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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手落在我的脸上、身上。终结我需要更大的力量,我伸手将他掀翻,他向右侧滚去,骨折的手臂撞到地板,五官痛苦地挤在一起,痛得头发丝都打颤。

    本能迫使我将他捡起,可我逼自己理智,握拳往太阳穴猛砸两下,以求清醒。我咬牙切齿地转向羊绒地毯上的笔记本,一脚将它踢飞,仿佛这样做的话那些t和项目就会消失,而地中海也不会再有机会接近他。

    笔记本旋转着飞出,重重撞向墙根。终于,这一脚火上浇油让他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眼眶发红,背微微弯曲,看向我时仿佛一头暴怒的公牛,而我是那块招惹他的红布。

    他咬着牙喘气,脖颈上青筋暴起,身体像皮球,一涨一收,是他在用力喘息。他肯定想要把我打死。我站在原地,方便他瞄准,最后看着他脚腕一弯,朝我猛冲过来。

    他打石膏的右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撞至背后的墙壁,撞得我小腹一阵痉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又被他往脸上砸了两拳头。

    这两拳头比起之前可不一样,我知道他终于下了手。那一刻他仿佛一位命运的审判者,高高在上,重拳落下,不止为自己泄愤,还要为民除害。

    我将他点燃,现在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不再有恐惧。这样的他让我感到熟悉,我希望他能够吞噬我

    在我吞噬他之前。

    我去推他的肩膀,他后腰撞到桌沿,玻璃水杯落到地板,“哗啦”一声,一地破碎泛着寒光。他扭头看一眼地板,随即抄起右手边的台灯,朝我扔来。

    我用力压下本能上抬的手臂,任凭那只台灯撞到额角,摔到脚边。

    我等待着即将朝我扔来的纸笔、文件夹,却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抬眼时看到他眼睛微微睁大,呼吸急促,那只扔出台灯的左手握成了拳,骨节用力到发白。

    一股热流顺着我的额角往下淌,我摸了一把,擦在衣角上。

    池易暄咬紧下唇,双肩剧烈地颤动起来。

    哥,你不能心软。

    我转头搜寻起目标,拿起鼠标向前扔出,他没有躲,只是下意识侧头闭了闭眼。

    鼠标撞到他的脸颊,在地板上滚出半圈,他的右脸当即红了一片。

    我看出来他累了,可我还没有被消灭。我又抄起耳机,高高举起手臂,却无论如何都扔不出去。

    他立在我面前,打石膏的右手在打斗间从固定吊带中滑落,现在垂在身侧,自然弯曲,原本悬挂在脖子上的吊带滑到了肩膀,疲软地挂在肩头。

    他看向我时的眼神变了,变得困惑、不解,变得怜悯。

    “为什么这么做”

    我心中大惊,扔出手里的耳机,他依然没有躲。

    耳机砸到他的肩膀,落到脚边,他兀自垂下头,缓慢地眨眼,仿佛灵魂出窍,片刻后才抬脚,用脚尖将它轻轻踢开,转身朝门外走去,好像不愿再继续这场审判。

    走了两步,他突然一个趔趄,地板上的水让他脚底打滑。我心里一跳,立即冲上前搂他一把,重心迅速歪倒,下意识闭紧眼,在黑暗中与他一同坠落。

    我摔在地板上,池易暄摔在我身上,他惊叫一声,爬起身后抓过我的手臂,头顶的照明灯从他背后打下,他的五官陷在阴影里。

    我抬眼看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在检查玻璃渣有没有嵌进我的肉里。

    确认我没有受伤之后,他举高手又要揍我,空中停顿一秒后又垂到身侧。

    漫长的沉默,房间变成真空,安静得令人胆颤。这个角度能看到飞舞的飞尘,和他晦暗的眼神。

    他一言不发地看我,可能他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投行人,有理性思维、金融知识、还要学会分析客户。也许他正在心中将我拆解成许多片,分析我从何时开始分崩离析。

    我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池易暄似乎也没有力气站起,就这么坐在一旁,一只腿屈起,目光落向寂静的窗外。他还未缓过劲来,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着。

    好想将这一刻延长,尽管我选择无视这一刻的代价我们都将对方刺伤,血流不止,现在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互相依偎。

    “如果有一天我杀了人怎么办”我问他。

    池易暄呼吸一滞。

    他知道我在问什么。

    放空的思绪无限地遨游。我想起了爸爸,想起他有一天对我说“白意,你看那个阿姨适不适合被做成一把椅子”

    我放下玩具积木,摇头“不适合。”

    他的食指在空中画着圈,又落到另一人身上,“是吗那他呢”

    我还是摇头“为什么要把人做成椅子”

    他笑了起来,“只是突发奇想,哈哈。”

    这之后不久,他就被逮捕。外公动用所有人际关系,没让这件事上新闻,说是对孩子影响不好。

    我的父亲是死刑犯外公不想让我学校里的同学知道,更不想让我知道。

    这些都是我从妈妈和池岩争吵时听来的。池岩想要送我去医院接受检查、接受治疗。搞了半天我亲爹那一条血脉都有问题,爷爷当时在村里将人拖进水塘里淹死,爸爸连环作案三次才被抓到。

    妈妈痛哭流涕,说起那只病死的小猫。都说杀人犯从小就有施虐倾向,她说我带着小猫去医院治病,我是个好孩子,真要去看医生才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以后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房门之后的我们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小孩总是比大人想象中成熟得更早,只言片语也能猜测大概。

    我抬脚轻轻踢一脚上铺,问他“如果有一天我杀人了怎么办”

    “那取决于你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池易暄说。

    意思就是,好人他会报警,让警察叔叔把我拷走。

    “如果是坏人呢”

    他半天没有答话,我差点以为他睡着了,突然听到他说

    “随便你怎么处理,别告诉我就行。”

    他不知情,就不是共犯。

    我听完从床上爬起身,脚踩在第二格爬梯上,将下巴枕在上铺床沿,睁大眼观察他。

    “你会害怕我吗”

    他看向我,月光印在他黑色的瞳仁中,好像湖面上的倒影。

    “不会。”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到你了,怎么办”

    他笑了一声,露出嘴角下一只虎牙

    “你才打不过我。”

    当时池易暄告诉我,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生活,因为我是他弟弟。可事实上,现在是他帮我处理了客户,给我擦了屁股。

    “哥,你想要全身而退,就把我交出去吧。”我精疲力竭地躺在地板上,呼吸声好像叹息,“现在制止我还不算太晚。”

    池易暄盯了我半晌,忽然从鼻腔中挤出一声鄙视的嗤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