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一夜没睡好, 心情极其差,正好邹一蕊又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去她家看大结局, 她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就答应了。
她七点半到的邹一蕊的家里, 过了一会儿,陆静年也到了。
冬季的夜晚,屋子里升起了地暖, 邹一蕊还点了壁炉,她们暖洋洋的客厅里, 吃着零食,闲聊着,
“哎, 你最近如何”邹一蕊问陆静年, “有找你拍戏的嘛”
“有几个剧本, ”陆静年淡笑,“不过公司还在观望,等宫庭播完。”
“之前那个陈经纪还带你么”小园问。
“一直是由她带我的, 不过之前因为方昊的事情,她就不怎么理我了。”陆静年现在说起来倒是心平气和的。
“方昊, 哼”邹一蕊撇撇嘴,看了她一眼, 忍住不发表意见。
宫庭深深的主题曲唱完, 直接进入了第七集。
细雨纷纷的雨夜里, 整座皇宫看上去更加阴森诡异。
梁寂提着伞, 对素荷说“等会有人送你出宫, 出了宫之后就往南走, 不要再回头了。”
“可我还没到年龄,怎么出宫”
“浣衣局有个宫女病亡了,今晚会将她的尸体从”梁寂低声道,“你扮成李内侍,这是他的腰牌,记得不要出声。”
素荷打了个冷颤,“是不是有事要发生了”
她记得当晚被带入寿康宫,见到了受刑过后奄奄一息的梁寂,幸好她能够为他作证
她也没说假话,那晚他们确实在小皇子的玉熙宫附近匆匆见了一面,在素荷的心里,梁寂当然是无辜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她正在被一太监刁难,那太监见她胆小,几次三番过来调戏她,没有人为她出头,是梁寂替她解围了。
他们其实并不是外人认为的“对食”关系,梁寂对她很客气,很照顾,很尊重,从来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只能给他绣绣帕子,做做糕点 。
外人这么认为,对她更好 。
他是在保护她。
她和梁寂说过,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等到出宫的那天,自己做点小生意,再觅一良人成家,生子。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梁寂看她的眼神安静又温柔。他们一起望着宫庭外的天空,一坐就坐很久。
素荷总是凝望着他的侧脸 ,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她听见他的很多传言,觉得他神秘可又不遥远。
她有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可她太害羞了,抓着自己的袖口鼓了很多次的勇气,总是不敢。
她觉得他就是自己所期待的良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素荷拽住了梁寂的手袖,“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
“你走了,我才能安心。”
“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素荷本能地觉得不安,拽紧了他的衣袖,“我们走得远远的,什么都不管了。”
蒙蒙的雨雾之下,伞下的两人互相对视着,素荷的眼神深情,带着一丝盼望,又有一丝绝望,而梁寂看了她一一会儿,却淡淡地笑了笑。
这是整部剧里梁寂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很浅淡的,却很真实,就如透过厚厚乌云里一丝月光 。
在绵密雨声落在伞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说“素荷,出宫去吧。”
素荷的眼眶红了,她哽咽道“那我在宫外等着你你要答应我”
他默了默,再点点头,“我答应你。”
接着他把伞递给了素荷,素荷解下自己的荷包递给了他。
梁寂再对她笑了笑,转身就走进了雨里。
素荷一直在背后望着他,眼中含泪,直至眸中的泪与雨融合,而梁寂的背影隐没在那深深的宫庭之中 。
这部剧真假难测的情感线里,最真实的一点情谊就在这里了,雨夜,告别,相约,拍得特别唯美,也很克制,给人一种浓浓的喜泪交加的悲伤。
梁寂在剧里是个多面人 ,看不清他的立场,也看不清他的真容真意,哪怕和素荷呆在一起时,可此情此景,观众忽然明白了。
他是个身不由己的人。
皇帝苦苦撑了一个月,最终还是崩了,没人知道他在这一个月里和太后部署了什么,他正值壮年,寿元早尽,疑团重重,调查来调查去也只是处理了一些明面上的人,而暗蛰在阴处的人正密谋着,等皇帝驾崩的这天,蓄谋已久的人终于叛变了
国丧那天,睿亲王带着他的亲兵,与皇宫的禁军对峙,当着满宫殿镐素的臣子们面前,指责太子心思歹毒,不堪大任。
说他为了早日继位,不洗毒害幼弟父兄。
群臣震惊,这是极其重的指控,问睿亲王可有证据。
睿亲王冷笑,“我有人证,是太子身边的近侍梁寂。”
太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梁寂从他身后走到大殿中间,跪了下来,头磕地,“奴可以作证,是太子杀了小皇子。”
“奴听从了太子的指示,是奴下的毒。”
这里长达一分钟都没有背影音,群臣受惊,争论,睿亲王抽出了刀,亲兵与禁军刀剑相向,千钧一发之际,太后来了,背后跟着郑中人。
她连眼风都不该梁寂一个,反倒是她身后的郑中人暗瞟了他一眼。
太后直接问睿亲王,“这贱奴是睿亲王的人,是他授命构陷太子,不,现下是皇上。来人,给我拉下去。”
睿亲王笑道“太后是想杀人灭口么,这内侍在太子跟前服侍了十年,太子对他恩宠有加,怎么会是我的人”
双方对峙,太子根本不中用,全靠太后一人撑着。群臣脑中混乱,除了那些有明显的立场,其他人只能退居宫殿一角,最怕殃及他们。
这时吕越扮演的福崇长公主上场了,她捏着手腕的佛珠,一副不显山不露水温和的模样,“太子失德,皇位涉及江山社稷,断不可交于弑父杀弟之人。”
太子倒地悲嚎,“我没有,我没做,阿寂,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真的没有。”
皇后在背后拉住他,她盯着睿亲王,“这一切全是你的阴谋诡计。”她咬着牙望着他,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拼命,她像一头母狼,只想守护自己的孩子和圈地。
睿亲王大笑,“这皇位早该就是我的,是属于我和我的孩子们你根本不是皇帝的料,这样吧,等我登位后,我封你为南候王,给你封地,报你们母子俩一辈子荣华富贵。”
“你休想你这逆臣贼子”
福崇长公主和太后反而是这里面最平静的人。
一个静静地捏着佛珠,表明着她的立场。
另一位默默观看着局势,蓄势待发。
两方人马打了起来,一方护着太子和皇后跑了,一方追着不放。
宫殿内只剩下福崇长公主和太后,还有她们随行的宫侍。
宫殿外传来叫喊声,杀戮声不断。
福崇温声道“别犟了,这一局你赢不了”
太后盯一眼她的佛珠,笑了笑,“你呀,都吃斋念佛这么些年了,心还是黑的。”
福崇笑一笑,“郑贵妃说服了武定侯,就在宫外呢。太子挡不了多久,我知道你为什么属意他当皇帝,他没什么大志,就是听话,就和你当年看中先帝一样。”
“可先帝也没你想象得听话,你后来不是什么事都不能管了吗”
“那依你看,睿亲王就听你这姐姐的话了他也没几年了。他倒是有两个儿子,可他的孙子也不小了,他甍了之后,立谁呀,立了他的儿子,他的孙子愿意吗再说立哪个儿子另外一个不服呢后患无穷啊”
这皇位继承的大事,在这两个女人嘴里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好明天的天气坏似的。
福崇捏着佛珠,绕了一圈又一圈,对身旁的宫人说“出去看一眼。”
宫人出去了一会,回来禀报说皇后和太子躲入了坤宁宫。
太后身后的郑中人给她捏着肩,她说“我们郑家的人也该到了。”
“郑家”福崇眼光一凝,“你”
“郑妃跟你说她劝服了郑家保持了中立是吧,她没了儿子,还有嫁给武定侯的女儿是吧”
“郑妃说得没错,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郑家就永远站在我这边。”太后微微笑,“我进宫多年,并没有子嗣,可我照样有法子当太后 。”
福崇望着她,“你早就知道今天睿亲王会动手 ”
“崇平嫁给武定侯那傻子,本是带着不甘愿的,她也是个机灵的,想着糊弄个三年五载,就想法子休了他,可是她最近喜欢上了另外的人,连一年都等不了,她知道求她母亲她是不会答应的,所以”
福崇冷嗤道“做不得大事的小儿”
太后笑了,对郑中人说“你也去外头看看情况”
郑中人俯首,应了一声,“是。”
“她还年轻,觉得情爱就是最好了,倒也可以理解,福崇,我一直以为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个热爱权力,难得你和我一样。”
不多时郑中人回来,低声回道“武定侯的次子被挟持了,他心有顾忌,施展不开,郑家的府兵都是精锐,太后您的暗卫也到了,双方形势很焦灼。”
福崇捏紧了佛珠。
太后望着她,神情带了一丝怜悯,“福崇啊,这大崇的老人就剩你我了,我们也别斗了,这次你听我的。”
天亮之后,太后和福崇长公主走了出来,一路死伤无数,雕梁玉栋泣血。
睿亲王还在负隅顽抗,福崇长公主怒斥他狼子野心,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睿亲王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只求宽待他的孩子。
“你放心,”太后平和地望着他,这一瞬间,她看上去与福崇特别相似,眉目都变得慈悲起来,“都是皇子皇孙,皇上不会亏待他们的。”
她与福崇对视一眼,笑容也起来了,“我可以和你保证。”
一场风暴,到此结束。
素荷出了宫之后却不敢离开京城,她内心很不安,那晚梁寂给她的送来的包裹,除了有太监的衣服,还有一百两银子。
素荷猜这就是梁寂全部的身家了。
她更担心了,眼皮跳个不停,只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那一夜她做了噩梦醒来,走出院中眺望皇宫的位置,惴惴不安。
隔了一夜,白天似乎没什么发生,可她跑了几处宫门,从宫里出来的车辆比以往几日要多得多,平民百姓都注意到了,都在窃窃私语,其中一辆车辆的马被行人惊动,盖着的薄席的滑落,露出了掩盖之下的尸体
行人受惊,素荷掩住了嘴。
她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乘着夜色到了另外一处宫门,去打听消息,然后她就朝着城外的荒郊去了。
她叫了一辆马车,可车夫一听她要到城外荒郊的乱葬岗去,吓得连银子都不要了。
她不会骑马,只能步行前去。
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到了那阴森阴寒的之地,她也吓得抖了抖,眼泪就滚了下来。
夜色深沉,鬼火隐隐,就连天上挂着的那弦月瞧着就可怕了,这里多的无人认领的尸体,都是无主的孤魂。
她悲从中来,哭喊“梁寂,阿寂,你在哪里”
她也没有法子,也不敢确信,只能徒手一个坑一个坑地抓,挠,刨
每刨出一具,每确认不是,她便松一口气,纤细的手指挠出了血,沾满了淤泥,她累极了瘫倒在地。
闭了闭眼 ,眼泪流了下来。
如果不在这里,他会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她实在不愿意再找下去了,可如果他真在这里她怎么忍心他在这里呢
再坚持一下,再找找
她找了许久,精疲力尽,却越来越笃定梁寂不在这里了。
忽然,她愣住了,那里有一处的泥土明显是新的,薄薄的一层,那露出土面的
她猛地扑过去,手一直在抖,连带她的身体也抖了起来,动作很轻很慢的拨开了那一层土真的,真的是她的香囊。
她疯一样地拨开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候,一下子就崩溃。
“阿,阿寂”她凄声叫唤,抚摸着他的五官。
以前好多次,她都想抚摸他的脸,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
素荷将梁寂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失声痛哭。
你没有骗我,你是出宫来了。
她用衣袖小心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污,哀泣,“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用回去了,阿寂我们自由了。”
陆静年看着看着忍不住眼眶红了,她深深地叹口气。
小园擦了擦眼睛,由衷道“你演得真好。”
邹一蕊掉了几滴泪,“网上的人总是说我的演技不如你,以前我总是不服,现在我觉得他们”
“怎样”陆静年对她笑。
“他们说得是有道理的,呜呜呜呜太惨了吧”邹一蕊抽出纸巾擦眼泪。
“素荷这角色确实好,我之前也很中意着角色,我来演估计也没你好。”小园也赞她。
陆静年忽然转过脸来,凝视着小园,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小园被她看得有点懵,“怎,怎么了”
陆静年看着她,又浅浅笑了,“哎,你怎么这样啊演起戏来可精了可又魅力了,私下底怎么”
邹一蕊也看向了她,“你演得梁寂多帅多好啊,一点都不娘啊可你瞧瞧你自己,你也太娘了”
这是什么话
小园无语了,我本来就是女的啊
陆静年掩嘴一直笑。
邹一蕊转向了她,“你看看你,你以前合作的男演员都不行,还是小园和你搭得好,你都把我演哭了”
“是啊我拍了那么多爱情剧,只有这里拍完我缓了很长时间才能出戏”
“要不是小园是女的,我真想说你们要不因戏生情得了”邹一蕊挤挤眼。
小园“”
陆静年歪着头又瞧着小园,“其实我就是直的,要不然”她抿嘴笑一笑。
“哇塞你要这么说的话,要是我喜欢女人的花,哼哼,也轮不到你”邹一蕊调侃道。
小园更无语了,你们这两个没和女人一起过的女人在说什么呀自己更有发言权好吗
她这么一想,又想到了苇庄,心更堵了。
“好了,别打趣了,继续看吧,快要结束了。”陆静年说。
怎么能不看大结局呢
小园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大局已定的深夜,太后确实睡不着了,她没让宫人服侍,一个人坐在宫殿正中。
这时,镜头落在了她的背影,长长的白发,落在宫殿正门的中间,外头是无声飘落的白雪。
烛光暗暗,整个画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万籁俱寂。
过了一会儿,郑中人走了出来,拿过披肩给太后披上,又默默静立在一旁。
“阿元,”太后喃喃叫一声他,“这宫里好安静啊”
郑中人低了低眸,柔声说“太后,是宫里太大了,所以显得太静。”
太后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望着外头的雪。
这时,镜头推到了絮絮飘落的雪,逐渐往上,俯拍了银装素裹的,静谧的宫庭。
长长的宫殿路上,郑中人撑着伞走着。
镜头虚晃,晃到了哪也太后寿宴,她赐给小皇子的那碗粥 ,郑中人端着走向了宫女,他的指间飞快地弹落了什么粉末下去。
再晃到了梁寂受刑的那天,他那看似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一点幽深的光,而梁寂的眼神一与他一接触,就认命地垂了下去。
“阿元,大崇的权势从来就在我和她之间,这一场我们打平,也达成了共识。”
“你在她身边也呆了这么多年了,在后宫里也有你的根基,就还是保持原样吧,至于将来下一局该怎么下,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镜头没有拍到说话的女人是谁,只给了一串佛珠的特写。
郑中人撑着伞一直走着,他眼眸里的光沉淀着,没有了任何的光亮。
他知道,至高无上的权力,从来都是属于她们,以及 她们的接班人 。
他和梁寂,还有隐在着后宫里许多人的宫人一样,被禁锢在这深不见底的金色牢笼里,都是属于别人的棋子。
除非死,否则永远没有自由。
他忽然站一站,望了一眼天空,雪花扑落了他满脸。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走了。
镜头渐渐带远,只有呼啸的风声,而那深深深深的宫廷道上留下的如蚂蚁般的脚印,渐渐消失不见。
天地一片巨大的茫茫感。
画面静止,片尾曲的响起。
全剧终。
她们几个人愣了一会儿,都有些被震撼到了,都说不出话来。
邹一蕊叫喊着要去刷微博看网友们的反应,陆静年说要喝口水缓缓,小园也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坐着。
这剧也播完了,也不知道那女人看了没有。会看吗这毕竟是橦华的剧,这也是自己演的。
“哇哦。不少人说自己看哭了,说这结尾太高级了”邹一蕊一边翻微博评论,一边转述,“还有人说原来最后的oss居然是两位老太太,果然老姜是比较辣。”
她笑起来,朝陆静年喊,“好多人夸你呢,夸你的哭戏真的太好了,说你挖出梁寂尸体的时候,跟着你一直哭”
“还说让你们赶紧在一起哈哈哈哈哈”
“是么,我看看。”陆静年走过来也加入了刷微博和豆瓣的队伍。
小园心里乱糟糟,干脆站了起来,那两人刷得起劲,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啊,陆静年,你行啊,你上热搜了”
“在哪里”
“喏喏喏,第20位,陆静年哭戏,你看到没”
小园走到阳台,带上了门,给那女人打电话,与其这么纠结这么痛苦着,还不如来个痛快,只要她现在对自己说一句什么 ,随便什么,那就算了吧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小园也不记得她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了,可就是仍然有郁闷的情绪堵在她心里,让她很不好受。
她翻来先前存到通讯录的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三下,对面接了起来。
双方都沉默了好几秒。
小园忍不住先打破沉默,“是我。”
“嗯,我知道。”
又是沉默了两秒。
接着不约而同说话。
“你在哪里”
“你在哪”
小园吁出一口气,才说“我在朋友家。”
她这话一出,苇庄更是静顿了下,再说“嗯。”
小园等啊等啊,又说“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苇庄的嗓音似乎黯了黯,“你想要我说什么”
小园猛地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忽然就泄了气,她哽了哽,慢慢说道“我想我们就先忙自己的事情吧,过一段日子再说。”
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说出来,不说清楚,无法说清,那么以后也没有提的必要,或许她们应该先冷一冷。
或者说自己应该先冷一冷,只有自己该先冷一冷。
“好。”苇庄说出了这个字,再过一会儿,她才收了线。
坐在驾驶座上的她与平常有些不同,她戴了一副眼镜。
薄薄的金丝镜片后藏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眼角微微有点上翘,勾勒出清冷且漂亮的一对眼睛,此时却正低垂着,此刻她在想什么,除了她自己恐怕无人知晓。
她静坐了一会儿,才开启车辆 ,从小园的住处的地下室开出来。
小园仰头望着天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回身,望着客厅里正热切讨论的两位朋友。
身为演员,再也没有演一部出彩的收到无数赞誉的作品更开心的事情了吧
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可此时她却没有多少喜悦的心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变成了这样
小园再转过身,痛苦地掩住了脸,无声地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