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之际,就听陌离渊语气深沉的说道“此药可以在危急时刻护你心脉,但心病还需心药医,是斩断前尘,还是破镜重圆,你自己来定。”
“谢谢你。”舒暮云苍白的薄唇微勾,由衷的说了一句。
“夫人,那奴婢先把小公主抱下去吧。”小桃柔着声音说道。
“不用。”舒暮云垂着眸眼,慈爱的看着旁边的小家伙“总归,要让她爹看一眼。”
此话一出,上官温辞的心就莫名紧了紧,咬牙将心中的思绪按下,说道“好,我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唤我们就行。”
“好。”舒暮云眉间带着笑意,应了一声。
眼见舒暮云神色不错,众人才纷纷离开房间,此时的南宫辰,正一动不动的站在竹院之外,身上还是那套黑衣,像是在守着什么,又像是在等着什么,整整一天一夜,他都在胡思乱想着。
蓦然,上官温辞迈着步伐迎面走来,南宫辰的拳头忍不住紧了紧,说不清心里的情绪,就见上官温辞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南宫辰,眸中意味不明。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只有微风拂动,轻撩起两人的墨发,许久,南宫辰似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失魂的问了一声“我可以见她吗”
“就算,让我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可以。”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只要她能平安,只要她能毫发无损,他就心满意足了,他不敢再有其他的要求,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
上官温辞的眸眼微微动了一下,昨日的怒气,似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静与冷然,看着南宫辰的神情沉肃,许久,才轻启薄唇“她要见你。”
话落,南宫辰心头颤了一下,舒暮云,还愿意见他
瞬间上涌的,是一股沉重,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正想着,就听上官温辞继续说道“南宫辰,你该知道,现在的舒暮云,经不起任何的刺激,我上官温辞,只有她一个妹妹,我们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寻找她的下落,算我求你,放过我妹妹,不要再折磨她了。”
语气间,没有愤怒,也没有责备,像是商量,却近乎乞求。
他上官温辞,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南宫辰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压抑不下自己的愤怒,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杀掉,为他妹妹讨回公道。
可是,南宫辰对舒暮云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他现在就算真把他杀了,又有什么用
他只怪自己,没有果断一点,如果那日,没有放过南宫辰,情况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然而再怎么想都已经没用,他只有这样,降低自己的身份,在这个伤害他妹妹的人面前请求,请求他不要再这样追追不舍了,无论以前南宫辰做了什么,在这一刻他都不计较了,他只希望南宫辰能够不要再出现在舒暮云面前,不要再刺激她了。
南宫辰听着这话,心里难受得在滴血,握紧的拳头没有放松过,压下心中那抹刺痛,艰难的应了一声“我明白。”
像是商议过后的妥协,南宫辰这次没再反抗。
说完,他挪起沉重的脚步,走进竹院。
房中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随即又嘭的一声被轻轻关上,舒暮云躺在床上微侧着身子,玉手轻轻的安抚着襁褓上的婴儿,眉间流露出来的,是满眼的慈爱与欣慰。
南宫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舒暮云苍白的脸色,此时在他眼里格外刺眼,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饶是如此,看到舒暮云平安无事,南宫辰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如果不是因为他,舒暮云又怎么会受这些苦,如果,舒暮云不在了,他想,他也不会再苟活在这个世上。
“暮云”许久,南宫辰才打破了房中的寂静,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舒暮云在听到这一声后,心底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一股心酸忽而涌上心头,她连忙暗舒了口气,稳下心神,这才看向南宫辰,与印象中的他相比,南宫辰消瘦了不少,那曾经让她为之赞叹的俊容上,染着一抹愁绪,可现在在舒暮云眼里,却觉得讽刺至极。
忽而一声嗤笑,舒暮云苍白的薄唇微勾“你是要来抢我的孩子吗很可惜,她是个女孩,你就算带回去,你巩固不了你的皇位。”
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讽刺,南宫辰只觉心口一窒,忍不住踉跄的上前一步“我并没有这样想过”语气因为急促而有些气短,眉头紧紧的拧着,心脏像被针扎一般疼痛。
“没有这样想过”舒暮云露出一抹冷笑,眼眶不知为何已经红了起来“你当真没这样想过吗”
她忽然直视着南宫辰的眼睛,南宫辰心脏顿时一颤,就听舒暮云控诉般的笑道“只有生出皇子,才能巩固你那可笑的地位,孩子还未出世,就已经被你计算在股掌之间,你等这一天是等了多久让你不惜以这样的手段隐藏身份来接近我,以那样的谎言来欺骗我”
“我”南宫辰想要解释,但却像有一块石头堵在了咽喉之中,让他生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突然想起,舒暮云初初有孕之时,他确实有萌生过这样的想法,他希望舒暮云能为他生一个皇子,这样一来,朝臣就不会再有什么理由让他纳妃,也不会再有人说什么国无根本。
可是这一切,在舒暮云离开皇宫的那刻起,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已,所以他才会不惜代价的来见她,他只是想要呆在她身边而已
然而解释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南宫辰睁着眼睛,怔愣的看着舒暮云,她眼里的绝望与心死,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他现在才明白,舒暮云为什么会说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原来她一直都以为,他是来夺走她的孩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