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父亲见走出一个比那开门大汉还要年轻一些的男子,虽然疑惑为何大汉对这人称兄,但终于见着正主出来,也是赶紧开口:
“这怎么行,几块糕点哪里比得上这字画珍贵,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也念过几年学堂,这幅字画绝对是上佳之作,何况这张锦帛也是极为珍贵的料子。”
“我准备将它挂在我的酒馆里头,兄弟你说多少钱,我绝对不含糊。”
“王桐带来的糕点也很美味,比得上,银钱就不必了。”王扶微微摇头。
少年父亲听闻此话后,有些犹豫,这时候少年王桐说话了,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爹,我都说了叔叔不会要银子的,而且我觉得娘的糕点也不差呀。”
“小桐,咱不能平白占人便宜。”双手搭在少年肩膀的妇人听闻这话,揉了揉自家儿子脑袋,有些哭笑不得。
少年的母亲是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声音软糯,可以看出是个性子温和之人,其时不时看向丈夫跟儿子的眼睛中,闪着光,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老兄,你手里提着的可是你即将开张的酒馆的酒?”王扶看向少年父亲。
看起来颇为老实的少年父亲一听这话,立马一拍脑袋,豪爽地笑了起来:
“瞧我这记性。”
“兄弟说的没错,这是我家自己酿造的果酒,正好提来给兄弟尝尝鲜。”
“那我便收下了,也算抵了这字画,如何?”王扶接过两个坛子,即便酒坛封着口,他也能闻见这酒水的香醇,是一种与永安客栈烈酒不一样的滋味。
“这……”少年父亲又犹豫起来,不过他眼眸一转,继而说道,“不知两位兄弟吃过饭了没,若是不嫌弃,去我家吃个晚饭,咋样?酒水管够,我婆娘也做的一手好菜。”
王扶还未表态,少年王桐却率先拍着巴掌欢呼起来。
王扶见此,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王摇,也只得答应下来,他若是不答应,这淳朴善良的一家人,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如此,就叨扰了。”
“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咱们都在一条街开店,往后还要多多来往关照才是。”少年父亲见王扶答应下来,立马又露出豪爽的笑容。
王扶关了店门,自家做的白粥自是吃不成了。
拐角的酒馆还未正式开张,不过也已经准备妥善,也就明日之事,至于酒馆名字却让王扶足足看了三息。
梧桐酒馆。
王扶和王摇成了这家酒馆第一桌客人,与少年一家人,共同落座。
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几杯果酒,王扶吃得极为舒心,时不时与一家三口攀谈几句,显得极为和谐,尤其是王摇与少年父亲颇为投缘,都是豪爽的性子,竟是醉倒在桌子上。
对此,王扶无奈中也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摇真正融入凡间了。
当然,王扶的心境也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百余年来,他杀了不少人,尤其是灭了灵兽山庄三大家族千余修士,胸中难免被戾气杀意侵染,在王家堡时,心神变化间,那抹血红便足见异常。
不过,做了大半年的凡人,体悟凡俗行径,尤其是今夜,让他的心境变得平和起来,就连体内灵力,也在这种心境的变化下,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运转着。
自这日以后,两家的关系彻底地熟络了起来。
王桐这小家伙几乎每日都会跑去字画店观摩王扶作画,当然,他也不会空手而来,都会提着他父亲酿造的果酒。
正好永安客栈的酒所剩不多,王扶自是欣然接受,渐渐愈发离不开此酒。
时间流逝,转眼就是七八年过去。
王桐长大了,来的时间也少了很多,王摇的头发上填了几丝灰白,王扶为了不引起麻烦,也用法术改变了些许容貌,比以前也要苍老一些。
字画店里的画作愈来愈多,这还是卖出不少的缘故,曾经的家乡早在几年前就以一幅梧桐村画结束。往后王扶开始画人、画兽,凡人、修仙者、妖兽,均有。
王扶的字画店也已经闻名整个扶摇镇。
除了画,还有字,周围店铺的春联都是出于王扶之手。
这些字画,每一幅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以及王扶的神识,不过凡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哪怕修为弱些的修仙者也察觉不出太大异常,唯有金丹修士才能真正看出端倪。
看出这些不弱于三级灵符的字画。
王家堡自也有人慕名而来,买了不少字画回去。
都是自家后辈,王扶也没收太贵。
甚至王扶还见着了那位优秀的后辈,王清涟。
她早已嫁人了,就是大夏丞相府的某位公子。
说起来这二人感情颇深,那位丞相府的公子时常回王家堡,且在王家堡长住了不少时间。
那日王清涟抱着一个小娃娃,与那位丞相府公子在扶摇镇闲逛,恰巧走进了王扶的店铺,那丞相府公子见着王扶店中的字画,顿时惊为天人,只言意境非凡,便购买了不少字画,说是拿到大夏皇都去送人。
王扶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他卖画卖字,因人定价,可没跟这位丞相府公子客气。
至于已为人妇的王清涟,未曾认出王扶,自也忍不住王摇,毕竟二人的相貌本就有所易容,再加上八九年过去,愈显苍老,自是不会被看出什么异样。
王扶与夫妇二人交谈时问起那小娃娃的名字,才知其名为曹成英。
好歹也有一半的王家血脉,王扶便暗中给这娃娃掐了一个法术,护他一生无病无疾,开智启灵。
毕竟,遇见也算缘分,也就顺手而为之事。
自那以后,王扶便再没见过王清涟此女了,想来是随丈夫回了大夏皇都的丞相府去了,毕竟时常逗留娘家,总归不是事。
王扶倒是不担心此女跑去丞相府将他的事泄露了去,即便真的泄露,对王家也无伤大雅,反而会让皇都中人对王家愈发敬畏几分。
王摇的铁匠铺每日都是热火朝天,他甚至收了一个徒弟,好巧不巧,正是镇西头铁匠铺老李家的孙子。
老李头五年前去世了,他儿子体弱多病,干不得重活,自然也就没能继承老李家的铁匠手艺。
好在老李头的孙子身体壮硕,从小就对打铁感兴趣。
王摇替老李头扶棺安葬后,本想将这父子一并接过来,但老李儿子死活不肯,最后只能退而求次,收老李头的孙子为徒。
将他那本就是偷师而来的打铁本事,一点一点地传授了回去。
这小子模样乖巧,尊师重道,王扶看了也颇为喜欢。
后来让这小子拿了一幅画回去,让他挂在他爹的屋子里,至于缘由,王扶自是不会明说这画能治他父亲的病。
可惜,老李头这儿子缘分浅,竟将那画当作柴火给烧掉了。
对此,王扶面不改色,自也不会送出第二幅。
这一晃眼,又是几年过去。
王桐娶妻了,新娘是镇口裁缝铺的姑娘。
这姑娘王扶在吃完喜酒的第二天就见了,颇为贤惠,模样乖巧,也是一副好生养的样子,果不其然,第二年开春,就生了个大胖儿子。
王桐夫妇还让王扶取名来着,毕竟梧桐酒馆里挂着的那幅锦帛画作,可给酒馆带来了不少生意,每有新客,都会感慨那画意蕴非凡,那字价值千金。
王扶也没客气,给那大胖小子取了名。
唤作,王回。
轮回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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