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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帝国特有的理直气壮错杀一千
    夏拉西·魔灾的狂化可能是有意为之。在几分钟的战斗过后,戴比特再次做出这样的猜想。

    当然,他依然不知道夏拉西·魔灾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可敌人本身的形象完全就已经把“我是色孽的宠妃”这几个字写满了浑身上下。既然如此,将一些色孽恶魔的刻板印象放在对方身上或许也不算错。

    戴比特没有亲身接触过很多色孽恶魔,凭他每天只有五分钟的记忆力,恐怕也没法对一个族群的敌人整体做出什么像样的侧写。但遗憾的是,他在此前的一年多里都是混在钢铁之手当中的,而后者,很不凑巧地,对这个阵营的敌人已经积攒了许多纸面上的资料,并且将它们连同帝国中其他主要敌人的资料一起,开放给了戴比特。

    因此,戴比特可以做出猜想:因为据说,莎莉士的仆从在一场面对面的战斗中,往往会展现出玩弄敌手或者猎物的倾向,如果夏拉西·魔灾没有彻底被狂化剥夺理智,那么它理应当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沟通的——至少能够通过与之交谈来拖慢战斗的节奏。

    但现在,被召唤出的天使遗物已经要输了。

    冷静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戴比特可以确保二者在灵基规模和质量上旗鼓相当,但他能确保的也只有这个而已。远的不说,就连藤丸立香都能靠非正统召唤的几个影从者在双方量级相等的前提下手撕天使遗物,没道理色孽大守密者就不行。

    何况,色孽也不愧是在这个宇宙中掌控了“完美”概念的亚空间神祇。即便作为祂只鳞片爪的大守密者被狂化剥夺了理智,夏拉西·魔灾的一招一式也丝毫不见拖泥带水,没有哪怕一丁点战士因缺乏理性而可能造成的误判,依然保持着完全的完美。放在英灵的技能体系当中,大概能评一个“无穷的武练ex”。

    甚至于,他在战场边缘尝试抽冷子放的两枪也都被轻易——甚至是优雅地——躲了过去,参考帝国科技树后以魔术特制的、专门用来攻击庞大目标的重力子弹虽然运行良好,但只成功搞塌了教堂里的两面墙。帝国建筑物的设计冗余还挺多的,在承重结构坍塌之后,屋顶暂且还安安分分地待在它该在的高度上,可在底下的两只迅速交手的怪物对场地的持续摧残之下,戴比特不认为这还能持续很久。

    能留给他做决策的时间不多,因此他当机立断地从手枪中选择性退掉了弹壳,向空出来的两个弹巢之一押入了他花费了泡在宇宙中一整年的时间才满足了仪式条件,从而完成的唯一一发的附魔子弹,并在重新复位枪支的时候将这枚特殊的子弹放在了最后一个击发位上。平心而论,他是不想在建筑物当中尝试击发这只未经测试的子弹的:周边环境可能产生的变数太多了。但,即便他手里拿着枪,如果没法击中敌人的话自然也就没有用——除非他能够以子弹进行范围杀伤。

    说到底,虽然把改良过的重力魔术以定向撞击触发的形式固定在子弹上有点麻烦,但这技术本身对一名在天体科当中学习过的成熟魔术师来讲,并不具备什么真正的挑战性。就像是阿尼姆斯菲亚亲传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在亲身进入神代世界之后,也会搞出将整个银河系链接到自己魔术回路上这种“光复天体魔术的本来面目”的大动作来一样;戴比特·泽姆·沃伊德虽然只在天体科当中接触了水准很一般的“通识教育”,无法勘破阿尼姆斯菲亚的家传密辛——

    但,手搓个可触发式的口袋黑洞并且把它附魔在子弹上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

    ——

    “我产生了一个很坏的想法。”贞德·alter的声音在赛维塔的意识里响起。

    “巧了不是,我也有一些不怎么好的想法。”浑身是血的赛维塔没什么感情地回应,“而且,咱们俩正在想的事情最后都会导向同一个结果。”

    召唤仪式结束后的第四分二十七秒,仅在赛维塔身处的这个房间当中,已经再也没有什么“特罗立波大主教的随员”还有呼吸了。始作俑者的逻辑很简单:虽然“利科克”不是那个可能的御主,但合理的推断是,符合条件的人依然只能从可能给葡萄酒的箱底画法阵的嫌疑人当中找——具体来讲,眼前这些可能经手贵重物品的大主教随员们依然嫌疑最大。

    情势不允许他在此处一个个详细审问分辨,全都杀干净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无血无泪的群鸦王子在这方面没有丝毫的道德负担,况且等到国教来了人,这些被怀疑不忠诚的神皇仆从们大致上也不会再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局了,因此附近该说一声“职责所在”的血奴甚至都没有阻止得很认真。但在爆弹枪声、链锯开动时的噪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全都消退之后,赛维塔对房间里仅剩下的圣血天使的仆人们做出了帝国军队中通用的“噤声”手势,然后屏息凝神地倾听来自教堂中庭方向的音波:

    一、二、三——

    ——远方传来一系列建筑坍塌的巨响,除此之外,莱曼之耳还捕捉到一些令人不安的气流声。远处的战斗显然没有结束,并且,因为教堂的物理结构已经被破坏了,这一方向上音波传递的效率有了显著的增加。他被增强过的听力捕捉到一声不可名状的哀嚎——可惜,显然被从中间截断了,否则他应该把它录下来,日后作战的时候肯定用得上。再然后,就是另一声哪怕凡人的耳朵都能清晰听见的,来自夏拉西·魔灾的尖叫声。

    那声音痛苦却欢愉,愤怒却喜悦,会令意志不坚的凡人心旌荡漾。对有过相关对垒经验的阿斯塔特来说,不需要过多解释,任谁都能轻易地认出,那是一只色孽恶魔的叫声。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几分钟前被打倒的原铸圣血天使,已经成功在血奴的帮助下重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这一景象让赛维塔意识到,他的新型号表亲们的耐力和恢复力确实要更强一些。

    “我原以为你们得在原地趴上十分钟的。”他自顾自地说,“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

    “解释。”圣血天使依然稍有些摇晃,但他端起爆弹枪的手却稳稳当当地指着赛维塔的头。原铸星际战士可能也确实更冷静,又或者,他眼前说话的这一位确实是更冷静的那种类型:“我需要知道你这一系列行为的意义,以及它们是否与远处的那个不该存在但却出现了的东西有关联。”

    赛维塔在头盔底下狞笑着,很想苦中作乐地当个谜语人。可当这个念头刚升起时,他就遭到了贞德·alter灵魂上的制裁,因此不得不苦着脸直接说了重点:“这些人里肯定混了点邪教徒,其中的一个召唤出了远处的那玩意儿,一个叫‘夏拉西·魔灾’的色孽大魔。一种猜测是,剩下的这些囚犯当中应该还藏着一个用来维系大魔存在于现实中的人或者别的什么,附身的变化灵之类的。如果这东西死了,那玩意儿就会自动退去,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有点不靠谱。”

    午夜领主耸了耸肩,向他的高个子表亲们展示了自己背后的血池和断肢,然后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提着被鲜红色润湿的武器,无视了对方指着他脑袋的枪口,大摇大摆地款款向那扇刚被他劈坏的大门外走去。

    魔灾的御主不在这些人当中,又或者,根本就不在附近——这个宇宙可是神代的环境,在魔术上一切皆有可能。强大的灵能者能够捕捉恒星概念、将之缩小到十来米的尺寸,并且把它当做一个稳定的供能装置;那么御主为从者供魔的通道(pass)其实足以跨越半个星球,甚至跨越光年,跨越星系乃至星区,都不是什么太过离谱的事。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御主只是不在被关押在房间里的这几十个人当中而已”。赛维塔当然可以选择从房间的窗口翻出去,跑去集中关押了随员中没什么地位、但人数也更多的普通信徒的地下室,再杀他个血流成河——但那种明知道不可能有效还要去做的垂死挣扎就有点太难看了。

    要是换一个午夜领主中的谁放在这儿,没准他真的会选择如此丑陋地挣扎到最后。但在这里的是亚戈·赛维塔里昂,群鸦王子,第一连长,黑甲卫之主。他自诩还是有些格调的,因此,他在眼下的状况里,做了另一个“更有格调”的选择。

    “只是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猜测,你就肆意的处决了这些尚未接受审判的囚犯?”圣血天使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愤怒,枪口也一直锁定着赛维塔的头颅——在这个距离之下,就算是终结者装甲也不可能完全防御住一颗落点准确的爆弹,但它迟迟没有出现,并在它或许应该出现的位置上引爆,赛维塔也就一直维持着那个施施然前行的状态,一步步毫不畏惧地接近了自己的高个子表亲们。

    “视角的切入点错了,你跟真正的圣血子嗣还有点距离,或许你该给自己刷上蓝漆。”和即便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也能一清二楚地领悟到的紧张气氛不同,赛维塔甚至还有余力嘲笑对方,“行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们接着看守的东西了,所以赶紧带着你们忠诚的小跟屁虫们离开,撤得远一点,或者去地下室替我去把剩下的那些人也全都杀了。当然,我不觉得那些完全好骗到被蒙在鼓里的家伙们当中有这种‘关键人物’,但就当是给你们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事做——”

    一柄尚未开启的链锯斧横在了他的身前,在门边暂时挡住了赛维塔继续前进的步伐。圣血天使的另一位门神总算也爬了起来,用那张与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英俊得仿佛艺术品的面孔严肃地盯着午夜领主:“我们不相信你。或许那只色孽恶魔的存在就是你的手笔,而你现在只是意图通过杀戮与鲜血为它提供食粮。”

    “合理的推断,但这事的证据就在你的脑门上呢。”赛维塔毫不容情地嘲笑着对方额头上被戟柄砸出来的可怕淤青,“如果这是我干的好事,我会在咱们第一个照面的时候就选择用带链锯的那边。”

    战场的方向上再度爆发了一阵不祥的噪音,一种气流快速穿过狭窄缝隙而自然形成的尖啸——任何经历过虚空航行的人都会对因警觉而将类似的声音牢牢刻进自己的意识当中,但它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颗行星地面上的教堂里:那几乎就是飞船的气闸打开时,内部的空气因气压差而争先恐后涌向虚空中的强烈风声。

    赛维塔用力按下横在自己胸前的那柄斧子,在色孽恶魔又一次痛呼(而且这次的位置听起来更近了)的背景音中说:“抱歉,表亲,但现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时候。我真的差不多得过去——”

    “我们和你一起去。”最先爬起来的那个圣血天使这样说。他移开了枪口,转向了自己的兄弟:“通讯断了,联系不到其他人,外面就是聚居点,我们必须得把敌人拖在这里,直到足够让修道院作出反应——还有,”他又看向了赛维塔,“我们不信任你。”

    “哎呦,哎呦。”赛维塔的感叹里包含了不少故意起哄的成分,“我承认我看走了眼,我道歉,表亲,我不该说你更应该刷蓝漆的。”

    “闭嘴!”

    “但你们就这点令人讨厌,我本来还想把气氛搞得悲壮点,至少在死之前留下一个孤胆英雄的记录——你却把整段故事都毁了。”

    原铸星际战士更加冷静的特质又在此时立功了:圣血天使们没有理会赛维塔的贫嘴,而是抓住了正确的重点:“你和敌人交过手?”

    “不算,但我确信那个至少是原体级的。”赛维塔没过脑子地提出了一个他认为非常容易理解的量级以作对比。可惜,在大远征时期,这个量级就不是每个阿斯塔特都能有幸得到相关的正确认知的;而在帝国的第四十二个千年当中,曾直接感受过这种伟力的星际战士更是凤毛麟角——于是,这句话只传递了一些无效信息,对理解敌人起不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圣血天使们本打算追问下去,但可惜,时间已经用完了。在召唤结束后的第六分六秒时,夏拉西·魔灾发出了一声得胜的叫喊,包覆着教堂的结界也随着建筑主体的倾塌被彻底击碎。连锁反应并没立即波及到赛维塔等人所在的教堂侧翼,但依然有一种擂鼓般的震颤感在迅速地朝着这个方向逼近——

    “我听说当年,西吉斯蒙德在对阵福格瑞姆的时候,撑了大概有一分钟。”

    赛维塔迎上了自己面前那堵震颤着掉渣的墙壁,在目前只懂得走直线的狂化大守密者破墙而入的那个瞬间自娱自乐般地说:

    “现在,我打算挑战一下这个记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