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福连忙垂眸,“是”的一声便退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安王府似乎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息,安王府的所有下人似乎都清楚,安王府每次陷入这样的氛围时,都是一场名誉与地位的生死之战。
自南宫辰北赤大败,老太爷身死,府里的人都有一种自觉,自家王爷身在皇权的漩涡中,再小的勾心斗角,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浩大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为此,他们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安王府乃至京城中的每一处异动。
在这样的氛围下,最轻松的反倒是舒暮云跟南宫辰两个主子。
“你想得周到,现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乾帝身上,太后跟北靖王的防守肯定要薄弱很多,此时下手最容易了。”舒暮云笑道。
“太后跟北靖王才是关键。”南宫辰垂眸看着舒暮云,沉笑了一声。
舒暮云不太明白,一边捣磨着药盅里的药,一边好奇道“太后是下蛊的人,自然是关键,但这关北靖王什么事”
“北靖王是太后的儿子。”南宫辰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然而舒暮云听到这话,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药盅,随即稳了稳心神“太后跟北靖王怎么可能”一个大乾,一个北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太后的面相也没有北靖人的特点,倒是北靖王长的面目粗狂的
南宫辰看着舒暮云可爱的模样,宠溺的沉笑一声,缓缓接过舒暮云手里的药盅捣磨了起来,才说道“如今,已经是大乾和历第二十四年了,离本王北赤那场战役,又过了一年。”
舒暮云抬眸,不明白南宫辰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就见他眸眼露出一抹复杂又让人心疼的思绪,沉道“历时七年,本王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该查的不该查的,本王都查了,他们所做过的所有事,本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太后跟北靖王的关系。
舒暮云抿唇,覆上南宫辰的大手,像是一抹暖流流到南宫辰心底一般,他舒展了眉头,看着舒暮云沉道“不过,有一事,却是在你进府之后才查明白的。”
舒暮云眨了眨好看的眸眼“什么”
然而,南宫辰却没有再说话,如果不是舒暮云的关系,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司徒芷寒才是那个走漏边境排兵布防图的人,他一直以为是赵芩儿在陷害他,所以一直留着赵芩儿,就希望能找到确切的证据。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他除了知道赵芩儿是太后派来的人,也知道赵芩儿私下将安王府的信息透露出去,却始终没有查到她走漏军情的确凿证据。
原来不是找不到,是他找错了方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司徒芷寒,直到遇见舒暮云,司徒芷寒的事,才一点点的暴露在他面前。
他曾经对司徒芷寒抱有多少感激,如今就有多想将司徒芷寒千刀万剐
从儿时开始,他就知道司徒芷寒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敬而远之,外祖父也曾告诫过他,若是无意,便不要让她对自己抱有幻想,但许是因为司徒芷寒太善于伪装,以至于他都相信,司徒芷寒当真如她外表那般单纯无害。
他把她当成朋友,止于朋友。
如果不是因为北赤那场大败,他面容尽毁,司徒芷寒对他悉心照料,他也不会为此动了恻隐之心,欲将她娶进安王府,养她一辈子
然而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司徒芷寒精心谋划的一场戏
被所谓的友谊蒙蔽了双眼,差点就让凶手,逍遥于自己的仁慈之下
眼见南宫辰沉默不语,舒暮云唤了一声“南宫辰”
南宫辰蓦然回神,沉了沉眸“没什么。”说着,又缓缓捣起了药盅里的药。
舒暮云狐疑的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追问下去。
许是因为顺王太过谨慎的缘故,走的都是京城小巷,却不知这样更加给了听风机会,南宫云凌此时就如瓮中之鳖,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只见马车在经过一处拐弯处,听风便立即下令动手。
月色朦胧,南宫云凌几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四处涌现的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心脏登时一提,片刻就与这些黑衣人交战了起来。
护送乾帝的守卫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而听风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竟带了三十余人来劫持马车,其中暗处还潜伏了数十人观察周围的情况
听见这边的战力几乎是压倒性的,前后不过一刻钟,载着乾帝的马车就已经被其中一个暗卫连人带车劫走
南宫云凌心中大惊,没有乾帝,他就登不上皇位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当下内力蓬发,连斩数人,追着马车直击而去
然而他做的这一切注定是徒劳,才追出去没多久,瞬间就被其余的黑衣人围了上来,寸步难移
听风护送乾帝一路前往安王府,因着月色暗沉,走在小巷中竟难以让人察觉。
南宫云凌一身落魄的回到顺王府,司徒芷寒见状心脏登时一提“怎么回事”
南宫云凌咬牙狠狠的捶向地面“父皇被劫走了”
“什么”司徒芷寒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联想到了安王府
“南宫辰”司徒芷寒声音不大,像是呢喃,又像是肯定一般脱口而出。
乾帝被劫,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安王府,只是,她想不明白,南宫辰对乾帝中蛊的事并不知情,他为什么会知道马车里的就是乾帝
而且,为什么他们会对乾帝的行踪把握得如此精准
想着,司徒芷寒面容猛然一颤,难道说,他们的计划,早就暴露了
不可能,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们的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就算要查,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消息
她极力的去否认着自己的想法,但除此之外,她又想不出第二种可能,突然,她眼眸露出一抹惊惧与慌乱,难道说,皇宫的刺客,也是南宫辰安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