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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收拾
    凌袂真人这一声毫不客气,甚至可以听出斥责的意思,成言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低眉顺眼地站定。

    他背剑端坐,如同训斥晚辈

    “长霄是个诡诈的,早早看他是计毒心狠,连带着教出你这一个也端不住”

    成言只能称是,凌袂冷着脸道

    “说不住你,你们这些海外来的一个个是不择手段,闹得沸沸扬扬,灵器拿了一件又一件,山暝动岳索是司徒霍的东西,怎地落到你家手里去了”

    成言一听这话,摇头答道

    “前辈,那灵器要么是司徒霍给的,要么是司徒家从哪一处找出来的,确实与我家无关,怎么是我长霄给的灵器”

    “谁知道呢。”

    凌袂冷笑道

    “山暝动岳索又不是雍京玄环那般是你长霄的招牌,如若真是你给的,又有谁晓得这东西如今如何处理”

    成言有些尴尬地抬眉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天霍真人如今应当去取东西了,毕竟这东西就是要给人家的。”

    山暝动岳索一露踪迹就落到金羽宗手中,如若是长霄门得来的东西,这一下看上去是亏大了,凌袂却记得清楚,道

    “长霄真是做的好买卖,司徒霍当年把山暝动岳索押给了金羽宗,后来被元素所逐,失约未至,一路养伤不敢出,于是这灵器就一直留在他手中”

    “恐怕长霄是得他托付,得了好处,要交还这东西,这东西拿在手上也用不了一次,还要与司徒霍扯上关系,让好一堆人来盘问,正好丢到司徒末手里,既撇清了关系,又能用一用”

    凌袂真人虽然是以顽固保守的剑门之人,可他本人并不循规蹈矩,心思很灵活,这话虽然说是他的猜测,极大可能还是真实不虚,他敢说,成言却不敢应,只答道

    “前辈说笑了,这事情这样複杂,我家真人在东海未归,如今尚且不知下落,哪里能安排的这么多事”

    凌袂见他始终装傻,嗤笑一声,答道

    “我不与你多说,怕你呆得久了,转出去被衡离打死,到时候还得算在我剑门的头上,这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在我剑门周边兴风作浪”

    成言如蒙大赦,立刻告辞,凌袂则继续端坐太虚之中,心中还算轻松

    李周巍给得好借口,也不算卷入其中,又让他欠了人情,不过出来威慑一番而已只要定住这个成言,足以消了他人的推波助澜之心,李曦明毕竟这样给我面子,这一帮是人情脸面皆足了aaa“

    他有些畅快地站起身,将背后的宝剑取下来,抱在手中,心中暗笑

    这下我倒要看看你宗里的几个老家伙还能不能跟我讲什么道德正统说什么我离经叛道、背离剑心守着仙府避世的规矩还怎么救下李周巍规矩与道德冲突,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说aaa“

    望月湖。

    天色阴沉,雷霆交织,绵绵的阴雨在空中飘荡,撒在茫茫的天空之中。

    山暝动岳索的淡金色光辉在天空中凝固,凶猛的离火被镇压下去,便见升起金色流光来,白发老人身着镗金道袍,两手掐诀施法。

    “司徒表”

    面前的红裙女子几人被灵器所困,进退不得,山暝动岳索是土德、金德之物,难以有效克制,撒下纷乱的淡金色光华,时不时将几人推开。

    镗金门占据了上风,司徒表的表情却如同见了鬼般难看,甚至有些绝望了。

    他司徒表是为数不多的元老,与主脉血脉不算很亲近,修为又高,这才能在一轮又一轮的清

    洗之中活下来,他的脑子也不算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虽然看不出背后是何等脉络,多少也察觉出什么。

    司徒末有心将他当炮灰就算了,司徒表寿元无多,自忖用自己这条贱命换得司徒末逃生不算亏,更何况灵器在手,多少也能自欺欺人,谁知打得正激烈,东边突然升起庞大又熟悉的金煞,直冲天际。

    “喀嚓”

    袖中的玉符一碎,眼下这老头连紧紧攥在手里的符箓都松了松,犹豫再三,终究没有打出去,而是收回储物袋放好。袖中的玉符一碎,眼下这老头连紧紧攥在手里的符箓都松了松,犹豫再三,终究没有打出去,而是收回储物袋放好。

    司徒末一死,他也没必要在此处撑着了。

    “噗。”

    不远处的李明宫吐了口血,同样抬眉看了看远方升起的冲天金煞,眼中複又涌出泪水,朦胧间却发现那山暝动岳索该死的光彩凝固了。

    众人的法术一同凝固在空中,连带着滚滚离火都如雕像般停滞,山暝动岳索上的山川之纹骤然黯淡,半空伸出一只手和半支袖袍来。

    这袖子上绘金焰之纹,袖口则绣金石风沙,那只手白皙细腻,手指很长。

    这手轻轻捏住山暝动岳索,这上一瞬还不可一世的灰索如同一只死蛇般在他手中跳了一下,在众人如石雕般的目光之中消失不见。

    足足过了一息,天空中的山川流淌之纹才后知后觉地褪去,司徒表身侧顿时空无一物,老人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鸡,在空中瑟瑟发抖。

    “锵”

    李明宫眼中含泪,一手持灯,唤起都道铃,另一只手抽出腰上剑,喝道

    “你镗金行径,真人亦看不过眼了”

    司徒表头皮发麻,脚底下的阴风早已经吹起,他急急忙忙将符箓重新取出,掩在手中,在扑面而来的汹汹离火中喝道

    “走”

    天上那重明洞玄屏还在,没有山暝动岳索撑腰,他镗金门法术几乎废了一大半,自然没什么好打的,这老人只高举符箓,喝道

    “李明宫莫要逼我”

    李明宫连忙含泪叫停前方几人,任由司徒表向后退去,一直退出好几里地,她驾着真火恨恨地看了一眼,却微微愣住了。

    不止是她愣了愣,就连白猿、李汶等人都滞在了半空,远方的司徒表已经凝固在空中动弹不得,身上的光芒再一次停止了跳动。

    那只金石火焰衣袖的手再度从太虚中伸出,舒展五指,“嗖”一下地,把司徒表手里那张符箓也抽走了。

    这aaa“

    镗金门人面上一个赛一个地绝望,凝固的一切却并未化解,这位真人从太虚之中迈步而出,衣袍是金石风沙、火焰流光,却是一位身长七尺,修眉俊眼的束发真人。

    这真人把手中的符箓翻了一面,问道

    “还有么”

    司徒表吓得浑身发颤,一个劲摇头,这真人“哦”了一声,转了步子回去,重新踏入太虚。

    司徒表几人这才挥汗如雨地驾风逃窜,李氏几人不敢至真人跟前,也只好叫他们逃了去。

    司徒表几人一走,李明宫终于垮下来,两眼发黑,差点昏过去,一旁的李承淮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方才急切驰援,又与拿着灵器的司徒表大战,她心中急切,失了分寸,拼杀最凶,法力早已经殆尽,一直强自挺直腰板罢了。

    “长姐”

    李承淮撑住李明宫,望了望左右,人人带伤。

    白猿方才化成原形抵御司徒家,被一只金钩戳穿了心肺,身上大大小小都是被剜去的皮肉,眼

    下化为白发壮汉的模样,不少地方深可见骨。

    李汶的实力不足以单独抵挡,从旁辅助白猿,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一旁的妙水才疗好伤没多久,又被打穿了琵琶骨,削去大半边脖颈,用合水补了,依旧显得狰狞。

    曲不识那老头本没有什么斗法能力,拼了命用处也不大,被打断几根骨头而已,老人只望着脚底下的浮南地界一片狼藉,心疼不已。

    李承淮正清点着,李明宫已经调息过来,在火中站直,低声道

    “丁威锃何在”

    几人赶来之前,丁威锃可是以一人之力抵挡镗金众人,受的伤只深不浅,眼下见不到人影,恐怕也麻烦得很。

    “不见异象,应无大碍。”

    李承淮安慰一句,几人一同往下而去,入了大殿之中,李明宫抹了泪水,问道

    “家主命玉如何那东方有金煞冲天,是不是司徒末身陨”

    “我这就去问。”“我这就去问。”

    李承淮答了一句,先一步从殿中退下,李明宫看着左右众修纷纷投来的目光,咬牙道

    “孙柏何在,速速叫过来。”

    一旁的妙水低声道

    “方才与都仙道斗法,我等撤走,孙柏客卿没有什么御敌之能,难以脱身,看上去被逼落在山中某一阵中躲避去了。”

    妙水说得好听,可方才都仙道是有意放人,孙柏未必不能一同前往,只是前有狼后有虎,这家伙动摇了心神,佯装不敌遁走躲避。

    李明宫已经止了泪,孙柏这举动无可厚非,自己这一边也不太用得着他,往好听点说也是保住命更有用,只道

    “正是用他的时候,快叫过来。”

    几人对视一眼,李汶明显然想守着李明宫,一步未动,受伤相对轻一些的曲不识便驾风起来,出了殿东去。

    李明宫这才坐到主位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手持六角赤焰盏和都道铃,又催动重明洞玄屏,方才是抵御山暝动岳索的主力,受了不少内伤,表面上无大碍,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几人等了一阵,孙柏未至,半空之中先驰过一道白光,翩翩舞动,仿佛在空中踏阶而行,飞入殿外。

    这白光显化出身形,披着淡白色的道袍,文质彬彬,面上带着忧色,本应是极有文气的穿束,可惜被并火烧了好几处,显得有些狼狈。

    却是崔决吟先到了。

    “崔大人”

    李汶立刻上前,相较于周边的这些外姓,他似乎更信任李曦明带回来的崔决吟,拉着他到身边。

    崔决吟见他玉甲碎了一大半,气息略有些萎靡,稍有不安,见了几人面上哀色,心中的怀疑终于对上,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低声道

    “方才见雷霆震动,便知出事可恨”

    李明宫听了这话咳嗽起来,掩去了咳在手心的血,取了丹药服下,道

    “多谢你在荒野抵御郭红渐,若非如此,密林危矣。”

    崔决吟拱手道

    “非我一人之功,玄岳有位辅钺子,此人实力出众,一身器艺与道行非同寻常,当为玄岳之首。”

    他方才道罢,曲不识已经带着孙柏急匆匆进来,孙柏这老人很是狼狈,略有些愧疚,拜道

    “实力不济,还请大人责罚。”

    李明宫没心思与他客气,连忙让他上来搭脉,孙柏这才提起衣袍上前,用仙基神妙捏起青光,在她的皓腕上一搭,大惊失色,连忙闭目运转法力。

    李明宫面色稍稍好看了,咽下口血,说话也流畅起来,急切道

    “快去找丁威锃把人手派出去

    ,一定先把他找回来,绝不能出事。”

    一边说着,她抽回手,示意孙柏先看看妙水和白猿的伤势,咳嗽两声,问道

    “方才那真人,你们几个可认得。”

    妙水在一旁听了许久,孙柏正要替她查看伤势,却又被她推到老猿那边,开口道

    “我早些年在这一带修行过,与一位金羽弟子有些纠葛,后来因为家世未能修成正果,听过描述,这位应是金羽天字辈中最小的天霍真人”

    李明宫记在心头,等着孙柏一个个看完了,分析了伤势,便将几人遣下去疗伤,向着崔决吟道

    “麻烦决吟寻一寻人。”

    崔决吟点头退下,化光而去,整座大殿骤然安静下来,只留下个李汶在殿外盘膝而坐,默默守护她。

    李明宫这才落泪,低低咳嗽起来,心中酸楚暗忖

    “如今如今家中,也只有我和承淮了,承淮是后来峻叔带出来的,少几分情谊,也没有什么威望,更难站出来我不能立即闭关,还要先把弟后事料理好。”

    “弟当年青杜峰小院兄弟姐妹围坐在一起,三张大桌都坐不下,曦峻叔陪着家主前来,我尚不认为自己可以筑基。”

    “我那时估摸琢磨,李明宫应是辅弼之流,如今竟留我一个来应对。”

    “我那时估摸琢磨,李明宫应是辅弼之流,如今竟留我一个来应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