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竟敢小看我们”一听到仝子默的话,这些刺客的怒气登时被激了起来,齐齐攻上。
仝子默微勾了勾唇,脚尖轻点之间又轻松躲开了,夜长长,正好他打发一下时间,否则思念如泉,令他难受。
然而念头刚落,就见南宫辰突然出现,蓄满内力的一掌饱含了他所有的怒气,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挥出去的内劲竟震响在这方圆之内
才刚迎上前的刺客顿时被这股内劲生生击退,而勉强承受得住的刺客,无一不露出惊讶的眼神“好强大的内力”
“欲取他性命,还请诸位改日再来,今日,朕与他有话要说”南宫辰目光沉沉,气息冻寒三尺,说出来的话让人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
闻言,那些刺客无一不狠狠的咽了咽咽喉,良久,他们间一个领头的刺客紧了紧拳头,稍一挥手,登时全员撤退
在这样的人面前,就算再来十个同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阁主怎么就接了个这么难的活,对方究竟是给了多少钱
仝子默看着刺客一个接一个的撤退,眸眼无趣的暗了暗,下一刻,就听南宫辰的声音响起“你的玉令呢”
语气,听起来像是质问。
他背对着仝子默,仝子默看不清他的神情间是喜是怒,就算看到,也影响不到他,勾唇“你不心疼她,自会有人心疼她,从此以后,她就是八宝阁阁主。”
“你”南宫辰突然转身凝起一掌,猛地轰向仝子默“你休从我身边抢走她”瞬间蓬勃的杀气,似乎将四周的空气都震出戾鸣。
仝子默眸眼露出一抹寒光,微沉,身形一躲便将南宫辰的攻击扣下,冷道“往日我不曾与你抢过,但今时,你没有资格将她占为己有”
说话间,仝子默亦杀气凛烈
一向习惯了收敛暗伏的仝子默,在此时丝毫不让,从替左相卖命的时候起,仝子默从来不曾与人正面交锋过,他不如南宫辰,是大乾百姓赞誉的战神,是战得了南骏,斗得了北靖的沙场将士
从他记事开始,他就已经活在了阴暗之下,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他习惯了耍手段,习惯了揣测计谋,他习惯了不声不响将敌人扼杀,将敌人逼进死胡同
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他从来不会硬碰硬,可这一次,他不想让步
从母亲死后,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南宫辰心中的愤怒难以压制,眉间的杀气只增不减,一招未成,下一招紧随而至,招招欲取仝子默性命
八宝阁玉令,跟他的赤龙军兵符不同,赤龙军五万骑兵不仅认赤龙军兵符,也认赤龙军兵符的继承者,可八宝阁却是只认玉令不认人,不管是谁,只要手持八宝阁玉令,那就是八宝阁的阁主
自仝子默的母亲被左相逼死,他从未相信过什么永恒的感情,八宝阁亦是如此,还不如一块玉令来得更加方便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南宫辰才更加恼怒,仝子默如此,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也要保全舒暮云,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
他怒他自己,做得不如仝子默好
他怒他自己,低估了仝子默对舒暮云的感情
他更怒他自己,亲手将舒暮云推了出去,是他自己,给了仝子默机会
这一切,本不应该如此
寒风四凛,弯月高挂,京城上空却弥漫着阵阵肃杀之气,隐隐之中两抹身影打得难分难舍,不到片刻,天空下起了徐徐白雪,却因南宫辰跟仝子默的戾气,生生转了轨道,翻飞而起
两人像是在争夺着什么,谁也不曾让谁,就算两人都已经负伤,却没有谁想要退出这场战役。
似乎只有坚持到对方倒下,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结果
即便两人知道,这场战斗不管谁胜谁负,都不会有他们所谓的结果,即便是如此,他们也要争这一场虚无
然而就在他们打得难分难舍之际,一抹身影突然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横在了两人中间,南宫辰跟仝子默的心脏齐齐一紧
只见来者忽而一手握住南宫辰横扫而来的脚腕,一手擒下仝子默蓄满内力的手臂,似乎不费吹灰之力,碰撞之间飓风起卷,三人衣袂翻飞,双方的杀气与内劲瞬间就被来者打散,只剩下惊愕
“老夫若不出手,皇上与仝公子怕是要在京城打个十天十夜了”来者是个眉鬓花白的老人,身穿布衣草带,一脸慈和简朴
若是舒暮云在此,定能认得这人就是敢在京城宵禁之时开店营业的小面馆老板
下一刻,只见南宫辰跟仝子默齐齐分开,三人落于一处殿顶之上,便见仝子默先一步敛了眉间的杀气,揖手笑了一声“赫老,久不见,可好”
“呵呵。”被叫赫老的人笑了两声“安好安好。”
见到赫老,就连气怒至极的南宫辰也不得不敛下全身的杀气,抿着薄唇没有说话,赫老,名叫赫祥,是南宫辰外祖父在世时,赤龙军的总副将,也是南宫辰外祖父最得力的属下兼挚友
外祖父死后,他便消影声息,开始经营着自己的小面馆,不管白日夜晚,他想什么时候开店便什么时候开店,就连先帝都管不着他
在这样的人面前,即便是南宫辰,都不敢不尊
“皇上与仝公子像是有话未说完,不如到老夫的面馆坐上一坐,边吃着面边说如何”赫老笑着说道,似乎刚才他们的打斗,不过是小孩子家的打闹而已。
仝子默勾唇“赫老盛情,子默谢之,只是子默若是去的话,指不定哪一天赫老的面馆就要经营不下去了,毕竟子默现在,可是被众多仇家追杀着,告辞。”
仝子默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一句,转身几个轻点之间,就消失在了夜空。
赫老丝毫没有在意,依旧呵呵了两声,问道“那皇上可否赏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