些不甘。
东方敬沉默了下,“你当明白主公的意思,势弱而藏拙,眼下便是最好的。比起北渝来说,我西蜀更需要时间。”
“军师,北渝现在已经没有战船了,我等若循江而去——”
“循江而去,上岸之后呢。”东方敬叹了口气,“你不懂,西蜀最完美的策略,乃是先守住,再复而反剿。强行先攻,此为下下之策。”
“先前蒋蒙渡江,不过是常胜第一计,在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
“只是第一计,便这般凶狠了?那军师,接下来我等该做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主公已经在准备了。”东方敬笑了声,侧头看向南海五州的方向。
大战在即,谋计厮杀,这点无可厚非。但北渝人并不知道,在最先前的时候,他的老师毒鹗,已经埋了深深的一计。
“马毅,姚容那边如何?”
“还能怎的,在牢里不断乞活,生怕我们砍他的狗头。”
“先留着吧,再过个不久,便有大用了。”
“对了军师,我先前听人说,北渝王从柔然草原那边,带回来一个谋士。”
“我亦听说了。北渝王的意思,是想让他与常胜一起,与我西蜀作谋略的对抗。”
“第二个老仲德?”
东方敬摇头,“不可能的。北渝王的心里,只有一个老仲德,无人能代替。我甚至能断言,哪怕这位荀平子名满天下,一样要屈居常胜之后,排第二席幕僚。”
“北渝王的心思,随着老仲德的故去,终归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重用世家的利弊,兵权也自然会牢牢握在手中。而常胜,便是他的最大倚仗。”
“莫要小看此人,虽然年轻,但性子内敛,谦逊,且好学聪慧。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得,连我也不是对手。”
马毅听得有些闷闷。
却在这时,面前的自家军师,忽然又补了一句。
“但我西蜀,同样有一位大才,同样也需要一些时间,便能潜龙出世。或许,他比起我和老师,才是真正定下大业的人。”
“青凤,如浴血之后,当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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