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一串璀璨的白水晶,衬得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更为灵动。
一根纯白羽毛从鬓角向上延伸,弯出圆弧曲线,金色缎带垂落在肩膀。
“社交去了。”他从服务员端着的餐盘上拿走一杯香槟,朝舞池中央走去。所有的团建活动对他来说都与工作场所无异,他走到哪里都能攀谈两句,香槟杯碰个不停。
明明是睡觉都要靠挤的工作狂,他身上却有锻炼痕迹,白衬衫勾勒出手臂的肌肉线条。同样是衬衫配马甲,我的同事们穿着就像精神小伙。
我背靠墙角站立,躲在黑暗里看他们在聚光灯下合群地拥抱。我哥在各色各样的人之间周旋,嘴角勾起时滴水不漏,礼貌又亲切地与他们握手。
琴弓拉开帷幕,钢琴的击弦机敲出一连串复古的音符。池易暄手里的酒杯前一秒还在悠闲自得地晃,后一秒就被他用两根手指捏住,他朝舞台上看了一眼,而后转向四周,目光越过喧闹的人流,与我在半空中相汇。
排练时,乐团的女孩曾问过我“你说过活动的主题是复古舞会,我一直以为你想让我们演奏古典乐”她停顿一下,“但是你的歌单上都是上世纪的舞曲或流行乐。”
我告诉她“是我的喜好。”
池易暄无声地看了我一眼,周围的交谈声很快便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他又回过头与他们碰杯,表演热闹。
“小白”
是dy的声音。今天她穿着一件白色丝绸长裙,脸上戴着黑色的镂空面具,上来就发出一声感叹“好多人啊这可比酒店好玩多了”
她双手抱臂站在我身旁,“易暄和我说这一单是你拉来的。你好厉害呀”
“运气好而已。他这都告诉你了”我笑道。回想起来,我胆子真的挺肥,论相关的策划经验可能只有六年级帮班主任在文艺汇演上拉横幅,现在居然就敢毛遂自荐,去拉一千人的团建活动。
dy咯咯笑“易暄说你这张嘴巴,不去干营销真是可惜了。”
“他这么对你说的”
“对呀,他说你有特别的亲和力。”
“我”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有特别的亲和力”
“对呀,我觉得也是,不然你怎么能在cici干到销冠”
“但是”
我哥夸完我以后肯定跟着一句转折。
“什么但是”
“他没说但是”
“没有但是。”dy黑色的睫毛扑闪着,“有点信心呀你哥还能不了解你吗”
我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领口的领结。池易暄在dy面前总不会说谎。嘿嘿。
见过她这么多次,今天才加上微信。她将手机收回挎包,去长桌旁拿水果。
现场气氛正好。第一次见识到池易暄所在的圈层,我发现这些社交狂人连椅子都不坐,就这么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行、交换名片。
dy一走开,我又搜寻起池易暄的身影。其实今天有不少宾客都选择了浅色系的礼服,不知道是不是那根竖起的羽毛太过招摇,我总是一眼就能够认出他来。
金色的面具在他脸上拢下阴影,黑色的眼眸忽明忽暗。他在人群中游走,像一条不知疲倦的鱼,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后来又看到他停下脚步,与面前的男人碰杯。
面具下,他抿紧嘴唇,而后迅速将嘴角拉高,挤出客气却疏离的笑容。
我看向他对面
男人穿了件黑西装,纽扣没有扣上,肚皮将衬衫撑平,他戴了只银色的面具,与池易暄握手时,嘴角隐隐有笑意。
是李槟。
我看不见他的五官,却记得他的秃头。池易暄像一只被捕兽夹咬住的小动物,原本悠闲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抽了出来,垂到身侧。
心脏突突地冲撞着胸膛,我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第52章
当我望向池易暄时,心中偶尔会生出一种疏离感,不是指他对我的疏离,而是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全世界的演员都按照剧本念着台词,唯独我是观众。比如现在,池易暄正与李槟在舞池里交谈,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够得上完美。上回他的项目交给了李槟公司的其他负责人,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台词可念。如果让我来书写剧本,李槟会在医院不治身亡。
李槟那只被我卸掉的肩膀现在又能正常工作了,肩膀下连接的手臂自然弯曲,手背插进裤兜,过了一会儿后抽了出来,指向池易暄的右臂。
池易暄的目光跟随着他指的方向,落到了自己的右手上,他将手臂抬高,抬到光线下,五指收起,似乎想要让对方看到它已经完全恢复。
李槟在这时托住了他的手臂,抬到面具前仔细地瞧,仿佛自己拿的是一件工艺品。
池易暄维持着礼貌的姿态,客气的距离,没有将手抽回,就这么任凭他打量,哪怕对方不是医生,也不是好人。
李槟的视线从他的手肘游走到手腕,目光好像要穿透衬衫,爬进毛孔。面具上的孔洞处黑漆漆的,看不清眼睛的轮廓,像两个吃人的黑洞。
舞池的灯光一瞬间熄灭了,仿佛在提示我这一幕已经结束。我睁大双眼,却发现睁眼与闭眼时看到的光景一样,都是毫无生机的一片黑。
“都是你的错如果上次你拧断了他的脖子,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什么
“怎么还站着一动不动”
我想要上前,双腿却灌满了铅。我看不见
“你这个垃圾难道上回犯的错还不够吗”
我张嘴喘息起来。我该怎么做
“你需要矫正你的错误”
我需要矫正他就像矫正错误一样,矫正他。
舞池的灯猛又亮起,我抬起手遮挡在面前,等到双眼适应了光线,池易暄正隔着金色的面具错愕地望着我,我低下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冲到他跟前,从李槟手里抢回了他的手臂。
李槟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有鄙夷的神情,他看到我没有戴面具,又穿着服务生的工作制服,将香槟杯递到我面前,“来得正好,帮我再倒点酒。”
我接过他的酒杯,握进手心,掌心压在冰凉的杯壁上。
“动手呀,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不行。
“香槟杯也很好,敲碎了,插进脖子,怎么样”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是个好人。
起码在池易暄面前,我想要做个好人。
“哈哈哈你算得上什么好人”
“闭嘴”我吼出了声,手里的香槟杯炸出“咔咔”的碎裂声。
刹那间周围寂静无声,宾客们投来讶异的目光,池易暄脸色有些苍白,招手叫来了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