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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定是因为这里联通主角攻的房间,他没有安全感,才睡不着的。

    都怪对方!

    此刻夜已深,静谧的可以,山庄里静悄悄的,完全听不见一点声音,连呼吸声都显得吵闹,显然大家都已经熟睡了。

    许昔流睡不着,越在床上待着越烦。索性也不在床上干坐着,下床拉开窗帘去了阳台试图静心。

    山林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树,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瞧见横斜的枝叶影子,远处更深一点的地方更是黑的纯粹,一团一团的。山庄坐落在半山腰,眺望远处,能瞧见那边城市里的流光溢彩,时不时地还能看见凌晨时分行驶在马路上的车,小的像甲壳虫。

    许昔流回头望了望隔壁幽静的房间,眯了眯桃花眼。

    这个点,估计主角攻也睡着了。

    草,凭什么,致使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却是睡的香甜。

    许昔流此时此刻怨气比鬼大,心里烦躁,为了排解这股燥意忍不住在阳台上来来回回走来走去,拖鞋走得啪嗒啪嗒响,时不时还幽幽盯着男人的房间气恼地冷哼。

    越想越气。

    而此时,与阳台一门之隔的卧室内

    幽暗无光、拉着厚厚窗帘的屋子里,男人静静坐着,似乎要融进黑暗里。

    秦罹其实并没有睡下,自从来到山庄里以后,他晚上就经常睡不着,失眠整夜更是常事。再加上他精神状态不好,失眠多思,很容易就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恍惚混沌,所以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哪怕这种黑暗会加剧他的恍惚,影响他的神思,他也自虐般的享受着。

    对他来说,夜晚是他的王国,他一个人的世界,在这个时间段里,他最常做的就是独自一个人在夜里品味这种孤冷幽寂。

    这种感觉,令他着迷!

    秦罹勾了下唇角,任由自己的毁灭情绪在黑暗里流淌蔓延。

    月光皎洁,哪怕被厚厚窗帘所掩盖,也在不遗余力的透过缝隙钻进来。

    秦罹内心的冲动渐渐被这银白的月光勾起,刚想顺应心情发出重重一声无限凉薄无限嘲讽无限阴暗的“呵”,却耳尖地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

    啪嗒啪嗒。

    时而急促,时而轻缓。

    时而靠近,时而远离。

    飘飘忽忽,不可琢磨。像是一个人走路的声音。

    他眼底的恍惚霎时间消退了大半,胸腔中激情退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外面大阳台的方向看。

    什么东西?

    伴随着这个啪嗒啪嗒疑似拖鞋拍击地面的声音,还有空灵、似真似幻的叹息声跟着响起,以及偶尔出现的粗重急促飘渺骇人的呼吸声。

    深夜空无一人的阳台,能存在什么东西?

    一切都似乎指向那个恐怖的猜想。

    仿佛印证了这个猜想似的,周围空气骤冷,窗帘上渐渐显现了一个幽黑的影子,被月光扭曲拉长,诡异到了极点,怨气极重的扭曲音调紧接着响起,仿佛泣血:“你怎么睡得着的......”

    秦罹眼也不眨的盯着窗帘上那可怖的影子看,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个不屑至极的笑。

    呵。

    就算是来索命的鬼,也得死在他手里!

    他走过去,无视脚上伤口的刺痛,噙着冷笑一把掀开窗帘拉开推拉门

    后面的幽影霎时显现在眼前!

    秦罹抬手准备快准狠地擒住幽影,却没想到黑影直勾勾往前,转瞬砸在他身上,不似鬼影那般飘乎无物,反倒□□似的沉重,带动得他也跟着朝后倒去!

    仰倒在地上,后背接触到地板,肩胛骨一阵剧痛,秦罹闷哼一声。

    压在他身上的影子也尤其重,倒下那一刻的力道砸的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顾不得后背的疼意,秦罹阴冷地扯唇翻身一把将幽影压在下去,恶狠狠掐住脖子。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幽影”的脸。

    不是想象中惨白渗血骇人,反倒出奇的好看。

    白皙莹润的皮肤,上挑勾人的桃花眼,还有紧紧抿着的淡色唇瓣,像是夜色里惑人心魄的妖精。

    “......怎么是你?”

    秦罹看着身下的许昔流,震惊住了。

    第30章

    许昔流躺在地板上,上面是死死压着他的秦罹,脖子上卡着只大手叫他动弹不得。那只手青筋暴起,小臂肌肉鼓胀,在薄薄的睡衣底下凸显出来,让人毫不怀疑其下蕴含的力道。浓稠的黑暗里,他依稀看见男人的那双黑眸,闪着凛冽的光,如同野兽。

    被男人厉声质问,他抿抿唇,也十分懵逼。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想知道。

    片刻前,许昔流还在大阳台上来回走动排解怨气和郁闷。深夜本就安静,山林里连声鸟叫都没有,只有偶尔风刮过树梢枝叶摇晃的沙沙声,衬得夜晚更加寂静,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清醒似的。

    睡不着觉本就幽怨,意识到这点更是莫名的委屈,气的许昔流抿紧唇,在阳台地板上恨恨跺了两脚,又因为还怀着道德感担心打扰到了别墅里其他人睡觉而不敢使劲,于是更加憋屈,他真想将致使他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拖出来狠狠摇醒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这么想着的许昔流咬牙望向隔壁门。

    这时,在寂静到过分的深夜里,他似乎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隔着道墙飘飘渺渺,伴着偶尔外面风拂过枝梢的沙沙声,格外凄凉彻骨。

    有点像笑声,比较短促,乍一听的话,好像是人的冷笑声?

    这大晚上的哪来的冷笑?

    许昔流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他搓了搓胳膊,定了定神仔细瞧了瞧周围。大阳台空间开阔,他的房间开着灯,暖光透过来,驱散了阳台上一部分黑暗,使得这里的光线不至于那么暗,这明亮温暖的暖光抚平了不少许昔流心头的不安。

    但是越往主角攻那个方向过去,就越黑,毕竟主角攻那边的房间灯是黑着的。可如果许昔流没听错的话,那声似真似幻飘渺又人的冷笑就是从对方那边传来的。

    什么情况?

    闹鬼?

    脑中闪现出这个想法的许昔流在起过鸡皮疙瘩冷静下来了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玛德真是够了!

    本来睡不着觉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给他整这死出,装神弄鬼是吧?

    实话实说,他现在失眠的怨气比鬼还大,有本事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碰碰啊,谁吓唬谁还不一定呢!

    许昔流满心的怨气和暴躁,一张好看的脸蛋上满是恼怒,微笑着往那边走,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他刚在秦罹房间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前站定,那声音就突然没有了,重归寂静。

    怎么,这是怂了?

    他极度不爽,皱眉倾身侧耳听里面的动静,还没等他听出来什么,面前的门就刷拉一下开了,黑洞洞的,一阵凉风袭来,手扶在门上毫无依靠的许昔流猝不及防往前倾倒,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眼睁睁瞧着自己往前撞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然后一块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这一摔摔的他七荤八素,什么怨气什么恼怒都摔没了,只剩下迷茫。虽然砸到了什么东西一块摔倒给他做了垫背,但许昔流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摔的晕晕的。

    这是真“撞鬼”了不成?

    等等,鬼有实体吗?

    不对劲啊。

    倒地的那一刻,许昔流敏锐的听见身下的东西发出了一声闷哼,音调很轻,可质感听起来却很熟悉,低沉沉的,像是刚才才听见的那声飘渺的冷笑。

    而且,许昔流还摸到身下的东西虽然硬梆梆的,但是仔细一感受却是透着柔软,摸上去像是肌肉?

    并且还暖暖的,明显是属于人的体温,他摔在对方身上,头枕着对方的胸膛部位,还能感受到底下胸腔呼吸时的起伏与闷哼时的轻微震动。

    有呼吸。

    这是人,不是鬼。

    还是在主角攻房间里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许昔流都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对方大半夜的在那傻逼冷笑而且还疑似往阳台走导致他俩摔个正着,下一秒他的位置就被翻转了一下,从趴着变成躺着,被人重重压在地上,本就摔的没反应过来的许昔流天旋地转之下更晕了,稀里糊涂的,眯着桃花眼隔了好几秒才缓过来,也听见了男人那番含着冷怒与质问的话。

    真有意思,这罪魁祸首反倒有理了。

    这一问可不得了,许昔流原本因为懵逼摔倒消散大半的恼怒都被重新问出来了,他哈了一声,同样不客气的质问回去:“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冷笑什么呢!”

    他再度看进男人凛冽的眸子里。

    在黑暗里,两人对视。

    男人大手还卡在他脖子上,许昔流扒拉着他的手,不甘示弱瞪回去。

    狗男人掐的真紧。

    喘不过气了。

    许昔流气怒交加,使劲抠着对方的手指头,这才松了点。

    秦罹被反问的一蒙。

    冷笑?

    或许有吧。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许昔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对。

    想到了什么,秦罹黑眸又阴郁了起来,眸底情绪翻涌。

    该不会是等不及,刚住进来半夜就想对他动手吧?

    呵。

    这么想着,秦罹反倒平和了,他居高临下打量着青年的表情,眯着黑眸,俊美的脸上满是审视。

    青年躺在地上,抓着他的手,身体完全笼罩在他投射出来的阴影之下。

    夜色浓重,光线晦暗,本应看不出对方确切表情的,但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实在格外明亮灵动,以至于让秦罹清楚的知道对方是在生气,形状优美的唇瓣微微开合喘着气,又愠怒地重重抿起,用力掰着他的手。

    大概是回家收拾了衣服再过来的缘故,对方身上穿着的不是别墅里提供的睡袍了,而是私人味道很重的睡衣,月白浅淡的颜色,柔软贴合,夜色里像是月光倾泻下来了一样。因为两人纠缠的缘故,这睡衣也散乱着,令秦罹眼尖地瞥见衣服之下那半弯好看的锁骨。

    距离如此近,他似乎也能嗅见对方身上的味道,极浅极淡的花果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