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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白鹤坠地
    “那腰上青白之剑,一定是传闻中的青尺了。”

    白鬓子看着那在雍京玄环灵光之中的斗法男子,心中骤然叹息起来。

    李尺泾并非剑门之人,也未及紫府,时过百年,其实剑仙的情份渐渐淡了,这么多年来没有听闻剑门与李家什么往来,大抵这位少年早夭的剑仙,剑门也是惋惜居多,并非情份。

    可白鬓子当年还是筑基初期,被派去守称水陵坊市的长霄门产业,也曾听闻过一人,乃是这剑仙兄长,叫作李通崖。

    而这月阙剑李通崖身杀摩诃,轰动一时,被记入剑门呈华殿,作为剑门弟子榜样,人人颂记。

    白鬓子心头明白,眼前李周巍不仅仅是李家家主,剑仙后裔,还是李通崖真真正正的嫡出正统血脉

    “这样一位人物,腰上配着前后一位剑仙、一位大德的配剑青尺,如若在剑门地盘上被紫府杀了去万昱定然羞愧哗然,剑门的道德招牌、剑修门面也不必立了”

    白鬓子此刻都没有收到成言哪怕只言半语,不须多想,这位真人一定在太虚中有什么麻烦好歹是自家真人,白鬓子只能心中想的好听,他是在同那位剑门之主“对峙”。

    “指望不上真人了”

    白鬓子在半空中失了神,灵光之下的乌焰汹汹,李周巍收了大部分术法,长戟前挑后刺,乌影晕染,用破法之焰抵御灵光,已经在五人的合围之中站住阵脚。

    白鬓在半空发什么愣aaa“

    玉南子打得憋屈,满心是火,眼前这青年几乎没有短板,法术高强不说,长戟更兼破法之力,一扫一刺便打碎火焰与法光,他只能持起剑来,以法剑来干扰对方。

    一旁的庄道人擅长术法,平日里在东海,汹汹离火镇压敌人无往不利,谁知遇上不惧火的明阳,又有破法之焰消磨法术,一身实力发挥不出来五成。

    玉南子看得生怒,将剑一横,两指相并,抵在剑上,口中念咒,袖中也抖落出一枚枚符箓,庄道人与他配合久了,反应极快,立刻捏出一枚青葫芦来,喝道

    “先行困住”

    两旁的修士对视一眼,各自从袖中取出一串紫色水波玄纹锁链,抓着法器掐诀念咒。

    李周巍也趁机将长戟从重重的法术泥潭沼泽中抽出,甲子魄炼戟兵术的火焰升腾而起,终于将在身体旁边晃荡反複的五六道晞炁狂风给平定。

    只不过是举手抬足之间的事情,李周巍骤然抬戟,眉心之间的光彩喷涌而出,四人各自抽身出手,余下最后一名长霄修士可就遭了殃,这老人驾着风立着,手中举着一根棕漆桃木长杖,不得不咬牙前去抵挡。

    李周巍得了喘息,攻势尤为猛烈,戟锋未至,上曜先到,这老人祭起了那龟壳般的防御法器,只听轰动一声巨响,白色的光芒和火焰在那龟壳上熊熊燃烧,使之倒飞出去。

    长戟这才刺过来,乌焰汹汹,带起一片激荡的法力。

    李周巍当下没了一群法术掣肘,全力出手,那双金瞳中几乎要跳起金焰来,这老头吓得魂飞魄散,将棕漆桃木长杖高高举起,仙基运转,一股棕黄随之涌动而出。

    “轰隆”

    这老人哪里擅长什么器艺,所擅长的那点法术早早被破除,又突如其来受了这样的攻击,所幸那桃木长杖上还有些保命手段,整件法器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

    “嘎吱”

    长戟骤然横挂,那弯月一般的小枝明亮,老人觉得手中一股难以掌控的沛然大力传来,桃木长杖刹那之间脱手而出,被那长戟勾起,往高空飞去。

    “不好”

    这桃木长杖在空中疯狂挣扎,老人好歹是长霄嫡系,立刻掐诀

    施法,那桃木长杖化为一点棕色光点,要破空钻回他的手中。

    “轰”

    皎洁的白色明关却浮现而出,轰然砸在那光点上,术法一刹那便被打磨镇压之力破碎,显化出这法器的本体来,牢牢镇压在下方。

    魏李常用戟兵并非没有道理,配合着这仙基,真是镇压之道aaa“

    老人丢了法器,灰头土脸,好在庄道人的青葫芦已经祭起,从中涌现一片白水,带着汹涌的法力,倾泻而下。

    李周巍顿觉脚底受天光汇聚的法风衰弱下去,立刻明白

    “府水法器”“府水法器”

    这汹汹的府水卷入脚底,还未侵袭而来,他身躯之上的法风已经消散了个干净,只余下脚底半点天光凭依,在空中顿着。

    他凭空一踏,脚底浮现出一尊玉山来,这山极速膨胀,其上,云雾缭绕,仙鹤苍木活灵活现,还不消一两息,已经镇在水中。

    李周巍立在玉烟山上,这件玉真法器光芒大放,逼得两侧弱水绕行,可凭空已经飞来两道紫色玄纹锁,往他身上缠去,李周巍平日里最无奈就是面对这等束缚法器,当下只能掣起长戟,两端拨开。

    “呔”

    当空却听一阵暴喝,玉南子已然抽出剑来,口中反複含了一口清水,“噗”地吐在剑上,便见一道青碧阴沉之彩从中放出。

    “咻”

    这玄彩才脱离了那把剑,仿佛把那柄剑的灵光也带走了,原本遍布在剑身上的庚金之华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柄空旷黯淡的剑身。

    玉南子修行真炁,又常年修行法术,这法术施展的速度极快,只将这把剑挂起,改去抽出腰间的玉符,扣在手心,似乎紧接着就开始施展下一个法术。

    李周巍这端却郑重起来,阳离赤雀旗猛然卷动,五色离火喷涌,暂且将两边的紫色锁链挡住,长戟上挑,“铛”地从半空打出这青碧阴沉之彩。

    这玄彩闪动一瞬,消失不见。

    李周巍长戟横回,将两旁的法术打爆,激起一片灵机波动,那双金瞳却在空中寻找。

    方才一交手,他便晓得这东西不同寻常,似乎是某些法术凝聚了金精,难以驱散,偏生天上的灵光不断下落,自己的法术又大受压制。

    他默默服下丹药,背后的两只乌焰手臂持戟扫入离火之中,用以抵御两根紫色玄纹锁链,觑了一眼躲在后方的玉南子,虚空前踏,脚底的玉烟山骤然升起。

    “铛”

    青碧阴沉之彩速度越来越快,好几次从李周巍长戟下逃脱,幸亏玉烟山镇压之力影响,这才被打出空中。

    这座玉真一道的大山生逢其时,放出道道白光,配合着明阳的镇压之力一同光芒大放,庄道人见他目光在空中反複寻找,兴的又是镇压之道,便知道对方要镇压自己师兄的青碧阴沉之彩,连忙上前,鼓动离火。

    李周巍操控着法器骤然从弱水之中飞出,光芒大放,却舍近求远,向着庄道人顶上压去。

    他这般不顾他人,青碧阴沉之彩顿时得以逃脱,寻了个空子,一头扎在他背上,元峨甲衣顿时片片鳞片竖起,李周巍浑身光芒一暗,这法术複又远遁而走。

    可这一压惊得这男人亡魂大冒,他法术厉害,一刹那便化为流光火焰散去,咬牙切齿,道

    “若非玉伏师兄海外陨落,岂有此獠嚣张的份”

    谁知道身后的玉山不追不赶,轰隆一声砸在那青葫芦上。

    此间最关键的其实是庄道人的府水法器,我已经被天上灵光压制得法术黯淡,这法器又打散了我的法风,只能困在玉烟山上受人围攻aaa“

    这葫芦本就不是什么防守一类的法器,受了仙基与法器一同镇压,顿时哀鸣起来,比那木杖还要不堪,霎时间便被天上的明关收入底下。

    李周巍这一步脱出,足足三道法术在他身上爆开,身上的甲衣迅速明亮,每一片鳞片都嗡嗡作响。

    下一刻,他化作明灿灿的天光,快的如同一条入水疾驰的鱼,在金渺渺的光彩之中消失不见。

    元峨的化光穿梭之能

    玉南子内心骤然升起危机感,他手心的玉符才明亮了一半,发觉眼前照来刺眼的天光,照得他面上喷出火焰来,不得不舍弃法术,挥袖扫出黑色的光晕。

    “喀嚓”

    下一刻,长戟刺在光晕之上,他仓促运用的防御根本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很快便碎裂为满天流光,戟光飞入,李周巍背后的明关同样飞驰而来。

    玉南子法术匆忙,余力未消,身上的羽衣铿锵作响,嗤嗤冒出火来,他不能坐以待毙,趁着对方法术不济,身形即刻从原地消失,在数丈之外浮现而出。

    这长戟却穷追不舍,打了一个小小的转,如弯月般的戟枝再次刺来,玉南子这次得了喘息,从容太多,从袖中甩出一面玉珠抵挡。

    谁知长戟勾挑,一戟拍在珠上,李周巍仍然视背后追来的法剑法术如无物,背后的两只手臂不去回防,还抄着长戟刺过来。谁知长戟勾挑,一戟拍在珠上,李周巍仍然视背后追来的法剑法术如无物,背后的两只手臂不去回防,还抄着长戟刺过来。

    “魔徒还敢这般凶残”

    玉南子嘴上是又惊又怒,腿已经迈开了,他仙基神妙大多跟法术有关,长霄门是法术道统大门,根本没有几个炼器艺的,唯一的剑也是为了施法才练,哪有法子与他近身,调头便跑。

    他驰出一步,身后皆是火焰灵水的轰鸣之声,四处灵光穿梭,显然是李周巍正抵御几人的围攻,听着一声震响,李周巍竟然从一片火焰之中穿梭而出,直奔而来

    这金瞳男子此刻已经满身火焰,元峨上的片片鳞片被烤得微红,极力催动之下飘出微光来,李周巍利用元峨化光近前,口中咒语嗡动已久,眉心之处的上曜伏光浓郁到了极致

    照临八方,诸王朝宗我万灵俯仰,上曜为天神aaa“

    连续三次追逐,上曜伏光终于在刹那之间化为亮白色的光柱喷涌而出,足足有水桶粗细,玉南子的瞳孔霎时间被无边无际的明亮的光彩所笼罩。

    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为何连续三次追逐,不给自己留下半点反应时间。

    已经出了雍京玄环的灵光范围了aaa“

    “轰隆”

    玉南子身上突然跳起灰色的光盾,炽烈的上曜伏光如滚烫的地煞,弥漫在整片光盾之上,他只觉得浑身炽热,咬牙道

    “白鬓子”

    他的声音迅速被淹没在上曜伏光之中,似乎还有乌黑色的火焰伴随其中,重重砸在这护盾之上,发出呲呲的声响。

    玉南子自忖身上的符箓强横,并不惧怕,甚至因为这样珍贵的符箓被用而心中又急又怒,露出刻毒的冷笑来。

    可他抬了抬眉,隐隐约约从这闪烁的光彩中看到一点金色。

    这是aaa“

    瞬息之间,玉南子眼前清晰起来,他发觉这是一枚刻画着金红色离火纹路的小瓶,只有巴掌大小,正在倾斜下来。

    瓶口之处慢慢流淌一点点液体,似乎极为粘稠,液体上居然遍布着纹路,呈现出叫人心惊胆战的杏黄色。

    玉南子后知后觉地惧怕起来,他想要挪动身位,却发觉周边的一切明亮光彩仅仅是为了囚禁他罢了。

    “滴答。”

    李周巍猛然抽回长戟,这把大昇扫出弯月般的戟风,带着浓烈的乌色火焰将离火和府水打成满天流光,这长戟一朝回转,身后追着的五人齐齐后退一步。

    “轰隆”

    一道耀眼的杏黄色光彩冲天而起,几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本就色彩纷呈的咸湖倒映成了金湖,磅礴的离火顷刻之间弥漫天际,让天上那光环都微微暗淡。

    庄道人神色错愕,被浓烈的离火扫得手忙脚乱,衣袍杏黄色火焰滚滚,可他修行离火,却已经是几人之中最不狼狈的了,一边掩起袖袍上的杏黄色火焰,一边抬头去望。

    杏黄色稍稍黯淡,终于显露出踪迹来。

    浓烈的离火风暴正从金眸男人的背后缓缓升起,杏黄色的火焰从后席卷过来,李周巍一手前抬,大昇长戟的锋芒平平指向身后五人,那圆弧式的戟心散发着一圈圈光辉。

    那一点青碧阴沉之彩已经失了灵,呆呆地在圆弧式的戟心之中穿梭,原本锋利的形态已经被烤成了椭圆,苦苦挣扎。

    李周巍则披甲持戟,他的背后是被离火所压抑的真炁光辉,陨落的异象正化作一只只姿态轻柔的仙鹤,才在空中曼妙地扑腾了三两下,迅速化为火焰坠落。

    玉南子死了堂堂紫府嫡传玉南子竟然这样就死了aaa“

    湖面金黄,晨曦灿灿,离火升天,白鹤坠地,明亮的杏黄色光辉之中,李周巍的长戟仿佛凝聚了此间所有的黄金色,让几人皆睁不开眼睛。

    而他冰冷的声音正响彻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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